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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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馳本來正與來人交談得正歡，卻遇到鄭元生帶著鄭媛媛大概是出來散步活動身體，正李壽民碰個正著。

與付鳴之一樣，二人的相遇猝不及防又尷尬難堪，李壽民嘴唇動了動，終還是忍不住朝鄭元生叫道:「師兄!」

鄭元生冷哼一聲沒作，徑自帶著鄭媛媛出了莊院。李壽民回過神忙朝鄭元生叫道:「師兄!」

「別叫我師兄，我沒你這種師弟。「鄭元生的聲音冷冷傳了過來。「師兄，能不能給我幾分鐘時間，就聽我說幾句話。「李壽民哀求道。「聽你說話容易髒了我的耳朵。「鄭元生並不想搭理李壽民，拉著孫女也不去外面逛了，而是對她說道:「媛媛我們回屋。「

鄭媛媛也看出了爺爺的心情不好，乖巧的點了點頭。

鄭元生牽著鄭媛媛轉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李壽民見狀在他身後急聲道:「師兄我得了胃癌了。」

鄭元生聽得身子一僵，頓時呆在了原地。

見他身子一動不動，李壽民自嘲般的輕笑著道:「師兄雖然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我現在也遭到報應了，我的胃癌已經到了晚期，醫生說最多只有半年時間了，我此時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在臨死之前能得到師兄的原諒。」

「想要我原諒你，今生別想。上天讓你活了這麼久才收你，已經夠便宜你了。「鄭元生說著拉著孫女離開了。

鄭元生的話令李壽民臉色一陣煞白，就見他身子猛的一僵，竟是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沈馳眼明手快的一把接住了他:「老師!「

李壽民此時卻急劇的咳嗽起來，不一會竟是咳出一口鮮血來，這一幕把跟他同來的那名銷售也嚇到的。

沈馳趕緊將李壽民背到一處靜院，因知道導師與鄭元生關係不好，沈馳特意挑了間離他遠的院子，將李壽民放到床上躺好，又給他打了水漱口，好半天李壽民才緩過勁來。

只見他一臉歉意的朝沈馳道:「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家裡空房很多，老師您就暫時在我家住下吧。「沈馳朝李壽民說道。

上次在醫院去看李壽民時沈馳就看他氣色不好，沒想到他的病會這麼重，竟是胃癌，而且還到了晚期了。

李壽民此時也感到自己的身體一陣陣的發虛，確實走不了，於是又向跟他同來的那名銷售說道:「小吳啊，你和沈馳事情都談好了么?實在不

好意思我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已經談好了，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了，沒關係的。「吳銷售說道。「吳銷售在這吃了中飯在走吧。「沈馳忙朝吳銷售說道。

「不了，下次吧。你這次定購了這麼多醫療器具我也要趕緊回去準備準備，不能耽識了你這裡的事情。「吳銷售直朝沈馳擺了擺手道。

說著吳銷售就與沈馳和李壽民告辭而去。

沈馳趕緊給李壽民蓋好被子道:「老師你躺一會，我去送送吳銷售。」李壽民虛弱的朝他點了點頭，沈馳於是徑自出了門。

追上吳銷售，沈馳十分不好意思的道:「你看我導師突然發病，也沒好好招待你，怠慢之處還請吳銷售多多原諒。」

「不客氣，反正以後我們會經常打交道的，來日方長嘛。「吳銷售為人倒也隨和。

將人送到山莊門口，看到三三兩兩上山來遊玩的遊客，吳銷售對沈馳問道:「你這個裡風景不錯，確實是個療養的好地方，聽說你還經營民宿?」

「是的，吳銷售是閑暇時想來小住么?「沈馳笑問道。

「我正有此意，我們跑銷售的天南海北的跑，有時也想停下來歇歇，你這裡就挺好的，溫馨寧靜，很

適合放鬆心情。「」吳銷售向沈馳笑道。

「行啊，到時吳銷售來我只收你成本價。」沈馳也笑道。

「那咱們就說定了，到時你可別反悔。「吳銷售大笑著上了車，跟沈馳道了別將車發動離去，目送著他走遠沈馳也返回了李壽民處。

見他正在閉目養神沈馳走到床邊輕聲道:「老師我給您把把脈吧。」李壽民睜開眼看著沈馳道:「不必在我身上浪費精力了，你只把媛媛儘力治好就行了，至於....師兄說得對，老天讓我活了這麼久，我也該知足了。「

