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話不要太多,能保命
「傷口不深,葯不用……」
年泝冷颼颼看去:「你是大夫,還是本王是大夫?」
蘇槿兒一噎,想她上輩子一直在軍營,女大夫不在的時候,也會有男大夫幫忙上藥,她也不曾拘泥過,倒是面對年泝有些不知所措了。
「王爺,要不我自己上藥?」
年泝重重吐出一口氣,直接不問她了,搖動輪椅過去,手落在她的腰帶上。
這可把蘇槿兒嚇得不輕,她趕緊抓住腰帶:「不勞煩王爺了,我自己來。」
年泝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滿是清明,這倒是讓蘇槿兒少了些緊張。
她深吸一口氣,心裡安慰自己,就只是露個肩膀而已,算不得什麼。
把年泝當做普通大夫看就好了。
儘管蘇槿兒一遍一遍在心裡作鬥爭,衣服褪去后,她的臉已經紅得不行了,連耳根都紅得猶如滴血般。
年泝從輪椅下方取出幾個藥瓶,抬頭見女孩肩膀已經露出來,他目光一滯,面色平靜靠過去。
傷口確實不深,這會已經不流血了,但女孩整個肩膀都被染紅,看得讓人心底發怵。
年泝目光沉了沉,拿起乾淨毛巾給她清理肩頭上的血跡。
「為何要過來?」
蘇槿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男人是在問她的事情,若是她不過去,不會中這一箭的。
她輕笑了聲:「王爺剛剛給我撐腰了一次,我怎麼也要還王爺一次人情。」
「本王何時給你撐腰了?」
「沒有啊。」她假裝很遺憾:「那是我會錯意,還好這一箭傷得不重,不然我豈不是虧大了。」
年泝手驟然重了幾分,惹得女孩倒吸冷氣。
男人看了她一眼:「本王以為你不怕疼。」
「我又不是鐵打的,怎麼會不怕疼。」頓了頓她聲音放軟了幾分:「王爺可以輕點嗎?」
「本王沒給人治過傷,不會輕點。」
蘇槿兒怔了一下,想起小時候年泝說過,他長大學醫只給她一個人看病,後來他們分開了,而她在東境那些年,受傷都是一個女大夫幫忙診治的。
那她豈不是他第一個親自診治的病人?
想到這裡,蘇槿兒心裡湧上一股異樣的情緒。
年泝嘴上說著不會輕點,但是手已經下意識的放輕了,每一次擦拭都帶著讓人難以察覺的溫柔。
氣氛逐漸有些曖昧起來,蘇槿兒感覺屋子裡熱得很,她額上出了一層薄汗。
她實在忍不住,找了個話題問道:「王爺不是從來親自給人治傷的嗎?」..
擦拭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她和你說的?」
蘇槿兒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年泝不給其他人治傷,只有木槿離一個人知道。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等了一會,肩頭沒有動靜,她回頭看去,一臉的茫然。
年泝抬頭正好和她視線對上。
蘇槿兒心跳漏了一拍,趕緊移開視線。
「蘇槿兒。」
「啊?」
「她真的什麼都跟你說嗎?」
蘇槿兒怔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回答是還是不是。
「她……可曾跟你說過,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年泝問得自己都有些茫然,他其實想問,木槿離有沒有說起過,在東境的那些年裡,身旁的那個小少年。
蘇槿兒牽強笑了笑:「既然是旁人不知道的秘密,我怎麼會知道,我跟木槿離關係是很好,但也沒有好到她什麼都會告訴我。」
「你的武功是她教的嗎?」
蘇槿兒心裡生出疑惑,她當年跟年泝相處的時候,武功都是規規矩矩的,後來去了東境,戰場廝殺多年,武功早已沒了當初的影子。
可是年泝問這個問題,到底是在懷疑她武功跟木槿離像,還是只是好奇她武功怎麼學的?
「好了。」
怔神之際,年泝已經給她肩頭上好了葯。
蘇槿兒趕緊把衣服拉起來穿好,猶豫了下還是回答他的問題:「木槿離教過我一些武功,不過時間短,我學得不多。」
年泝眼底閃過一絲疑慮。
剛剛蘇槿兒跟黑衣人動手那些武功招式,跟木槿離起碼有八九分相似,若不是得木槿離細心教導過,怎麼會這麼相像。
蘇槿兒若是直接承認了是木槿離教的,他或許不會多想,但這模稜兩可的回答,他實在懷疑蘇槿兒到底跟木槿離是什麼關係。
「王爺,我想先回去了。」
想到被青鳥帶回相爺府的小男孩,她想趕緊回去。
年泝又從桌上拿過一個藥瓶,輪椅轉過來說道:「衣袖挽起來。」
蘇槿兒有些錯愕:「被咬傷的地方,我可以自己上藥的。」
肩膀不方便,手臂自己還是能行的。
年泝眼神一冷:「別讓本王說第二遍。」
蘇槿兒有些鬱悶,帶著幾分情緒掀開衣袖。
看著冷冰冰的男人,她眼珠一轉,悠悠說了一句:「木槿離和我說,你小時候很愛笑,話也多,怎麼長大變成……嘶!」
下手真重。
蘇槿兒臉都疼白了。
男人頭都沒抬,語氣森寒:「話不要太多,能保命。」
這話也不知道是解釋他為何長大了話不多了,還是警告她話不要太多。
不過手臂上的紗布掀開,她已經疼得說不上話來了。
年泝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心底生出一股怒火。
「本王就沒有見過你這般不識好歹的女人。」
蘇槿兒一陣委屈:「我又怎麼惹王爺生氣了?」
「本王的葯,從來沒人用過這麼久傷口還沒好的。」
而她用了兩次,現在傷口卻越來越嚴重了。
都是剛剛那場架打的,加上被小男孩拉扯了下,傷口又裂開了。
蘇槿兒有些心虛:「對不起了。」
年泝快速給她上好葯,動作帶著幾分怒氣的給她包紮好,然後轉動輪椅轉身:「你的生死與本王無關,也無需同本王道歉。」
蘇槿兒愣愣的看著輪椅出去,頓時泄氣:「長大后的小不點,脾氣也太難琢磨了。」
小時候多可愛的,喜歡就笑,不喜歡就鬧,生氣也毫不掩飾,哪裡會像現在,跟個冰山似的,喜怒無常難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