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跑路(情侶版)
她將倒地的符心游扶起,說著什麼「抱歉,沒剎住車,你沒受傷吧。」
雲彥很焦急,她沒有搞懂這裡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現在情況很糟糕,符心游需要她的幫助。
符心游搭在雲彥身上,視線在地面和雲彥間擺盪,像個醉鬼被她半背半拖向車移動。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付出似乎都是值得的。雖然他不知道雲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周圍行人的腳步聲密集響起,如同雨點打在屋頂上、車棚上。
剛才破防符心游的旋律此刻加倍奏響。
雲彥一個踉蹌,差點倒地。她感覺頭暈目眩,四肢如注鉛般沉重,似乎也就要在這旋律中迷失。
「象徵白日夢的神明啊。」雲彥帶著哭腔無力地求救。
響雷炸在符心游耳邊,他的靈魂脫離身體,浮在空中,像個場外觀眾看著周圍一切,又彷彿上帝親臨人間,帶著對人類的好奇。
兩三秒后,他的感情逐漸回歸,脫離了御人術師的控制,他才變回一個「人」,而不是木偶。
他看向自己的身體,其中似乎在孕育一個新的意識。靈魂離體后,他的身體更容易被御人術師控制了。
知道這是一場時間緊迫的對拼,他冷靜下來,在高處環視周圍每一個人,尋找隱藏的對手。
身體一步步被掌控,甚至開始抵抗雲彥的拖拽。
如果靈魂也會眼干,那現在符心游的雙眼已經蒸發了。
他不斷地集中精神窺視周圍人的白日夢,但到現在還毫無所獲。
敵人的控制得到進展,符心游的身體突然伸出手,抓住旁邊的路燈。
「啊,你幹嘛?」雲彥自己狀態也很差,她現在已經是一邊硬撐著掌控自己身體,一邊掙扎著拖拽符心游。
心靈和身體上的重負讓她疲憊不堪。雲彥咬牙,一腳踢開符心游扒住路燈的手,然後繼續拖他走。
但符心游的身體還在掙扎,力度越來越大。
終於,符心游的靈魂看見了白日夢,敵人抓住自己交工的白日夢。
那人坐在街角,靠在衣店的櫥窗上,流浪漢打扮,帶著一副盲人墨鏡坐在一碟破碗前吹著口琴。
下一刻,符心游被徹底控制,連靈魂都被拉回身體里。他反手執住雲彥,將她按在車前蓋上。
「符心游,你這,你這是在幹什麼?」雲彥沒有準備地被制住了,怎麼也掙脫不開。
圍觀者很多都看見了這「惡男霸良女」的場景,但沒有人上前見義勇為。
畢竟這是一個有著奇異能力的世界,也許一起平平無奇的事件背後就是邪神作祟。
大家不會伸出援手,只是向神靈祈禱,至於神靈會不會伸出援手那就是神靈的道德責任了,綁架不到路人。
在符心游押住雲彥后,幾名路人突然行動僵硬,表情凝澀,然後生硬地扭動身體,就像一個又一個木偶。
這些「木偶人」轉過身,步伐遲緩地朝兩人這邊走過來,嚇跑了多數其他圍觀者。
焦急地看著木偶人走來,符心游和雲彥都在想破局之法。
但云彥並不懂什麼超凡能力,她的劍術和武術現在無法發揮。她只能幻想有誰來救場,或者符心游突然清醒。
白日夢成真。
符心游成功脫離控制,掏出【罪之初起】,在周圍引燃一堵環形火牆。
有木偶人觸碰到火焰后立刻因疼痛而脫離控制。
符心游連續點射,只製造暫時高溫,在不引起火焰的情況下讓眾木偶人脫離控制。
驚醒后的路人連滾帶爬地逃離,至此周圍一定範圍內再沒有會被無辜波及的人。
「走。」這個字眼剛剛從符心游口中吐出,他就再次感受到那種麻木無力的被掌控感。身後雲彥也昏倒在地。
白日夢成真竟然直接中斷了。
為什麼?
符心游開始發揮他那「被身體奪權」的大腦:因為對方攻擊了雲彥嗎?如果雲彥死亡的話可以會導致白日夢成真失效。
不過雲彥現在只是昏迷,可能只要狀態差就能達到效果吧。
對方為什麼會想到攻擊雲彥讓她昏迷?他應該沒有我能力的太多信息。
不對,對方可能沒有直接進攻雲彥,難道是因為這次的對手是二階神職者,白日夢成真對抗的阻力很大,所以反饋到雲彥身上了?
所以白日夢成真會反過來影響「做夢人」?
猜想在腦海中形成,但符心游並沒有驗證的時間,他應該先解決眼前的困境。
被控制的身體自動將【罪之初起】扔到火牆的外面,然後原地怠機。jj.br>
符心游看見那邊帶墨鏡的御人術師站起身來,一邊吹口琴,一邊緩步走來。
控制再度加深,對方的御人法術和距離有所聯繫,如果被近身,可能就徹底沒有翻盤機會。
符心游現在還有一張底牌,他看著御人術師一步步走來,等待著時機。
50米,30米,20米,他走進了我的射程!