「老師，話不能這麼說，雖然您當年犯下了大錯，但正因如此，餘生才更應該活著好好彌補自己的錯誤，如果您現在就走了萬一鄭爺爺到時有需要用得著您的地方豈不是一個遺憾?「見老師竟有求死之心，為了讓李壽民有活下去的信念沈馳只好開導著他。

李壽民一聽也點頭同意道:「你說得對，師兄的孫女如今還沒治好，而且他的家庭也挺困難，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了。」

說著李壽民便把手伸了出來讓沈馳替他把脈。

沈馳當即將手搭在了李壽民的手腕上，替李壽脈把了近一刻鐘的脈，沈馳從沒見過如此虛弱的脈相，就像他方才說的，他最多只有半年的生命。

見沈馳面色凝重，李壽民倒也看得開，很坦然的朝沈馳問道:「我還有多少時間?」

沈馳沒有直接回答李壽民的話，而是安慰著道:「天無絕人之路，辦法總是有的，這段時間老師您就安心留在我這養病吧，我想想其他的辦法。」

李壽民聽了只是笑笑，醫生都說沒治了他又怎麼會相信沈馳能治得好他?他之所以答應留下來不過是因為鄭元生也在這裡，他只是想在臨死之前盡量爭取師兄對他的原諒。

沈馳安慰了一番就出了李壽民的屋子，正要去自己的實驗田挖一株丹參提煉了給李壽民服下，剛走回主院就看到陳文選在和奶奶說話。

見到沈馳陳文選忙湊上前來朝沈馳問道:「這老鄭是怎麼回事?前一刻還好好的，出來不到半個小時回去后就陰覺個臉，連我找他下棋也不搭理我，誰惹到他了?「

沈馳知道原因卻也不知怎麼跟陳文選說，聞言只是道:「我去看看。」此時的鄭元生讓媛媛一個人在院子里學習，他則關起門一個人生著悶氣。

今年為了更好的照顧媛媛他特地把家裡的地都讓別人種了，他則一心留在雷公坪上照顧媛媛，在雷公坪上呆久了，他也知道沈馳既然是李壽民的學生自己終歸是不可避免的會碰上李壽民。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刻會來得這麼快，他竟然在短短的兩個月內碰到了他此生最不想見的兩個人。

沈馳來鄭元生他們住的小院，看到鄭媛媛一個人坐在梅樹下看著書，便向他問道:「媛媛爺爺呢?」

「在屋裡。「媛媛指了指屋子朝沈馳說道。沈馳向鄭媛媛笑了笑，便去敲了鄭元生的門。

見他半天沒應沈馳便道:「鄭爺爺我有話跟你說，我進來啦。」

說著吱呀一聲把門推開了，他剛進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鄭元生冷冷的道:「如果我是來是你的老師當說客的我勸你免開尊口，我此時不想聽到有關他的任何消息。」

沈馳輕笑道:「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我的導師，您的大仇人他真的只有半年時間可活了。」

鄭元生卻是不信的道:「你不會是聯合你的導師在騙我吧。」

「就在剛才您剛剛走後，老師人就吐血暈倒了，我替他把了脈如他所說，胃癌晚期真的沒幾天可活了。我犯不著為了勸和你們而詛咒自己的老師。」沈馳朝鄭元生說道。仟韆仦哾

鄭元生臉色一僵，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良久

臉色一冷不帶一絲感情的道:「那也是他的報應，缺德做多了應該有的下場，他活該!」

面對鄭元生的滔天恨意沈馳很能理解，他沒想過鄭元生能大大方方的原諒自己的導師，他此番過來只是想跟鄭元生說一下，這段時間導師會在山莊養病，讓他有個心裡準備。

「鄭爺爺，這段時間老師會在我這裡養病，我不求您能原諒他，請您看在他是一個將死之人的份上以後碰到了，盡量不要去刺激他行么?「沈馳好言相求的道。

鄭元生沒作聲，沈馳也只得輕嘆一聲離去。

到實驗田挖了株品相最好的半枝蓮和白花蛇舌草提煉了精華，兌了水再度返回了李壽民的屋子，服侍著李壽民喝了，可一杯水下肚，不到一分鐘李壽民開始疼得在床上直打滾，額上黃豆般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與先前治療黃老師的瞑眩反應不同，李壽民的這種反應明顯是對草藥的精華產生了強烈的排斥作用!

