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易中海的名聲
嚴軍與許大茂兵分兩路，嚴軍去找校長商量去軋鋼廠三廠討公道。
順便問問校長，關於寒假活動申請名額，學校可有安排，若是再招人，學校能否再增加一間教室。
人多，嘈雜，學習小組還是得需要安靜的學習場所。
許大茂與洪亮則聯繫供銷社的佟姨，先與參加寒假活動同學照個面，先行交流，也對好話詞，彼此也有個交代。
許大茂在教室里整理書本，洪亮拉著他哥哥洪濤一起來了，洪濤被弟弟拽了來，許大茂特意給這一對兄弟開了瓶水果罐頭，一邊陪坐，一邊細說了早上發生的事。
洪濤年長几歲，早就聽弟弟在家氣憤得念叨了，他們少年先鋒隊開展組織活動期間，三廠的家屬不做人來鬧事。
他在家直跳腳，嚷嚷：哥哥你可是共青團員，你得幫我們做主。
洪濤斜眼瞟了他一眼，無語兩秒：少年先鋒隊旗手，你平時不是拽的很嘛，受欺負了，想起上級來了？
洪亮在家最小，橫慣了，不服氣得嘀咕了一句：這不是給你顯擺的機會嘛。
洪濤倒也沒推遲，這事本是學生會佔理，他們本該支持。三人一翻商量，具體要求軋鋼廠處理鬧事的職工，余者不究。
洪濤正色說道：你們開展的寒假活動很有新意，很值得推廣，我們本該支持，你也不必如此客氣。
許大茂擺了擺手，這段時間他一直操心，也怕有負重託，對寒假活動他真是忙裡忙外的盡了心，如今得到這份肯定，總算是揚眉吐氣，沒白費功夫。
「大家看在眼裡，你也別假謙虛了」洪亮挑了挑眉，搖頭晃腦的說道。
三人相談俱歡，小坐一會送走洪濤后，兩人趕去宣武區糧店找許於西。
許於西正在倉庫查看賬面，聽見有人找，出來一看是許大茂，忙招呼二人去後面坐。
年關將近，前面人來人往，一堆人在櫃檯擠來擠去亂鬨哄的。
許於西工作忙，聽聞許大茂來意，倒沒急著找人。
他打發許大茂先回去，叫他回去安排晚飯，相約在教室，大家見見面，吃吃飯，一幫娃也熟悉了。
洪亮與許大茂一聽，都覺得這主意好。
趕忙回去通知了同學會的一幫學生，一幫小娃子聽說聚會，興奮的很，你家出個豆腐，我家送個白菜，這年月，吃食雖簡陋，倒是像模像樣的操辦起來。
嚴軍樂顛顛跑回家拿了幾個雞蛋，被他老媽追著一頓罵也沒當回事。
許大茂去地窖里拿了曬好的菜乾，蘿蔔條，又從不多的咸貨挑了只鴨腿。
回家清洗乾淨，剁成小塊，又從自家拿了茄條，豆乾趕去學校。
幾個女同學快手快腳炒起了菜，男同學剝蒜洗蔥，打著下手，正忙的起勁，來了一幫人。
打頭的是位瘦高的同學，戴著眼鏡，旁邊有一位女同學，梳著一根獨辮，相貌清秀。
後面的一個女生圓臉，剪短了頭髮，歲數有點小。
另外兩位男生個頭都有點高，看著倒像是高中生。
許大茂趕忙走上去，打招呼，相互一介紹，大家相攜坐下，一問後面的兩位是高一學生。
一位叫佟弘毅，另一位略胖點叫魏晨。
圓臉女生是初一學生叫婁曉娥，另外的一男一女是初二學生。戴眼鏡的男同學叫羅國強，獨辮子的清秀女生叫瀋海燕。
佟弘毅一看就性格開朗，手裡拿著一個紙包，眯著眼笑著說：聽說你們要請吃飯，看，我帶了半隻烤鴨，大家可別嫌少。
戴眼鏡的男生看著斯文，說話卻很爽快，他一拍掌：我可趕上吃你一回了。
兩位女同學倒有幾分不好意思，抿嘴一笑。
桌子一拼，幾道菜一上，大伙兒年紀相仿，有說有笑吃上了。
瀋海燕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大大方方的介紹了自己，席間還清唱了一首歌《南泥灣》。
這姑娘一開口，就驚艷了一幫小子，都覺得這女生歌聲清亮，落落大方。
氣氛漸漸高漲起來，有才藝的同學也不怯場了，鼓足勇氣，你跳一段舞，我朗誦了一首詩，一幫娃子津津有味吃著菜看著表演，紛紛海豹鼓掌。
這一場熱鬧的學生聚會，直到天色漸暗，大家方散了。
次日，同學加入了寒假活動。因為昨晚那頓飯，這幾名學生倒是很快和同學們打得火熱。
佟弘毅看了會書，還客串了一把小老師。
歇一會兒他向許大茂使了個顏色，兩人走到一邊。
佟弘毅搭著他肩膀，小聲說道：我姑姑讓你做好準備，過兩天通知你帶同學們參加植樹活動。
停了一會，他皺了皺眉，有些不確定的說：好像有記者會有採訪。
「什麼叫好像，這可開不得玩笑。」許大茂倒抽一口涼氣，急急的開口問道。
