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賣慘嘛,她最會了!
「姑娘,二少爺過來了,此刻正在外頭額……在外頭等著姑娘呢。」
織春打著帘子一進來,就瞧見沈清宜笑得一臉詭異,到嘴邊的話瞬間卡了個殼。
沈清宜揉了一下肩膀,無語望天。
救命,她是一個社恐的仙女,她不想和人交流。
【宿主,任務來了,現在劇情進行到沈二公子替女主撐腰,找女配算賬,而你要做的,就是對著他賣慘無理取鬧,讓他進一步加深對你的厭惡!】
沈清宜嘆了口氣。
原來當仙女墜入凡塵之後,也是需要開啟打工人生涯的。
她只想摸魚,不想上班。
她此刻生無可戀的表情,落在她身邊的丫鬟織春眼裡,就是三分怨毒,三分刻薄,還有四分心機深沉。
總結起來就是十分可怕!
織春只覺得頭疼驚恐。
自家姑娘是個喜歡折騰又從不聽勸的主。
只怕等下整攬月館上下又要被罰了。
她戰戰兢兢地扶著沈清宜去了外間。
織春手腳發顫,掌心不斷往外滲著冷汗。
沈清宜感受到了對方的瑟瑟發抖。
她目光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板著臉皺著眉的便宜二哥沈玉堂。
沈二公子很可怕嗎?
不然她的貼身丫鬟怎麼嚇成了這樣?
秉承著打工人關愛打工人的原則,沈清宜就地給織春解圍,十分善解人意地道:「你去弄些點心過來,光喝茶怪沒意思的。」
織春都快要哭了。
然而主子的命令她不能不聽,只得心驚膽顫地退了出去。
沈玉堂一直冷冷地看著沈清宜。
等她身邊的丫鬟一走,他面色更是森寒得如這秋日裡的風刀霜劍,對著沈清宜冷笑了好幾聲。
沈清宜:「……」
這人指定是有點子毛病!
算了,誰讓她運氣不好,偏偏穿成了作精女配。
還是穿越到了差不多被全家人厭惡這個節點,想靠當鹹魚苟命洗白都不行。
何況做仙女的,哪能跟凡人計較。
是的,沈清宜一直覺得自己是仙女。
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不僅是這輩子,上輩子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沈玉堂手裡握著青瓷杯,冷眼看她,「沈清宜,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
他對沈清宜已經失望透頂。
此次若不是為了沈雲絮,他也不會來見這個一聽到名字便心生厭惡的妹妹。
沈清宜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她看著沈玉堂,一臉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隨後又蹙起眉頭,「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她長嘆一聲,看沈玉堂的目光帶著悲憫,「我觀你印堂發黑,咸池星有煞氣縈繞,近日恐有桃花劫。勸公子秉節持重潔身自好,如不若然,則面臨血光之災。」
沈玉堂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他一擰眉,冷嗤道:「你別在這顧左右而言他,我不是來聽你胡言亂語的。」
他一向是個很有底線的人。
沈清宜想靠著學神棍說話裝瘋賣傻一番便將此事敷衍過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沈玉堂平靜而冷漠地注視著沈清宜。
他一雙眸子深如寒潭,語氣冷得叫人唇齒髮顫,「沈清宜,前兩日你病著也就罷了,如今你好多了,你必須去向雲絮道歉!」
這次雖說是清宜自食惡果,但她的初衷就是想要把雲絮推下水。
她不是小孩子了,再不能用一句只是玩笑遮掩過去。
道歉?
沈清宜歪了歪頭,在心裡呼喚狗系統上線。
[狗子,原著里有這一出嗎?我要不要去道歉?]
【宿主你在想屁吃,你是惡毒女配,道歉這兩個字就不可能出現在你的字典里。】
沈清宜明白了。
於是她抹了抹淚,一臉難過地看著沈玉堂,「二哥,你說的都對,但我不能道歉。」
沈玉堂氣笑了。
知道他說得對還死不悔改拒絕道歉。
怎麼,沈清宜是要上天嗎?
他忍著一口氣,寒聲問:「你倒是說說,為何不能道歉?」
沈清宜老實巴交實話實說,「其實我不是你妹妹你知道嗎?我的身份暫時還不能透露,但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你只需知道,在我們那,道歉犯法。」
沈玉堂:「……」
什麼亂七八糟的?
為了逃避道歉,她連他不是他妹妹這種事都能說得出口!
雖然……沈清宜大概也許好像的確不是他親妹妹。
但這不重要!
沈玉堂臉色有些薄怒,額上青筋微微綻出,瞧得出來,他是真生氣了,「沈清宜,你別在這胡攪蠻纏!」
「你以為裝瘋賣傻就能相安無事了?你已經不小了,做錯事情必須道歉!」
沈清宜紅著眼睛,唇齒微微發抖。
她滿臉受傷地看著沈玉堂,顫著聲音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你以為我想推沈雲絮下水嗎?我不想的!但是我來人間歷劫一回,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我也早就知道我會自食惡果,這都是註定了的,只要我死在水裡,我就能回到天上去了。」
「但你們為什麼要把我救活啊!」
搞得她現在做不了仙女也就算了,還要在這浪費口舌和凡人講道理。
沈玉堂:「……?」
他目光逐漸有些複雜,開始懷疑自己妹妹的精神狀態。
沈玉堂的語氣不自覺就軟了三分,「哭是沒有用的,你……」
演著演著就把自己給委屈壞了的沈清宜,壓根沒聽他說話。
她越想越覺得傷心意難平。
想她一個仙女,憑什麼受這種委屈啊!
她瞪著沈玉堂,眼睛紅腫帶著哭腔質問道:「我在人間二十多年,你知道我這二十多年怎麼過的嗎!」jj.br>
「我白天要偽裝自己不被發現真實身份,晚上要幫著鍾馗斬妖除魔!」
「我在人間捉了二十多年的妖,現在我的心早就跟我斬妖除魔的那把劍一樣冷了!」
她也想擺爛躺平啊!
但是生活不允許。
她如此負重前行,也不知道誰在替她歲月靜好。
沈清宜瞬間泄了氣,整個人顯得頹唐又軟弱可欺。
她一抬手,抹了一下眼淚,「罷了,這人間,本來就是不值得。」
從此以後,她每頓只吃四碗。
嗯,之前一頓五碗。
沈玉堂:「……」
沈玉堂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甚至真覺得自己過分了。
反應過來后,他忍無可忍,終於伸出手,探了探沈清宜的額頭。
因著這具身體還沒痊癒的緣故,沈清宜的額頭的溫度和常人比起來,還有那麼一些燙。
再看看沈清宜穿得還有些單薄,沈玉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這個妹妹是病糊塗了,難怪說了一大堆胡話。
正巧織春端著點心進來,沈玉堂立刻蹙起了眉頭。
他聲音寒浸浸的,宛若冬夜裡的第一場雪,「你都是怎麼照顧你家姑娘的?天這樣冷,她病還沒好,就敢讓她穿得這麼單薄?」
織春立刻跪下認錯。
可等她將目光移到沈清宜身上時,她又沉默了。
有一說一,自家姑娘裹得雖然不像一隻熊。
但穿得也絕對稱不上單薄。
沈玉堂嘆了一口氣,覺得頭疼。
他是想讓沈清宜去給沈雲絮道歉的。
但眼下這個妹妹顯然腦子出了問題。
他跟一個傻子講什麼道理?
沈玉堂下頜線緊繃著,板著臉沒看沈清宜,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警告般地冷哼著道:「算了,你先養好身子才是正經,我過後再跟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