白日夢成真解除。
【火掩】發動。
周圍的環形火牆熄滅,脫離控制的符心游縱身翻滾,撿起【罪之初起】,擺出一個標準的射擊姿勢。
正款款走來的御人術師突然被引燃,他被熊熊烈火包裹,但並沒有任何痛苦的表現,只是非常淡定地脫衣,撲火。
他甚至還發動能力控制別人找來滅火器和水。因為他屏蔽了痛覺與恐懼,所以能冷靜地處理。
符心游迅速抱起雲彥上車,準備撤離,罪之初起就是他最強的攻擊,沒什麼再補刀的必要了,而且比殺人更重要的是活命。
「為什麼你能破解我的御人之術。」靜立於火焰中的御人術師問到。
「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控制住我。」符心游回應一句,然後上車離開。
在符心游看見御人術師白日夢的那一刻,他使用了白日夢成真,讓自己成為被控制的狀態。
對方以為是憑自己控制住了符心游,實際上他只是接手了一個已經自我調教好的木偶,木偶仍然保持一部分的自主權。
只要符心游一解除白日夢成真就可以脫離被控制狀態。當然,脫離后馬上就會再次被控制,所以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
引擎聲拉長,高速的輪胎摩擦地面,酒紅色跑車起步上路。
「我們逃出來了嗎?」在路上開了幾十分鐘后,副駕駛的雲彥醒了過來。
她一醒就是焦急緊迫的樣子,事實上在她睡著的時候眉頭也沒有展開。
「嗯。」符心游看見雲彥安然無恙,放心了不少。
「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們的敵人是心靈教會的人,他們控制了我,不過好在我破局了。」
「厲害。」雲彥蒼白的臉上虛弱地擺出一個微笑。
「你又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開著豪華跑車來救我了。」符心游問。
「這個講起來有點麻煩。」
「我下樓以後,原本準備打車去紫地街,結果周圍沒有計程車,似乎是那幫人做了手腳,所以我沒能馬上逃走。」
「然後我就看見你從樓上掉了下來,當時我真的嚇死了。」
「還好你有準備降落傘,我尋思你落下來咱倆還是要逃跑,所以我就去找了輛車。」
「然後剛找到就看見你被發瘋的人群追著跑,我就開車去追你。」
「結果追到地方你沒影了人群都愣在那發獃。」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開車往紫地街去,咱們說好在那會和嘛,然後開了幾條街就看見你在路邊掙扎,就衝過去救你了。」
「這樣啊,那這車是怎麼找來的。」聽完后,符心游發出疑問。
「我搶來的。」雲彥聲音小了一點,似乎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厲害。」符心游讚歎,「為什麼要搶這麼豪華的車,不是太顯眼了嗎。」
「因為車主看起來很富,不像是會因為丟一輛車而毀掉家庭和生活的人。」雲彥說。
她這倒不是仇富,主要是搶普通上班族、中年社畜的車實在於心不忍,那些人丟個車如果找不回來真的會很完蛋的。
「話說豪車是不是要賠更多錢來著。」雲彥有些擔憂的說。
「沒事,到時候扔到路邊就好。」符心游安慰她,「這麼有錢的人,報個警,警察肯定盡心儘力給他找,不會出問題的。」
「就算出問題了,我也會幫你賠付的。」符心游又說,「我的背後是神管局,按照我和他們之前簽的合同,他們應該會報銷的。」
「原來你是好人啊?」雲彥的表情有些驚喜,似乎是聽到這句話少了很多壓力。
「嗯,嗯?你不知道我是好人嗎?」符心游滿臉疑惑。
雲彥面無表情盯著符心游看了幾秒,然後笑了兩聲,似乎是釋然了,說:「我相信你是好人了。」
「不是,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相信別人,你應該懷疑我才對啊。」
符心游感覺很彆扭,他明明就是好人,但云彥的態度就像是在包庇他一樣:「說實話,看見我那種情況,你應該報警。」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呢?」雲彥歪著頭問。
「因為我在神管局的聯繫人死了。」符心游坦然,「我可能要躲一段時間,神管局內部也不太可信。」
「哦,所以我們還是壞人嘍。」
「不,我們是好人,會有身份大白的一天的。」
「嗯,我信你。」
「不,你不該信我。我信這些是因為我真的簽過合同,但你又沒有見過我的證據。」
「你到底想說什麼?」雲彥有點不高興。
「你應該為自己的安全考慮。」符心遊說,「雖然剛才你的的確確救了我一命,但我還是希望你以後能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他轉過頭來深深地望著雲彥:「我要保護你,所以我不希望你來保護我了,不然我的保護豈不是有漏洞。」
雲彥感覺自己清醒了,剛才的眩暈和睏倦一掃而空,她的腎上腺素,不對是甲狀腺素,好像也不對,也好像都對,反正就是激素狂飆。
「你,你,你看路啊!」雲彥激動地喊出來,「別忘了你現在還在開車,我可不想死在這公路上。」
符心游扭回頭,老實開車。
「不過你既然這樣說,看來我們已經是過命的交情了。」雲彥狡黠地笑著,吐槽了一句。
「對,你救我的恩情我一定還。」符心游鄭重其事。
「無趣。」雲彥縮縮身子,閉上眼睛,「我要再睡一會,到了紫地街叫我。」
「好,不過我們不去紫地街了。」
「哈?」
「我們直接離開三蝶市,去周邊的縣城和村莊,那裡更好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