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殊死之戰，如果前線扛不住，後方就會傾巢而出。」科技中心，與之前白其索撲朔迷離的打法令人無法捉摸不同，這一次，軍事專家們很快就預判出了白其索的布局。
沙盤，很直白地將白其索的想法告知了大家，而林沁墨在後方的操作也對應了這一點。
「把老爹都帶前線了，這的確是殊死之戰。」
「他的好朋友胖子李，也交了遺書。」
軍事專家們怕出錯，要知道四次渡江，猶如神龍擺尾的精彩戰爭剛剛過去不久。
整個會議大廳布滿了各個方向的數據，忙成一團。
「黑先生，接下來怎麼安排？」為首的負責人們看向了黑先生。
這位年輕的即將執掌整個科技中心的黑先生，站在最高點，如同上帝般看著蒼穹之下。
「他們傾巢而出了。」一名負責人說道。
「是啊，傾巢而出，按照這白其索的性格……」
「我們根本摸不清他的性格，計算不出來，但按照目前的情況，這就是傾巢而出！」
負責人們的難得一見地表現出了激動和亢奮。
怎麼能不亢奮呢？
這是世世代代從地球上走出，從徹底拋棄自然進化，到征服星辰大海開始，第一次遇到低等智能居然能穿越幾十個紀元的努力，抵達他們的科技世界。
「他甚至還控制住了顏長官！」
「說話嚴謹點，從精神層面控制住了我們的高級長官。」
「這更厲害，不是嗎？」
負責人們摩拳擦掌
。
景象里，白其索也在召開負責人會議，當然了，規模和環境與科技中心沒法比。
但是，熱血是同樣的，甚至更濃郁。
畢竟，他們拿命拼。
「敢死隊，準備。」白其索看向敢死隊，這是一組不到三十人的年輕隊伍，領隊拿著很原始的號角。
他們是記憶轉移失敗者，是實驗室的產物，是上個世紀為了華夏不被分裂，不被佔領，拋頭顱灑熱血的擁有先烈記憶的現代人。
「你看，他利用我們的實驗，在完成自己的大業。」
「這群人，是最不怕死的人一群人。」
「何止是不怕死？身經百戰有經驗，且有一顆紅心。」
「什麼是紅心？」
「紅心……」人文實驗負責人露出敬佩的神色來，「他們的紅心，是無產階級。」
無產階級，四個字浮現在上空，詳細的解釋懸浮。
「不對啊，他們不是社會主義么？」
「對啊，還是發展中國家，離無產階級太遙遠了。」
「上一個地球七號，發展中國家，他們搞了多少年來著？「
「他們把其他國家都打趴下了，還擱那發展中國家呢……」
此時的高級智人們，對這個理論很是陌生，大家議論了一會兒后，再次回到了理論的實驗中。
唯獨黑先生。
他靜靜地看著空中漂浮的這幾個大字，又看了看此時沸騰的實驗室，與景象里歃血為盟的古窯。
「無產階級，當時的華夏在什麼境況中，相信無產階級？」他問道
。
「被他國殺戮、被本國其他黨派趕盡殺絕，以及擁有幾億吃不飽飯的文盲，這種境況中相信無產階級。」人文負責人回答道。
黑先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他來回踱步。
餘光瞥著景象里的白其索，只見此刻的他正率軍往外走，敢死隊跟在他身後，顏長官就在他背上。
他的父親，則也騎上了馬背，緊跟在後。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死亡。也寫著：希望。
黑先生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他來回踱步。
「我們距離科技太近了，距離人本身，太遠了。」他說道。
「顏長官會有危險嗎？」一位負責人問道。
「不好說。」黑先生搖了搖頭，他用手摸了下鼻子，看了眼顏長官。
這個曾經註定是她夫人的女人。
她的卵子應該要和他的結合才對，可惜了。
