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濤聲再依舊
望著路小西滿臉倦意,李牧心中愧疚,目光中的浴火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沒那麼熾熱了。
出月子以後,路小西堅持不再請保姆,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她就是想自己帶孩子。
路小西輕輕在李牧身邊躺下,李牧將她攬在懷中,柔聲說道:「要不再請個保姆吧!」
「不用,就一個孩子,我和媽兩個人還能照顧不了?」路小西往李牧身上靠了靠,調整好姿勢,一臉愜意的說道。
「你看你整天累這個樣兒~~」
「這不很正常嘛,都這個點兒了哪還能精神抖擻?」
香軟在懷,李牧又有些蠢蠢欲動。
生完孩子,路小西的屁股大了一圈,小肚子上也有了一些贅肉,但是整體恢復的還算不錯,曲線不像之前那樣明顯,邊邊角角都圓潤了很多,洋洋洒洒的散發著少婦風情。
清晰感受著李牧的身體變化,路小西不知死活的往裡貼了貼,嘴上卻一本正經的聊天:「今天彭總和老太太認我做乾女兒了,你知道嗎?」
「嗯!」李牧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蹭來蹭去,注意力基本上全部分散到感官上面。
路小西直接潰敗。
一番操作,全程和風細雨,內心的炸裂感受,卻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事畢,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用了很長時間去平復劇烈的呼吸。
路小西潰敗成泥,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迷迷糊糊中,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李牧倒是精神抖擻,壓根沒盡興,意猶未盡的很,但是總不能不管不顧的繼續討伐!
當下輕輕起床,收拾好戰場,又體貼的幫路小西清理完畢。
一覺到天明。
鬧鐘響起,李牧趕緊一把關掉,迷迷瞪瞪一扭頭,卻發現路小西不在。
起身穿衣服的時候,路小西悄悄探頭進來,滿臉羞意的沖李牧笑了笑。
「還在睡?」李牧小聲問道。
路小西躡手躡腳走進來,在李牧身邊坐下,小聲說道:「嗯,四點多的時候餵了一遍奶,這一覺得到八九點!」
「媽呢?」李牧看了看門外,小聲問道。
「早起來了,出去溜達了,我懷疑她昨天晚上聽到什麼了~~」
「真是有眼力價的老太太!趕緊的!」李牧一聽大喜,翻身將路小西壓在身下。
「不行,大清早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回來了~~」路小西使勁往外推李牧。
「沒事兒,不脫衣服,站著就行!」李牧央求道。
路小西無奈,半推半就的,站在床邊,提心弔膽的又被行了好事。
事畢,李牧神清氣爽,路小西連忙收拾利索,然後又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有眼力價的老太太還沒回來,路小西嗔怪的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李牧:「你就忍忍吧,等搬到新房子里再說~~」
兩個房間門挨著門,確實不太方便。
新房子很大,標準大H戶型,三間大卧室,一個角落一間,私密性還是能得到有效保證的。
李牧趴在床上,滿臉溺愛的看著小寶寶,聞言回頭一樂:「速戰速決,這樣就挺好的!」
「好什麼好,昨晚我媽肯定聽到什麼了~~」路小西還在糾結這件事。
「哎呀別多想了,天經地義的,怕什麼!」李牧蠻不在乎道。
路小西沒說話,輕輕在床邊坐下,看著床上的爺倆兒,心中滿滿都是幸福。
