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別再來挑戰本王所剩無幾的忍耐
「我也可以去砍柴啊。」蘇令東嘟囔著:「不想大姐去被王家笑話。」
「他們愛笑話笑話去,你都十四了,字還不識得幾個,這教書先生的銀子我已經給過了,你就好好給我學習,砍什麼柴。」
他們姐弟三人活得太拮据,蘇令東一直到去年,蘇瑤兒才有餘錢給他去學堂念書,因為年紀大了經常被人笑話,他後來就很少去學堂了。
蘇槿兒見蘇令東不服氣,趕緊出聲:「令東,大姐說的沒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賺銀子,至於在哪賺,並不重要。」
蘇令東看著她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二姐你居然會說這種話?」
要是以前,蘇槿兒會為了面子第一個反對蘇瑤兒去王家。
蘇瑤兒也有些詫異,不過轉念就想開了:「槿兒長大了,懂事了,令東你也學著點,別總像個孩子。」
說完又嘆氣:「這活計是找好了,只是咱們住在這,離東角太遠了,每日天不亮就要趕過去,不然遲了會被扣銀子。」
蘇槿兒眼眸流轉:「大姐,我們回家去吧。」
蘇瑤兒聽到這話,臉瞬間白了:「不能回去啊,我聽說柳若還在東角找我們。」
「可是大姐,我們這麼也不能就這麼躲一輩子啊。」
蘇瑤兒卻還堅定搖頭:「只要能活下去,我們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哪怕是一輩子。」
這些年的逃亡生涯,早就磨滅了蘇瑤兒對生活所有的希望。
這些蘇槿兒能體會,但蘇令東理解不了。
「我還是那句話,爹沒有錯,錯的也不是我們黎家,憑什麼要我們躲躲藏藏的活著,我贊成二姐的話,回去東角,等有機會,一定要給爹洗清冤屈。」
蘇瑤兒氣得給了他一巴掌:「我說過多少次了,永遠不要說出黎家這兩個字,我們是蘇家人,我們姓蘇,和黎丞相黎家沒有半點關係,你是沒長耳朵還是沒長腦子,怎麼就記不住。」
蘇令東委屈的甩手:「每次說起爹娘,大姐你就打我,以後我不說了,不做黎家的孩子了,你滿意了吧?」
「令東,令東。」
看著蘇令東跑出去,蘇瑤兒無奈又難過。
回頭卻還要安慰蘇槿兒:「槿兒,你如今懂事了,也多管管令東,他再這般下去,若是出事了,我該怎麼跟爹娘交代。」
蘇槿兒輕嘆一聲,不疾不徐的和她講道理:「大姐有沒有想過,柳若不認識我們,還在東角四處搜尋,若是發現我們姐弟三人離開了東角,會不會疑心?會不會細想?」
蘇瑤兒愣了一下,想了片刻后心驚不已:「槿兒說的對,我們不該逃的。」
本來柳若不認識他們,只要他們不承認,柳若不至於盯上他們,但就這麼跑掉,反而會引起懷疑。
蘇槿兒又說道:「爹娘將我們保護得很好,從未讓我們見過外人,令東偶爾會見客,但他那時還小,現在也無人認得出來,如此一來,只要我們不開口,就沒人知道,我們是黎家的孩子。」
蘇瑤兒越想越覺得蘇槿兒說的對:「不行,我們得趕緊回去。」
蘇槿兒拉住她:「天快黑了,我們明日再回去。」
蘇瑤兒點點頭,拉起她的手有些激動:「槿兒,我們姐弟三人數你最聰明了,這次還好你想到了,不然我們說不定還會有別的麻煩。」
「大姐放心,我們只要自己不說,今後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身世。」
唯一知道的那個老人,她已經解決了。
「對,還是槿兒想得通透些,我去找令東和他說咱們明日回去。」
「主子,您該喝葯了。」青鳥將葯端過來,男人卻還在寫著什麼,看都沒看葯碗一眼。
他忍不住又提醒了句:「主子,這已經是第二碗了,再重新熬,就耽擱了用藥的時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男人漠然的語氣,明顯沒打算喝葯。
剛說完話,手就放在唇邊咳嗽了起來。
青鳥急了:「主子,您已經好幾個月不喝葯了,這段時日病情加重,必須要坐輪椅了,您怎麼還能如此大意啊。」
年泝這才抬頭,銳利的目光多了絲不悅:「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可主子您也是大夫,您應該清楚,長時間不喝葯,病情會加重的啊。」
年泝有些嫌煩,直接轉動輪椅準備出去。
剛到門口一個暗衛上前跪在他腳邊。
「主子,柳若來了。」
年泝眉心一蹙:「柳若?」
「已經到門前了。」
「她怎麼知道這?」
男人本平靜的眼眸里多了一絲肅殺。
青鳥沉聲:「看來她有心要盯著主子了。」
年泝轉動輪椅直接去了門前。
大門打開,就看到柳若帶了幾個人,似乎還有一具屍體,站在台階下。
柳若上前行禮:「末將參見小王爺。」
年泝神情冰冷:「跟蹤本王?」
柳若脊背一涼,莫名生出一股寒意來。
明明年泝就是個病秧子,指不定哪天就沒了,但她每次面對年泝,總會莫名心驚,下意識的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
「末將不敢跟蹤小王爺,只是今日有事尋您,碰巧看到了青鳥,才知道您住在這。」
這解釋得漏洞百出,年泝當然是不信。
他起身走下台階,瘦弱的身軀帶著強大的氣場,星眸含著戾氣看著柳若。
「你若不是她養大的,早就沒機會喘氣了,別再來挑戰本王所剩無幾的忍耐。」
柳若手驟然收緊,神色里透著驚恐。
年泝回來才一個月,可就這一個月,年岸對他都帶著七分防備,可見這病秧子是有些手段的。
但她來確實是有正事。
柳若猶豫了下硬著頭皮開口:「末將來,是有一宗命案想要請教小王爺。」
年泝漠然轉身,只留下一個字:「滾。」
柳若上前了一步,似乎在忌憚什麼又不敢太靠近,急忙喊道:「末將手中一個重要的證人,今日中午中毒身亡,仵作說是心口中了毒針,毒霸道無比,一群太醫都查不出是什麼毒。」
整個北國誰人不知,論用毒,無人超越年泝,那個病秧子小王爺,醫毒舉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