記得第一次見她，是十四歲，她成熟了，是啊，在科技中心，14歲就成熟了。
長得就像那枝頭上熟透了水蜜桃。
地球七號桃子園林裡頭的那種，不是科技中心那種。
他是喜歡她的，在見到的那一刻還挺歡欣雀躍，聞名不如見面，她果然比傳說中還要完美。
但此刻……
她一頭白髮，滿臉皺紋，連原本緊緻的腰線都有些發胖，就這麼窩在白其索的後背，頭上掛著好多草和灰。
「戰場殘忍，如果出危險的話，我們保護她嗎？」負責人再一次問道。
「不。」黑先生果斷地搖了搖頭，「不要破壞實驗
。」
什麼都不能阻擋科技和未來。
愛情？
他可以科學匹配到更好的。
況且，顏長官本身也是為了科技而生，她也不會願意因為自己的生命而影響到如此重要的、罕見的實驗。
是啊，古窯里傾巢而出。
科技中心，又何嘗不是呢？
科技中心，再一次加大了投入。
而這一次，伴隨著白其索將整個古窯的傾巢而出，連一向傲慢的數學系，也加入了進來。
數學系的三名長官，低下了他們高傲的頭顱，開始全身心計算：計算白其索行為的一切路徑，是否有規律可循。
「他，撬動了我們。」黑先生說道。
再次看向顏長官，見她眼底有對戰爭的恐懼，但也有希望，更多的是崇拜。
「小心點。」她低聲說著。
「別怕。」白其索扭過頭，長長的濃密的睫毛彰顯著獸類毛髮的茂密。
他輕輕顛了顛，她整個人就往上了些。
遠處，靠近獸化者大軍。
密密麻麻，上百名，各個高大如獅卻瘦骨嶙峋，他們，餓瘋了。
身後，還用繩子捆著許多女人。
這些女人渾身赤裸，躺在用木頭做的車上，時不時會有幾名獸化者撲上去，貪婪一番。
女人，淪為了戰備物資。
「這是以獸化者圍住的部隊，後面一定還有大批被奴役的人類，他們應該早就對古窯踩了點。」白其索微微眯眼。
「為什麼？」顏長官有些心虛。
這大概率是科技中心將古窯的信息，通過生物螢蟲釋放
給了敵軍。
「因為，如果沒有踩點，他們不會把女人也帶上，而是小批精銳部隊先行，找到安全的地方了，再將奴役者轉移過來。」白其索笑了笑，伸出手抓住一隻生物螢蟲，「科技中心，幫助了他們。」
顏長官的臉紅了，她將頭埋在他脖頸那。
獸化后的白其索，毛髮很濃郁，她蹭了蹭，毛髮粗而淺，倒不扎人，只是觸摸不到他的皮膚。
「他們暫時還不會進攻。」白其索說道。
「為什麼？」脫離了科技的顏長官，不明白。
「進攻前，他們會入侵那些女人。」白其索指了指。
只見後頭三輛敞開的木頭車上，有約莫三十幾名少女，此時只有兩個被折磨。
顏長官愣了愣。
獸化者的原理，她自然知道，獸嘛，只要打仗就有佔領地盤的慾望，而佔領地盤最終目的是繁衍。
所以，只要作戰，他們就會有這方面的衝動。
只是，她知道，與現實中看到、感受到，是完全不同的。
她看向那些少女。
她們彷彿不再是人類，而是橫陳在那的工具，雙眼獃滯地看著天空。
腿分開著，彷彿並不攏。
「怎麼全是少女？」她有些心疼。
「年紀大點的，折騰不了這麼久，都死了。」顏長官說著，將她從後背放到了身下。
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顏長官內心瀰漫上陣陣內疚，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科技的兇殘。
「我得趁他們進攻前，抓捕一兩個過來詢問。
」白其索進入了作戰狀態。
伸出手，又輕輕地摸了摸她的後背。
顏長官感覺到了異樣。
從未有過的異樣。
她動了動身體，總覺得後頭有個什麼東西戳著她，抬起頭看去，見白其索根本沒看她，而是看著遠方。
四肢的肌肉開始微微發力，嗓子里發出陣陣極低極低但壓迫力十足的低吼。
他的手，從後背繞到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