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甘心

糧食這東西，不論在什麼年代，它都人類存活的硬通貨。

尤其在末世，被迫住到地底下五百米深的人類，根本就沒辦法大面積種植，而地上的食物不是被病毒污染，就是被惡劣的氣候壓得生不了根，發不了芽，唯一能站住腳的，也就是一些不可食用的樹木，還在向地球輸送著氧氣。

如同垂死掙扎的綠精靈，還在威武不屈。

至於曾經是人類餐桌上的雞鴨魚豬牛羊，全部被病毒感染，要嘛不可食用，要嘛就是異變成難纏又恐怖的凶獸。

自詡為食物鏈頂端，又是地球霸主的人類，瞬間成了食物鏈最下方的被掠奪者，想活便只能逃到地下，並組成強悍的獵食小隊，重新探索曾經熟悉但如今又無比陌生，並千瘡百孔的地球。

探索的危險程度和推進速度，完全不是人類想的那樣，末世足足維持了四十年，人類也沒能從地下走出來。

桑纓就是在末世二十三年，出生在希望之城的孤兒。

手上這顆黑粒子，說是跟了七年，實際上是從她出生便擁有了，只不過是孤兒院的桑婆婆說，這粒子實在是太好看，怕她小時候懷璧其罪才替她保管，直到她有能力自保，並活著從訓練營出來，桑婆婆才交到她手上。

桑婆婆說，她送到孤兒院時，手裡就緊緊抓著這個，一直抓了四天才在桑婆婆的誘導下鬆了手。

當時在仿陽光的能源燈下，黑粒子大放異彩，美得讓人窒息，一看就知道它不是凡物。

再後來，桑婆婆偷偷拿去化驗，發現它不屬於任何一種石頭，更不屬於任何一種隕石，神秘的就像無根無源，無可追溯。

可是，它又除了好看，再無別的一絲用處。

時間久了，桑婆婆也就不再研究，直到半年前，城主女兒秦茉，不知道從哪探索到一本古籍，上面用大量的文字描述了黑粒子，還預言黑粒子是人類最後的希望，以及生命的搖籃后，桑纓陷入了被追殺。

屏去所有雜念，桑纓開始聚精會神的冥想，試圖像白天那樣，重新在腦海里打開空間，再仔細去看看空間里的東西。

卻不想，不論她如何沉浸，又如何放空的去專註，黑粒子也像過往的七年那樣，冥頑不靈！

別說畫面，就連發熱都不曾有。

彷彿白天在廖寡婦家，就是一場幻覺。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用的方式方法不對？還是這東西在某個地方，有特定的磁場反應？」

百思不得其解，精力又消耗一空，桑纓只能選擇先睡覺，準備等她補充好精力，明天再去廖寡婦家試試。

因為它，掉進了黑洞來到陌生的七七年，又因為它，元喬至今生死未卜，不搞清楚，她是死都不會甘心的。

翌日，一無所獲的桑纓正面無表情的刷著牙，同住大排檔，還未能返城的知青鄭姑娘，抓著一把南瓜子，一邊嗑一邊望著她道。

「你真離婚了？」

桑纓吐了髒水點了下頭，不知怎的，她今天不想建立社交，至少在黑粒子沒有搞清之前，她都沒心情做別的。

鄭姑娘唏了一聲：「真有勇氣，那你和易瘸子，是有一腿嗎？」

桑纓皺眉，眼裡壓著厭煩，她最討厭這種無用的社交和嘮嗑。

「沒有。」

「那可真是遺憾，要我說還不如真有一腿，至少他看起來，比你前夫可靠譜多了，如果不是腳受了傷，又……」鄭姑娘停了一下，頗為遺憾又意味深長的撇了撇嘴，繼續接道：「他是個好丈夫人選。」

「剛才我從村口回來，聽說他從外面抱了兩個孩子呢，一男一女，長得還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