見老師疼得實在是厲害，沈馳趕緊回房拿了銀針來，用針灸的方法扎了李壽民的幾個穴位這才令他的疼痛緩解過來。

等到李壽民的情況好轉，沈馳再次給李壽民把了下脈，脈相比先前更加的虛弱，沈馳的精華第一次不起作用!

沈馳一顆心不由沉入谷底，這已經是他這麼多年來培育的品相最好的人蔘了，除非利用靈氣再次給這些藥草進行進階。

可老師的病不是一兩株草藥能治好的，傾肥料廠全廠之力來換靈氣或許有一線希望，但這不太現實。

沈馳現在積攢一年的靈氣也不過只夠一個農場建築升個十級左右，要想要草藥進階就得升級農場建築，對其澆施高級的靈肥和靈氣。

現在沈馳的靈氣提煉全靠張成他們在外面收購藥材，就算有那麼龐大的資金時間上也來不及，因為草藥一年也才成熟一季。

先前還以為憑藉著系統，自己能像治癒黃老師那樣把導師的胃癌治好，經過剛才一試沈馳這才發現是自己太過樂觀了，就算有系統他也無法干預人的生老病死。

正所謂葯醫不死病，說句唯心的話他先前救治的人，不過是命不該絕之人，像自己導師這樣病入膏肓的即便是他擁有系統也無能為力。

如今他能做的只能是盡量以人蔘精華給導師補充元氣，讓他多活一天是一天。

對李壽民安慰了一番，沈馳拖著沉重的步伐再次來到了鄭元生處。

「剛才我給老師用藥了，有很大的排斥反應，恐怕這次連我也救不了他了。「沈馳並不想道德綁架鄭元生，但能儘力他還是想盡量盡一份心力，希望導師在臨死之前能得到鄭元生的原諒。

「你該不會是想騙我原諒姓李的故意這麼說的吧?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絕不原諒，像他們那樣的人死了就該下地獄!「鄭元生憤聲說道。

「是真的，先像我這之所以那麼樂觀是因為我抱有一絲希望，我以為我給老師用過葯后能穩住他的病情，可就在剛才我把葯給老師服下后，他有強烈的排斥反應。「沈馳聽了鄭元生的怒罵，只能平靜的向他說出事實。

「其實我的醫術有限，憑藉的不過是一個方子一副草藥而已。包括給媛媛治病也是如此。

如果我的草藥起作用了我就有把握把病人治好，可是剛才給老師用過葯之後，我發現我的葯對老師不起作用，這樣我就沒法子治好老師的病了。

我如今能做的只是盡量延長老師的生命，讓他多活一天是一天。「沈馳見鄭元生沒作聲，只好繼續說道。

「像他那樣的人活著也是禍害，你要救他那是你的事，但我絕不原諒!「鄭元生語氣雖然冰冷，但從他的話音中還是能聽出一絲情緒的波動。

「我的老師雖然對您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過錯，但他畢意是我的老師，對我教導得也很用心，請您看在我為媛媛治病的份上，在我的老師在這養病的這段時間，您千萬不要再對他惡言相向了，就算是遇到了您可以裝作沒看見，請您不要拿言語刺激他，就算我求您了。「沈馳說著朝鄭元生深深的鞠了一躬，輕嘆一聲離開了鄭元生的屋子。

看著沈馳離去的背影，鄭元生喃喃自語道:「他李壽民何德何能竟然收了沈馳這樣的學生，李壽民欠的債最後卻由沈馳來還，這難道真的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