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宵與劍舞

第八章 夜宵與劍舞

「夜宵吃什麼呀?」

「當然是燒烤了!」

夜如倒懸之海,馬路上的行人會走進街邊的店鋪,就像海上漂泊的孤船靠港停泊,躲避心中愁緒的暴風雨。

燒烤店發光的門頭招牌在安眠的夜色里開拓出一片樂土。

白光照在店門口的一張張桌子上,桌上身材走形的中年男人們和燙染黃髮的青年人在喝酒吹牛,談著當年的糗事、現在的政局。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放蕩不羈,也有人坐在方木桌前的白塑料椅上,確是正經模樣,像是雜草叢地里綻開的荷花。

你可能會想:什麼鬼,荷花為什麼會開在雜草地上?荷花是長在水裡的呀。

對,但這畫面就是這麼奇怪。

符心游穿的很隨便、有股頹廢風,他本身就不是會花時間打扮自己的人,在坐下的那一刻就完全融入了這片「雜草叢地」。

而他對面的雲彥就是那惹人注目的「荷花」了。

原本符心游沒怎麼注意過雲彥的外貌,直到現在,她和環境形成了強烈對比、鶴立雞群,他才仔細地去看雲彥長什麼模樣。

雲彥的瓜子臉稍圓,有幾分幼感,但不妨礙下巴成銳角。

一雙圓眼只要睜著就不會小。

眉梢比眉頭高個幾毫米,顯得有些不高興,有時會讓人懷疑她在皺眉生氣。

她的身材偏瘦但不瘦弱,有種運動的活力,能讓人感覺出她很健康。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符心游第一次見她時,她因為跑步沒帶傘而躲在符心游家樓下,所以符心游會把她和運動聯想到一起。

最後是她身上那種氣質,給人一種水靈凈潔的感覺,這種氣質在她洗完澡后顯得更突出,尤其是搭配上未乾的墨色秀髮。

不過,她怎麼這麼能吃?

剛才符心游看著雲彥的時候,雲彥在看著桌上方鐵盤裡的羊肉串、牛肉串、豬肉串、雞皮串、烤韭菜、燒茄子、烤饅頭片、烤豆皮......

她不止眼睛看的歡,嘴也一直沒閑著。

符心游感覺,她再這樣吃下去,荷花就真的要融入這片「雜草地」了。

看著手拿三串肉,細嚼慢咽,吃的興高采烈的雲彥,符心游好奇地問:「你晚上沒有吃飯嗎?」

被符心游的粗魯無禮噎住,雲彥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平時的學習生活挺耗體力的,這頓飯咱倆AA就行。」

「要是我吃的多了,這頓我請你也行。」她又補充說。

「不至於,不至於。」符心游拜拜手,又問,「平常學習生活很耗體力,你是學土木的嗎?」

「那哪能啊。」雲彥立馬放下烤串,揚起下巴否認,「我是舞蹈類的。」

她挺胸收腹,用不標準的誇張姿勢展示自己比例標準的身材。

「這樣啊,那你吃這麼多不會身材走樣影響跳舞嗎?」

直男的情商令人憤慨,有人說直男就像木頭一樣,但木頭可沒有這種誠實好奇而無禮的攻擊性。

硬要說的話,直男應該算是土撥鼠,到哪都要挖洞,挖起洞來不管挖到哪。

雖然挖洞挖的總是不合時宜,但你也不能說他們一無是處,畢竟他們確實是挖洞的一把好手。

幸虧我們的雲彥脾氣好,也沒有被戳到痛處。

她眼睛一轉,說:「學舞蹈消耗大,所以吃的多也沒關係,反正都會耗掉。」

這和我以前對舞蹈的了解不太一樣啊。符心游疑惑,但他沒有發問,害怕暴露自己的無知。

「我去上個廁所。」符心游起身往店裡走。

雲彥深呼一口氣,和符心游聊天她真的有些緊張,符心游那可悲的聊天技術讓她感覺自己在照護一頭獅子。

她隨時都可能被咬一口,只是因為獅子好奇她是什麼味道。

事實上她的自尊心已經被咬了好幾口了。

不過她現在更疑惑的是,談及自己的專業時為什麼要說謊。

可能是因為習慣了,她的專業真的會讓異性敬而遠之。

不過現在沒那個必要了吧,畢竟符心游是體術大師,自己那點武藝算個什麼呀。普通人也許會怕,但符心游沒必要的。

她有些糾結,拄著頭看著燒烤店門,連串都忘了吃了。

如果雲彥現在扭頭,會看見一個戴著兜帽口罩的男子坐在她身後的桌子上,虎視眈眈地看著這邊。

安且是幻象之神的信徒,同樣參與了今晚的邪神降臨祭祀。

不過在那兩名同伴收到「幻象之神」神諭,主動操縱屍骸進攻的時候,他正被執法者盤問。

這讓他幸運地存活了下來,躲過了黃毛隊長的槍口。

他見證了自己同伴被擊斃的場景,以及之後的屍骸暴走。

他能看出那屍骸是沖著符心游去的,因為什麼呢?

