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月光回來，她該退場了
見到來人，顧昀笙的眉頭深深皺起來。
「思雨？你身體不好，怎麼一個人跑來了？」
「人家想見你嘛。」墨思雨走過來，纖細腰身扭成麻花，直到要撞上墨婉才停步。
她的腳步很慢，卻每一步，都狠狠碾在墨婉心上，鑽心的疼。
顧昀笙眉頭鎖得更緊：「這裡是公司，簡直胡鬧。」
墨思雨嗔怪：「可是昀笙哥，你還不是在公司抱著婉婉。」
「婉婉怎麼一樣。」顧昀笙動作輕柔地放下墨婉。
隨後抬手，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墨思雨噘著嘴，低頭鑽進副駕駛的座位。
動作之自然，彷彿做過千百次：「我不回去，恬恬說今天老宅有聚會，邀我去參加呢。」
墨婉一僵，抿唇道：「這是我的位置。」
墨思雨揚起臉，臉上帶笑，聲音嬌嗔：「抱歉，以前一直坐這裡，習慣了。婉婉不會介意吧？」
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墨婉站在車邊，心口堵得厲害，她一向不喜歡爭搶，此時卻不想退讓。
就算顧昀笙要和她離婚，但是這一刻，她依舊是顧太太。
「這是我的位置。」她的聲音重了些，固執地站在副駕駛的門口。
「婉婉，思雨難得回來，你乖，讓讓她。」顧昀笙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墨婉卻知道，她又自取其辱了。
也是，這位置本就不是她的，墨思雨出國，她才有幸坐了兩年，怎麼到現在她還看不明白？
緊緊捏著拳頭，墨婉一言不發地坐上了後座。
顧昀笙沒說話，目光透過後視鏡，看見她神色平靜，背脊卻挺得筆直。
像一株傲雪的寒梅，不爭不搶，獨自飄香。
如果不是她在他身下，時常露出羞怯的表情哭著求他不要，他還以為她天生就沒有喜怒。
不，曾有一次，她流露出對一個人的痴纏眷戀。
是在她初嘗雲雨，高燒不退的那幾天。她拉著他的手，反反覆復叫著一個名字「星哥哥」。
後來她好了，他曾問過她，星哥哥是誰。
她淡淡回答：「小時候的玩伴罷了。」
但她眼中一瞬間的眷戀，卻在他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咦，這領帶是你十八歲那年，我送你的禮物？」墨思雨驚喜的聲音傳來，他頸上一緊，被人拉過去。
「這麼重要的日子你還帶著它，看來你心裡還是想著我的。」
顧昀笙忍不住又朝後看了一眼，後座的女人眼皮微動，看不出喜怒。
他心裡莫名不爽，忍不住想刺激她。
拉過領帶，他對墨思雨笑：「你品味一向很好。」
墨婉在車后，聽著他們的曖昧，沒忍住再次開口：「眼神不好就去治，這是我去年結婚紀念日送他的。之前那條款式舊了，早扔了。」
墨思雨臉上溫柔的笑意一窒，勉強開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既然這條是去年的，今年也該換了。昀笙哥，過幾天我送幾條最新款給你。」
顧昀笙點頭，贊同道：「說的也是。」
墨婉聽不下去，塞上耳機聽歌發信息。
「我離婚了，給我找點活，越多越好！」三人閨蜜群，她拋出炸彈。
「什麼！我沒看錯吧？婉婉，你對我二哥哥一往情深，怎麼可能離婚？」第一個回復的是顧念，顧昀笙的堂妹，開口便是滿屏震驚。
「婉婉，你終於想開要出山啦！！！」林七立馬跟上：「我這邊求你出手寫歌的郵件每天都擠爆了，我正發愁呢！」