「哎,問你個事兒~~」一會兒之後,路小西輕輕踢了踢李牧,小聲問道。
「啥事兒?」李牧回頭看著路小西。
路小西有些害羞,猶豫了一下,扭扭捏捏的問道:「就是,你感覺和以前有什麼區別嗎?」
生完孩子的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兩件事,一個是身材有沒有走樣,一個是英吉利海峽有沒有拓寬。
說白了,還是想拴住男人的心。
「什麼有沒有區別?」李牧不明所以。
「算了!」路小西臉紅了一下,擺擺手說道。
李牧瞬間明白過來,呲牙一樂:「沒試出來,還得多操練幾次!」
路小西大羞,伸腿狠狠踹了李牧一腳,多少有些害羞多此一問,昨天晚上那場戰役,打的是靈魂出竅,哪裡還有什麼感受可言?今天早上這場,感受更為清晰和深刻,路小西本身有著很直觀的判斷,自己對李牧的吸引力,好像有增無減。
問一問,只是想確認一下,雖然李牧沒有正面回答,但是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路小西很開心。
一家三口,歲月靜好。
就在這時,路小西突然想起什麼,趕緊對李牧說道:「昨天我問澤雅了,說是跟夏形同只是普通朋友關係~~」
李澤雅的工作剛剛穩定下來,路小西就像老媽子一樣,整天操心她的人生大事,研究生畢業,也不小了,再拖上兩年,都成老姑娘了。
「普通朋友關係是什麼關係?」李牧眉頭一皺,問的莫名其妙。
李澤雅可是他的親妹妹,自從知道跟夏形同私下有聯繫之後,不知怎麼回事兒,他反而隱隱有些擔心。
說實話,夏形同人挺不錯的,但是遲遲沒找對象,十有八九是哪個環節有問題,比如媽寶男啊,家裡比較挑剔啊,等等。
關心則亂,李牧從來沒覺得自己居然也能這麼八婆和多疑。
「誰知道呢,我覺得這事兒急不得,等等看看吧!」路小西說道。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李牧的父母從老家趕過來,又是各種熱鬧的聚餐,彭總不知怎麼得到消息,專門囑咐李牧帶老兩口去別墅做客。
老兩口深切感受到大兒子已經真正的出人頭地,父親高興,跟彭總聊了不少知心話,在彭安寧的殷切勸導下,破天荒的多喝了兩杯。
酒喝多了,話也不由多了,聽到彭總誇讚自己教子有方,老頭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紅了眼眶,聊起李牧小時候的事,言語中滿是愧疚。
「老哥,不怕你笑話,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不會說話,有時候心裡也憋著一些話,想說不知道該不該說,更不知道該怎麼說,有時候就想,等咽氣兒那一天說吧,實在說不出來就帶到棺材里算了!」
「當父母的,都一個樣兒!」彭總不能喝酒,但是同樣感慨萬千。
李牧的父親是一個實在人,不善言談,如果不多喝這幾杯酒,正好又趕上這麼一個感慨萬分的情景,有些話可能真的永遠都說不出來。
就好像彭總跟彭安寧一樣,情深似海卻誤會極深,如果不是彭總得了這檔子病,可能爺倆兒一輩子都不可能和解,將來最大的可能,就是彭總帶著遺憾進棺材,假以時日,緩過勁兒來的彭安寧,只剩無邊悔恨。
「這孩子從小吃盡了苦,真就跟家裡的狗一樣,自己扒拉著找食兒吃,說句不中聽的話,是死是活沒人管!才多大個孩子,不趕桌子高,頂著大太陽去工地上搬磚,曬的跟黑蛋一樣,皮一層一層的掉!」父親一邊說一邊流眼淚。
醉意朦朧眼神迷離,表達的卻是一個木訥老父親最真實的情感。
「農村孩子都苦,但是真沒這麼苦的,我這個當爹的,欠他的!心裡真是有愧!」父親說著說著,酒意上涌,人就趴到了桌子上。
李牧鼻頭髮酸,全程卻一言不發,他擔心自己一說話,會勾起父親內心深處更多的鬱結!他不知道是不是父親第一次說這些話,但他卻是第一次聽到,他怎麼也沒想到,父親心中會有這麼重的愧疚!