杜弘毅撓了撓下巴，眼神閃爍：我也不能肯定呀，姑姑在房間打電話時，我在外面做作業時偷聽到的。」
他一臉無奈：可姑姑只叫我通知你做準備，沒說會有記者採訪，所以不確定呀。
許大茂沉默片刻，感嘆：要是真有記者來採訪，同學們還不慌了，要不，你回家悄悄問問，給了准信呀。
杜弘毅輕哼了一聲，搖了搖頭：我姑姑嘴巴一向緊的很呀……
兩人商量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套話的法子，只得擱置了。
另一頭，軋鋼廠三廠保衛科與廠委辦這一回事情處理倒利索。
還沒等嚴軍上門掰手腕，一大早，廣播大喇叭就報導了事態發展。
一車間職工呂大江家屬去職工子弟學校鬧事，記處分，工資下調一級，職工大會上做檢討。
一車間主任莊家仁，鉗工易中海點名批評，留待查看。
這廣播大喇叭一響，大家都面面相覷，呂大江三級鉗工拿二級工的工資，這一鬧，可虧大了。
車間主任和易師傅點名通報，這一回處理的倒利落，都沒扯皮。早有消息靈通的撇了撇嘴，小聲說道，學校都發了信函，要是不處理可不得罪學校嘛。
家家都有娃在學校呢，犯得上為個潑婦得罪學校，早早得處理了，才不被一廠，二廠笑話。
易中海冷著臉，他心裡堵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幾個徒弟都不敢吭聲，都低頭打磨活計。
倒是賈旭東與易中海一個院落住著，關係上親近幾分。見狀，他趕緊兒屁顛屁顛的去倒水，然後放到易中海手邊的桌子上面。
賈旭東覷著他臉色，摸了摸鼻頭，勸道：「師傅，這也是沒法子，咱們師兄那人，沒的說。
可誰叫他媳婦不著調，你老也知道，他那媳婦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我聽說他家大小子年齡不小了，一直娶不上媳婦，就是因為師兄的媳婦名聲不好，人家姑娘都不樂意有個厲害的婆婆。」
易中海端起茶缸子喝了口熱水，心下腹誹：你小子還好意思說別人，一個大院住著，誰不知道誰？你以為你媳婦好娶呀！
易中海臉色稍緩，無奈嘆道：這回，因為你師兄得罪了莊主任，以後怕是我們師徒要遭罪了。
這話一出，圍著身邊的幾名徒弟一聽，都是相顧無語，臉色不愉：可不是得罪了車間主任嘛，這可如何是好。
賈旭東臉色一黯，也對這局面砸舌，乾巴巴的小聲建議：要不請上一回，賠個禮？
三徒弟馮興旺輕嗤一聲：「這叫什麼事，師傅好心幫忙，連主任都給得罪了，師兄這是怎麼當得家，連個婆娘都管不住。
如今因這事，師傅的名聲都受了累，昨天在食堂吃飯，好多人說師傅糊塗，連我們幾個都沒落下被編排了。」
易大海一聽這話，臉色越發不好看，可不是，這叫什麼事呀，都沒處說理去，一杆子不相干人都叫個潑婦給禍害了。
軋鋼三廠大喇叭一通報，學校就收到了消息。
嚴軍是學生會副會長也被校方通知了結果。
老校長和顏悅色得遞給他一份公函：「看看吧，這份公函已答覆，三廠亦處罰了鬧事職工。此事已了，也別得理不饒人了。
你們教室旁邊緊挨著的兩間屋子也騰了出來，那地方以後就划給你們學生會做會址。」
老校長真是怕了這小子，一大早就帶著青年團幾名男男女女學生上門。
話里話外，校方應該支持少年先鋒隊的工作。
也幸虧軋鋼三廠這回處理快，不然真得上門掰手腕了。
嚴軍打開公函，一目十行的掃過，是份道歉函。
他眼睛危險的眯起，冰涼的目光有如實質地射向老校長：「這可真是巧了，我這兒剛召集了人，那邊就速度的處理了人，校長，你沒通風報信吧。」
老校長紋絲不動，被他凌厲的目光盯住，並不躲閃，十指相扣，搭在辦公桌上，半晌，才意味深長道：兩軍對峙，點到為止。
嚴軍聞歌知意，瞬間明曉老校長的意思：撕破了臉皮，可不太好看。
他思緒一轉：來日方長，倒也不急。
此時，正是學生會添磚加瓦之時，倒也不急著與這幫子垃圾見識。
老校長面帶幾分審視暼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這小子不服氣，憋著壞水，這娃性子敏銳又記仇。
不覺暗自嘆息：這一屆的學生真是難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