墨婉立即回復：「兩千萬一首，三周內交貨。」
林七：「婉婉你……真離了？」
墨婉無語：「要錢還是要八卦？」
林七立刻慫了：「要錢，要錢，接幾單？」
墨婉表面上是無業游民，實際卻是娛樂圈裡有名的金牌作曲人，筆名墨守星辰。
如今歌壇里的頂流，幾乎都是唱她寫的歌紅的。
但圈子裡沒幾個人知道她的身份，唯獨林七，作為她的經紀人兼好朋友，才了解她的底細。
「先來兩單吧。」墨婉心情不好，怕影響狀態，不敢多接。
「好嘞！我這就去安排！」林七雷厲風行，立刻下線去聯繫。
留下顧念等了一會方才弱弱發言：「那個，我能選八卦嗎？」
墨婉直接拒絕，群里立刻再無動靜。
墨婉深吸了口氣，轉頭望向窗外——
這兩個損友，平日里總會拿她取笑，讓她趕緊和顧昀笙離了找小鮮肉去！
可真到了離婚的時候，她們又變得小心翼翼，不敢再刺激她。
心底有些感動，慶幸自己還有她們，不至於之後找人喝酒痛哭都沒有人陪著。
半小時后，車輛停在老宅門前。
墨思雨下車，柔若無骨地掛在顧昀笙身上：「阿笙，我不舒服，你能扶我進去嗎？」
墨婉不想說話不想看，率先低頭獨自朝裡面走去。
院子里處處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墨婉無心應酬——
她十三歲才被帶回墨家，父母為了聲譽並未公開她的身份，只說是領養。
京城裡的上流圈子嫌她是上不得檯面的鄉下姑娘，就連顧家長輩，也對她多是冷淡疏遠。
唯獨顧老爺子真心疼她，她嫁入顧家，也是老爺子力排眾議。
所以今天，她也只想去看看老爺子，陪在他身邊。
身後一陣騷動，有人驚呼。
「天啊，那是……墨思雨？不是說她出國了，怎麼和顧家二少一起出現了？」
「聽說今天是顧家二少結婚周年宴會，難道兩年前和二少隱婚的就是墨思雨？」
「當年他們就是圈子裡有名的金童玉女。真是般配。」
眾人紛紛感慨，沒有人注意一旁的墨婉，臉色蒼白，原本清冷的臉上此刻只剩下悲傷。
果然，只有墨思雨，才是配得上顧昀笙的人。
轉身想要離開，卻不小心撞到了人，紅酒灑在白色的禮服裙上，一片狼藉。
「墨婉？」撞上她的女人開口諷刺：「果然是鄉下來的野丫頭，冒冒失失地不懂規矩。」
墨婉認得她，顧家遠房的親戚顧恬恬。
墨思雨的好友，平日里最看不慣她的人之一。
她不想爭執，低頭想繞過她離開。
「撞了人就想走？你娘沒教過你禮貌嗎？」顧恬恬不依不饒。
「你娘沒教過你，好狗不擋道？」墨婉反唇相譏，她是性子矜持不喜爭執，卻不代表誰都能踩在她頭上，尤其是提到家人，觸了她的逆鱗。
「你……」
聽到聲響顧昀笙抬腿走過去，黑色的眸中升起一抹火焰，神色不悅。
「抱歉，婉婉小時候野慣了，昀笙哥千萬別怪她。」墨思雨開口勸慰。
顧昀笙沒有理會，推開人群，冷聲開口：「道歉！」
他的語氣很重，墨婉抬眸，看到一向冷靜自持的男人，此刻眼中充滿怒火。
墨思雨追上來，拉著他的手低聲解釋：「昀笙哥，婉婉還小，你不要生她的氣。」
她轉頭，沖著墨婉訓斥：「婉婉，還不趕緊和恬恬道歉，一家人有點摩擦在所難免，相信恬恬不會怪你的。」
她一副當家祖母的架勢，站在顧昀笙身邊，像極了顧氏的少夫人。
墨婉心口一痛，五臟六腑攪成一團。
她紅了眼眶，卻倔強仰頭對著顧昀笙：「你也讓我向她道歉？」
「大哥，你也太仁慈了。」顧恬恬冷哼：「要我說直接趕出去。這種聚會，就不該讓這種人下等人進來，簡直丟盡了我們顧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