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回家
於是等到齊燃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客廳里沒人了，沙發上也空空蕩蕩。就連大衣和圍巾都不見了。
他出來帶著一身冷氣，齊燃抬手抹了下下頜的水珠，轉頭看到少女卧室緊閉的屋門，還有從下面那一點點縫隙透露出來的燈光。
這是在躲他呢。
齊燃悶笑一聲，抽了紙巾擦乾淨冷冷的水珠，忍不住抬指點了下唇角。
有一點點疼。
剛剛因為意外都沒察覺到這一點，去浴室照鏡子才發現唇角又稍微被咬破了一點。基本上就是那兩枚虎牙的功勞。
他抬腳走到卧室門口，敲了敲門，裡面幾乎是立刻就傳來了少女的聲音，「你回去就好了。把門撞上就行。」
齊燃舌尖舔了舔牙齒，他站在門口沒動，得，這是見都不想見到他了。
「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趕人完全是沒有一點猶豫。
「睡覺的時候蓋好被子，不要感冒了。明天早上給你帶早餐過來。」
「知道了。」謝鳶已經換了睡衣，她還想去洗澡呢。
這幾乎要從語氣里滿溢出來的敷衍和嫌棄，齊燃自知理虧，於是也不多說什麼了。
「晚安。」
聽到齊燃離開的腳步聲，緊跟著又是撞上大門的聲音，謝鳶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慢慢打開房門往外看，客廳已經空蕩安靜下來了。不過空氣中彷彿還留有些許他身上的氣息。冬日的古杉樹，林木，篝火，小雨的味道。有種安寧有踏實可靠的感覺。其中還稍微混雜著一點酒香。
謝鳶沒有急著走出來，而是走到卧室的窗邊往外看，沒一會兒，她就看見了那道熟悉又挺拔的身影，這會兒正往小區外面走去。
走了一段路，在即將出去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就轉身抬頭直直地朝著謝鳶的方向看了過來，他的動作太過猝不及防，謝鳶都沒有及時反應，被人看個正著，於是等到反應過來應該躲起來的時候，齊燃已經看完，然後朝著她擺了下手又轉回去了。
謝鳶輕輕拉著窗帘布，手指捏得緊緊的。
這人幹嘛回頭啊，她又不是要目送他，只不過好奇他是不是真的走了而已。
齊燃心情很好，他手抄在大衣里，這回直接就快步出了小區。
否則的話，女朋友太可愛，他可能就不捨得離開了。
齊燃想了想，覺得他們的確是，應該住在一起才是。
天氣越來越短，很快就考試完了放寒假了。jj.br>
謝鳶放假后在齊家老宅呆了一小段時間，她就打算回鎮上了。
齊老爺子對此強烈主張，讓常晚到湖城來過年，不過謝鳶替母親拒絕了。
她們一直都是在鎮上過年的，不是憑藉著什麼習慣，只不過有些祭拜的習俗，雖然平日里不說，但是心裡卻一直有記掛的故人。
齊老爺子聽了也沒有再堅持，他嗖地一下盯著齊燃，然後抬手指了指他，「你，在哪裡過年？」
「當然得陪您。」
「不過，我先送鳶鳶回去吧？一定會在過年之前回來的。」
齊老爺子簡直都要被他氣笑了，平時的時候齊家的旁支小輩都很少來，倒也不是不想來。而是因為齊老爺子嫌他們煩，讓他們少來。
女兒也得從京市回來，齊老爺子不像其他那些喜歡熱鬧的老人，覺得人來的越多越好。
他想象到到時候老宅里會有的聒噪，就已經開始頭疼了。
「你愛回來不回來，好像我還盼著你回來似的，可別把自己當個寶貝。」
「到時候你姑她們要回來，我還能沒人陪？」齊老爺子滿嘴的嫌棄。
「嗯，對對對，您說的是。」
齊老爺子看了一眼謝鳶，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那就是他想著什麼時候能讓家裡再多個人，反正兩人的年齡也合適了嘛，然後開學也就大三大四的了。
齊燃好像看出齊老爺子還有話要說，然後轉頭對謝鳶說，「鳶鳶去看看管家準備的一些過年的乾貨，到時候要給常姨帶一些回去的。」
謝鳶轉頭，想說不用，但是齊燃卻已經輕輕推著她走了兩步。
她疑惑地看了這爺孫倆一眼，不知道他們神神秘秘的做什麼，但還是轉身出去了。
「老爺子，說唄。」齊燃這話剛一開口，齊老爺子頓時就覺得自己手上的拐杖有些握不住了。
「能賴在那兒就別回來了，要是回來的話，不如想辦法把你未來丈母娘也一起帶過來。」
「小姑娘說有些什麼習俗什麼的，這也不是問題。等到結束之後再讓她們來玩就行了。」
齊燃甚至問都不問為什麼，就直接答應了下來，「遵命，老爺子。」
「嚯，都不問***嘛非讓人來，信不信我轉頭就讓你常姨叫鳶鳶甩了你。」
「爺爺不會。」齊燃嘴角噙著笑意，這回稱呼都正經了一些。
爺孫兩人雖然相處一向比較隨便，有時候甚至還雞飛狗跳的，但是卻對彼此有一定的了解。
有時候不用多說什麼，一個眼神或許就能夠揣測到對方的心思。
「那我去幫著她挑挑好東西，多挑點兒，把飯票也給常姨交上。」齊燃說完朝著齊老爺子笑了笑然後轉頭就走。
「滾滾滾吧，那迫不及待的不值錢的樣兒！」
「還挺自信人家會留你住，指不定拿著掃帚把你往外面趕。」齊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在後面說。
齊燃對於這些話，就自動開啟一鍵防護系統，壓根兒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雲間鎮距離湖城主城區說遠也不是很遠，畢竟都在湖城內，不過開車差不多要開兩個多小時。
元旦已經過了，又在老宅呆了小一周多，再有幾天就過小年了。
齊燃自己開的車，就他們兩人一起出發的。路上這會兒還不怎麼堵車，所以還是比較順利的就到了。
這種季節，湖城基本上都是些陰雨天，灰濛濛的霧經久不散地懸在天空，雲層厚重得比人身上穿的夾襖厚得不知道多少倍。
然而在靠近雲間鎮的時候，雲層卻逐漸變得輕薄，日光逐漸地穿透雲層，有絲絲縷縷的溫暖的金光灑落下來，鋪滿了山林。
謝鳶不喜歡陰雨天，她打開車窗，日光毫不吝嗇地輕盈墜落到她指間，「出太陽了，齊燃。」
齊燃把車速減緩，慢慢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