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夜刺
劉懈聽到后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而剛才被腦袋遮住的地面上，留下一大片淚跡。
「哭什麼？」
「兒臣思念父皇，本以為此生再也無法見您一面，今日蒙得聖恩，也是了卻了兒臣一樁心事……」劉懈啜泣道。
「剛才為何一直不說話？」
「兒臣本就是戴罪之身，父皇日理萬機能抽空見兒臣一面已經是法外開恩，兒臣怎敢打擾父皇處理國事呢？」
順德帝的臉色稍微柔和了一些。
「之前的事你都聽說了吧，祁拓疆已經身死，據查死因是自殺，你怎麼看？」
「兒臣死罪！」劉懈又把頭磕在地上大聲說道。
「哦？你何罪之有啊？」
「兒臣與祖父母後日夜相處，卻沒有及時發現他們謀朝叛國的陰謀詭計，致使幾十萬將士命喪沙場，如若不是父皇力挽狂瀾，兒臣便是大盛幾百年來最大的罪人，懇請父皇降罪！」劉懈埋著頭痛苦說道。
「你真是這麼想的？」順德帝的眼神有些閃爍。
「父皇，祁氏父女雖然離經叛道禍國殃民，但終究還是兒臣的親人，兒臣懇請父皇能讓祖父的亡軀葬入祁家祖墳，如果哪天母親落網，也請父皇放她一條生路，兒臣願意自貶為庶民，只求能在身邊為母親養老送終！」
劉懈情真意切，看不出絲毫做作的痕迹。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察言觀色十分厲害，自己如果著急撇清關係更容易引起懷疑。
還不如像常人一樣恪守孝道，沒準還能引起好感。
「不與你二哥爭了？」順德帝輕笑道。
提起劉欣，太子身軀還是不由自主震了一下，但這細微的動作似乎並沒有被順德帝察覺到。
「二哥能文善武，多少年來為我大盛立下汗馬功勞，兒臣愚鈍，又是戴罪之身，怎敢有此妄想……」
順德帝微微頷首，「看來這些日子裡你長大了不少。」
「父皇讚譽兒臣受之有愧！」劉懈深深一拜。
「你的供詞朕看過了，東宮下人也能證明你沒有勾結祁拓疆參與謀反一事。」
順德帝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你畢竟與叛軍首領關係甚大，沒有一些處罰難以服群臣，那便如你所願，即日起貶為庶民，朕會在尚京城給你一套宅子，至於日後幹什麼，你便自己看著辦吧。」
劉懈匍匐在地上，眼中露著失望的情緒，沒想到演了這麼久，還是逃不過制裁。
貶為庶民雖然比在監牢自由多了，但他堂堂皇子，日後要是像普通人一樣靠著一雙手討生活，這個臉他可丟不起，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他嘴上能這麼說嗎？
當然不可以。
「謝父皇隆恩，兒臣一定悔過自新，不負父皇寄予的期望！」
現在只能先一步一步來，靜待良機表現一番，這樣沒準還有翻身的機會，急功近利的做法是萬萬不可取的。
「退下吧，其他的朕會安排的。」
「兒臣告退。」
劉懈低眉順眼，正要走出房。
忽然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還有拔劍的聲音。
連忙轉頭，只見兩名身穿夜行衣之人從外面直衝沖的闖了進來！
劍尖所指，正是順德帝的方向！
刺客？！
劉懈在電光火石之間忽然想到，這不就是一個好機會嗎？
「父皇小心！」
劉懈本身也會一些拳腳功夫，雖然不及二哥天策將軍那般絕頂，但也有武夫七品的修為，比起普通人來也是強上不少。
而順德帝似乎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看著襲來的刺客竟然無動於衷！
就在兩名黑衣人馬上就要刺到順德帝眼前的時候，劉懈用盡全身力氣終於趕在前一刻擋在了順德帝身前。
噗嗤！
一柄寶劍狠狠的刺入劉懈的肩膀，而另一柄寶劍則是被他徒手接住，不能寸進一分！
鮮血滴滴灑落在順德帝的書案上，而劉懈則疼的差點暈過去。
但現在還不是暈的時候，劉懈咬著牙大聲喊道：「來人，有刺客！」
門外不遠處的御林軍聽到呼喊匆忙趕來，一名穿著之前長弓兄弟類似銀甲的統領一步向前，瞬間移動到兩名黑衣人身後。
朝著二人脖頸處一人一記手刀，兩名刺客便直直躺了下去。
劉懈滿頭大汗，身上的傷口讓他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
站立不穩之下向後栽了過去。
順德帝起身輕輕將他接住，對著門外的太監大聲吩咐道：「快去請御醫！」
劉懈微微閉著眼睛，朦朧中他看見了順德帝的側臉，不知是什麼緣故，懷抱著他的父皇眼中似乎並沒有多少意外。
「陛下，此二人一定是祁拓疆一案留下來的餘孽，該如何處置？」銀甲將軍朗聲問道。
「全城禁嚴，給朕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諾！」
劉懈聽到這句話后便失去了知覺，甚至還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捨身救駕的行為讓順德帝十分感動，當即就要將皇位傳給他，他不單單恢復了祖父和母親的名聲，還將二哥貶到南疆。
那個處處和自己作對，戲弄自己的李太平也被踩在腳下，一臉阿諛奉承的求皇上饒他一條狗命……
……
永定河畔，人來人往。
李太平的鋪子門口依舊坐著五個仙女一般的姑娘在那裡唱著曲子。
只不過從白天到現在已經換班了好幾波人。
悠揚的動聽的曲風和獨樹一幟的歌詞讓人流連忘返，甚至有了一種想要在此聽著曲子過夜的想法。
不遠處地滾龍跟在小芳後面小心的催促她快點走，要不一會兒節目就結束了。
小芳皺著眉頭罵道：「你個蠢材底要幹什麼？老娘剛剛才胡了一把十三幺，手氣正是旺的時候，一會兒運氣跑光了老娘把你丟河裡餵魚！」
地滾龍陪笑道：「幫主稍安勿躁，節目就在前面不遠處。」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掛滿綢緞的鋪子前面，地滾龍朝著潛藏在人群中的吳良使了個眼色，表示已經到位。
吳良心領神會，啪啪一拍手，身前的五位姑娘立刻換了個曲風。
「春暖的花開帶走冬天的感傷，微風吹來浪漫的氣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滿意義，我就在此刻突然見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