因為是符心游做了手腳。

安且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做到的,但他覺得失控屍骸里一定是他同伴的冤魂,是他們對符心游的恨驅使屍骸發動最後的攻擊。

說實話,一個腦子不靈活,文化程度低,沉迷於祭祀邪神的邪教徒會做出這種判斷也是說的通。

畢竟他也不知道符心游有象徵,這象徵和幻象關聯所以會吸引屍骸什麼的。

甚至他的邏輯已經算是健全了,還歪打正著猜對了一部分。

當然,他自己也知道這推斷不靠譜,但他仍然覺得是符心游導致了這些。

如果不是符心游被舉報祭祀邪神,導致神管局關注這裡,間接導致自己三人在神降失敗后沒有及時撤走,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你難道沒有百分之一的錯嗎?就算我們舉辦邪神降臨儀式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錯!

不對,為偉大的神明大人鋪設降臨的道路怎麼會有錯!

你明明就是有百分之一百的錯!

想到這裡,他在口袋裡握著摺疊刀的右手用力握緊,好像下一秒就要捅出去。

他一定要讓符心游付出代價!

但他打不過符心游,拿刀也打不過,這就是現實。

所以他瞅准了符心遊離開的時機,準備衝上來劫持雲彥,威脅符心游,最終為兄弟報仇。

趁著雲彥發獃,邪教徒悄咪咪地靠近,然後在近處大喝一聲,掏出摺疊刀展開。

當雲彥有所感覺並且轉身的時候,邪教徒的刀子已經快抵到雲彥的脖子上了。

別問我明明是劫持為什麼要下死手,問就是邪教徒腦子不好使,血氣上頭就亂了手腳了。

雲彥很冷靜,架住對方的手腕,擋下這一擊,然後緊緊抓住邪教徒的手腕。

她的腿部彎曲發力,腰部運轉傳導力量,用整個身體帶動雙手,將邪教徒的腕部大幅度扭轉。

這完美應用人體力學的招式讓邪教徒無法控制地鬆手,匕首掉落。

雲彥鬆開邪教徒,順過墜落的匕首,一套漂亮標準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奪刀動作就此完成。

邪教徒見勢不妙,連爬帶滾地想要逃跑。

但云彥一腳踩在他的腘窩上,讓他跪倒在地,然後將刀抵在他的後腦。

「亂動就刺穿你的小腦。」雲彥淡淡地說。

邪教徒恐懼的叫喊,他戰戰兢兢地扭過頭想求饒。

但在臉轉過來的那一刻他瞳孔放大,臉色蒼白,害怕到失聲。

注意到邪教徒臉色變化,雲彥回頭看去。

符心游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這一幕,臉色不比邪教徒好多少。

這,好像還是嚇倒他了,怎麼辦。

要不要撲到他懷裡假裝害怕補救一下。

算了,自欺欺人沒用的,而且我們還沒有到可以擁抱的那一步。

雲彥大腦高速運轉接近怠機,符心游也好不到哪去。

???

不是舞蹈專業萌妹子嗎?怎麼會徒手奪刀反殺歹徒?

連「刺穿你的小腦」這麼酷的話都能說出來,這符合人設嗎?

現在兩人尷尬對視,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桌上的串快涼了。」符心游打破沉默,「把那傢伙綁了繼續吃吧。」

「好,好啊。」

於是兩人報了警,把邪教徒五花大綁放在一邊,然後回到位置上繼續擼串。

符心游心裡不安穩,吃串也不覺得香,忍不住問:「剛才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制服的那邪教徒。」

「其實我會一點點武術。」雲彥兩指相捏,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你學的不是舞蹈而是武術?」

「不,學的是舞蹈,只不過,是劍舞。」

符心游心裡寒了一下,在他原來世界,劍舞就只是拿著劍跳的舞蹈。

但這個世界的劍舞是實實在在的武術學科,目的是將殺伐劍技相對美觀地表演和展示出來。

這學科是有硬性武術指標的,畢竟如果劍舞師沒有一定戰鬥力,她們的技藝也會被質疑。

「嗯,確實是優雅的學科呢,你也很有劍舞師的...溫柔氣質。」符心游微笑恭維。

他覺得自己還是挺聰明的,他能看出雲彥很在意自己的專業對別人看法的影響,並且合適的給予恭維。

雲彥莞爾一笑。

「改天可以教我兩招防身用嗎?」符心遊說。

劍舞師的劍術招式是有實用性的,只是她們不會重點學怎麼在實戰中使用。

他之前看網文,裡面的主角都會有機會找到師父或宗門或秘籍來學習武術,想全面發展不留缺陷,近身戰力必不可少。

他雖然有白日夢成真的【身體強化】,但也要考慮能力不方便用的情況。

雲彥心裡響起了警報:符心游這是創造交流機會!

借這個由頭,他們就能經常來往了,符心游原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情商嘛。

就是這種實在約法太直白了,他明明體術造詣很高,卻要自己教他劍術防身,意圖太明顯了。

「我也只是這個專業的學生,畢業以後也不一定幹這一行。」雲彥說,「可能還要你教我體術呢。」

「那我們約個時間吧。」符心遊說,「交流武藝什麼的。」

「呦,符心游兄弟。」遠處一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這聲音有些耳熟,兩人還沒有確定是誰心中就已經升起了厭惡。

李胖大大咧咧地走過來坐到符心游旁邊:「就是你們報的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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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邪神發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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