第17章 你知道你和天上的星星有什麼區別嗎?
沈玉堂微嘆一聲,跟哄小孩似的摸著沈清宜的腦袋,「你乖啊,佛寺里沒有燒雞,你生著病也不能吃這麼油膩的東西。」
沈清宜很好說話。
她睏倦地揉了揉眼睛,「好叭,那我要吃銀絲山藥卷。」
沈玉堂:「……你還挺會點複雜的東西。」
這毛病,真的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沈清宜困得都要睡著了,眼皮子不停打架,直把沈玉堂當成了天庭的御廚,「我不管,我就要吃,你去給我做。」jj.br>
沈玉堂氣笑了。
這丫頭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都使喚起他做飯了是吧?
沈玉堂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哪裡會這個。
於是他想都沒想地就拒絕,「你死了這條心,我是絕對不可能幹這種事的。」
沈清宜就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她一生病,就比小孩還要小孩。
沈玉堂完全拿她沒辦法。
她用那雙晶瑩漂亮的水杏眼看著他,那表情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幼貓,沈玉堂感覺自己跟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一樣,莫名其妙地就受到了良心的譴責。
他終究敗下陣來,氣得捏了一下沈清宜的臉,「就你最嬌氣,小時候就有這毛病,長大了變本加厲。」
「沈清宜,我給你做,但你要是敢不吃,你就死定了。」
織春丹菊對視一眼,紛紛用見鬼的表情看著他,目送他抬腳離開了廂房。
沈玉堂有些頭疼。
沈清宜說的什麼銀絲山藥卷,他哪裡會啊,問了一圈,也沒幾個沒發現有誰會的。
他想起沈雲絮之前為母親做過一道類似的點心,便只能硬著頭皮去請教對方。
沈雲絮也沒一口拒絕,只是眼睫微動,看了他一眼,「二哥哥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總不能是你突然一時興起想吃這東西。」
她抬眸,靜靜地看著沈玉堂,「是沈清宜想吃,對嗎?」
她如此聰慧,沈玉堂也不可能騙她,只垂眼道:「她一生病就這樣,總要吃到心心念念的東西才罷休。」
沈雲絮不置可否。
她知道沈清宜現在變聰明了。
學會了以退為進。
她自然隨機應變,不會讓自己著沈清宜的道。
沈雲絮眼瞼微垂,扯了一下嘴角,道:「知道了,這個我會,二哥隨我去廚房,我說與你聽,你便知道要如何做了。」
沈玉堂很意外她知道實情后居然還願意教他。
剛回來的時候,阿絮真的受了許多委屈。
他伸手揉了揉沈雲絮的腦袋,心下難免有些愧疚,想說什麼,到底什麼也沒說。
沈雲絮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習慣沈玉堂突然的親近。
她不著痕迹地將兩人的距離拉遠了些。
到了廚房,跟裡面的僧人說完來意后,沈雲絮便在那指揮沈玉堂做點心。
本來她只是打算看著他做。
但在沈玉堂不知道第幾次把銀絲山藥卷做成不可描述的東西后,她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沈雲絮摁著眉心,看沈玉堂的目光有些複雜,「算了吧二哥,還是我來吧。」
也得虧沈玉堂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平日里不愁吃穿。
不然就他這手藝,高低得把自己餓死。
果然有些銀子,還是要給別人賺。
沈雲絮把袖子往上捋,也不知道她雙手是怎麼長的,反正沈玉堂弄出來的銀絲山藥卷,看著十分陰間難以下咽。
她弄出來的就是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也許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吧。
沈玉堂弄廢了這麼多食材,該多給的香油錢,那是少不了了。
沈雲絮洗了手,看了一眼沈玉堂,「走吧,去瞧瞧她,她這會兒應該用完晚飯了,但我估摸著以她現在的德性,不吃完這銀絲山藥卷是不會睡的。」
沈玉堂嘴角微抽,想到沈清宜現在的德性,深以為然。
果然,之前困懵了的沈清宜,現在任憑織春和丹菊,怎麼勸她睡覺她都不聽。
她撐著腦袋,「誒,二哥不是說了要給我點心,我都沒嘗就睡了,那多對不起他啊!」
她之前困得整個人都出幻覺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現在終於清醒了點,經身邊的兩位漂亮姑娘一提醒,她才發現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幹了件大事。
她居然把沈家二公子沈玉堂當廚子指使了!
沈清宜想,幸好那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是沈玉堂而不是江離。
如果換成江離那狗賊,他一定會忍無可忍一刀了結了她!
沈雲絮並沈玉堂一道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沈清宜這副死皮賴臉的無賴模樣。
繞是沈雲絮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由得抬手扶額。
怎麼說呢,以前的沈清是矯揉造作,假裝溫柔體貼。
現在的沈清宜直接劍走偏鋒,開始裝瘋賣傻,把千金小姐的姿態直接丟到了爪哇國。
能做到這份上,其實也算是能屈能伸了。
沈玉堂覺得沒眼看,嘴角微抽地將點心放在了桌上,「你要的銀絲山藥卷。」
沈清宜眼睛一亮,用筷子夾起吃了一個,不住地朝沈玉堂豎起大拇指,「太好吃了,我還沒下凡的時候經常吃這個!」
沈玉堂:「……」
沒完了是吧?
到底她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清醒過來!
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她不是什麼仙女!
沈清宜對自己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沈玉堂卻不一樣。
他很有自知之明。
於是他白了沈清宜一眼,目光轉向沈雲絮,「這不是我做的,是阿絮做的。」
沈雲絮一直靜靜地注視著沈清宜。
她期待沈清宜在聽見她名字的那一瞬間嘴角微僵,眼神發狠。
可沈清宜卻是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仰著頭看她,眼裡的那個敬佩之情怎麼說呢,就差給她磕頭了。
沈清宜情緒特激動,「你是我姐,是我唯一的姐!你做的銀絲山藥卷,俘獲的不是我的味蕾,是我的心。」
「你有沒有聞到燒焦的味道?那是我的心在為你燃燒。」
她挽著沈雲絮的手臂,眼神甚至稱得上是深情,「你知道你和天上的星星有什麼區別嗎?」
沈雲絮可能也是瘋了,雖然嘴角抽搐,但她還是配合的問了一句:「什麼區別?」
沈清宜一拍自己的鎖骨,指天誓日,義薄雲天地道:「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心裡。」
沈雲絮:「……」
沈玉堂:「……」
她這又抽的哪門子的風?
不,這有可能是已經瘋了,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