眼見父親醉倒,望著一臉唏噓感慨的彭總和彭安寧,他苦笑一聲:「每次喝酒都這樣,辛苦了一輩子,平時不愛言語,心裡卻總覺得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的,一喝多就各種傾訴!」
「你父親不容易,是個好人!很善良!」彭安寧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大姑娘海量,陪著老頭喝了七八兩的樣子,眼神澄明,表現如常。
「你也很不容易!」這句話,彭安寧並沒有說出來,她感覺,李牧身上絕對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爸,李牧到底啥情況,怎麼感覺好像童年過得很凄苦呢?」送李牧一家人離開后,爺倆兒坐在客廳里,彭安寧忍不住問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事兒別亂打聽!」彭總沒好氣道。
他沒喝酒,腦子很清楚,眼神兒也很好,李牧父親傾訴衷腸的時候,李牧不發聲很正常,他母親一言不發有些不太對,而且很明顯,多少還有些尷尬。
雖然不確定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彭總心中大致能猜個差不多。
「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彭安寧搖搖腦袋,嘟嘟囔囔道。
彭總欲言又止,他很清楚自家大姑娘多精明,沒準兒睡一覺起來就想明白了。
「誰都有一些不願意被提及的往事,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消化,不需要別人去撫慰!」彭總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叮囑道。
很明顯,大姑娘的精明,遠超彭總的預計,只見她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不對!他母親的表現不太對!」
「你要是敢亂打聽,我饒不了你!」彭總惡狠狠的威脅道。
彭安寧冷哼一聲,起身上樓。
沉默和時間,是消除隔閡、撫平傷痕的最佳良藥,李牧深諳此道。
他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去的路上,該說說該笑笑,一場突如其來的小插曲,就這樣彌散於無形,不管當事人內心深處如何驟起波瀾,能控制住,就說明能消化掉。
人生就是如此,不能過於矯情,有些無奈有些苦,自己消化要比翻出來傳染別人更加合適。
這天正在上班,李牧接到了趙坤鵬的電話。
「我回來了!有事兒沒事兒過來喝酒!」趙坤鵬笑呵呵的說道。
「什麼意思,不回去了?」李牧有些驚訝的問道。
「不回了,辦利索了,現在徹底恢復自由身!」
「不是讓你干到年底嗎,是不是腦子秀逗了?!」李牧罵道,前幾天跟申從軍打電話,申從軍的意思是讓趙坤鵬年底正式辭職,不管怎樣,想辦法把年終獎拿到。
「算了,為那幾萬塊錢,沒必要厚著臉皮死皮賴臉的硬靠,關鍵是,不能讓申總為難!」趙坤鵬笑著說道。
說實話,既然話已經聊開,就算干到年底再辭職,這個年終獎也未必拿到,申從軍發話,別人肯定不敢使絆子,關鍵就看蔣明啟會不會親自過問。
李牧搖搖頭,不再糾結這件事。
「晚上去永安吃飯,有沒有時間,帶你一起,認識幾個朋友!」李牧問道。
「那還用問?幾點走?」趙坤鵬豪氣萬丈。
「下班以後,你五點過來就行,打車來,還有崔學民,咱仨開一輛車就行!」李牧說道。
趙坤鵬四點多就過來了,不好打擾李牧,悄悄找到了崔學民。
崔學民和趙坤鵬,本來都是熱情仗義的性子,兩人在克賽共事過短暫的時光,認識,但是交情不深,後來因為李牧的關係,吃了幾次飯,便迅速熟絡起來。
崔學民非要喊趙坤鵬過來聊聊,依著他的意思,直接過來上班唄,還墨跡個毛線?
但是聽李牧說,這廝竟然打算回家幫老婆打理什麼狗屁乾果店?
老子日進斗金的金光閃閃大作坊說扔就扔了,你一個小破乾果店還需要兩口子盯著?
崔學民打算好好勸勸趙坤鵬,他信心滿滿。
然而,動之以理曉之以情的勸了半天,趙坤鵬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死活不鬆口。
趙坤鵬來的時候很低調,崔學民也不想大張旗鼓,兩人本來躲在辦公室里偷偷摸摸的聊,眼見趙坤鵬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崔學民控制不住就拔了嗓兒,隔壁的蔣文婷一聽,好像不太對,怎麼隱約聽到趙坤鵬這三個字?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馬上隨手拿起一個文件,佯裝找崔學民有事兒,敲門進去一看,也不裝了,文件一把丟在茶几上,上去就勾住了趙坤鵬的脖子。
「趙哥,牛逼啊,聽說掀了蔣總的攤子?」Z.br>
趙坤鵬一邊拚命扒拉蔣文婷的胳膊,一邊叮囑崔學民:「關上門!」
蔣文婷加上崔學民,一般人真扛不住這個組合的狂轟濫炸,結果趙坤鵬愣是沒鬆口,兩人勸的嗓子直冒煙兒,一臉憤憤的咕咚咕咚喝水。
此時已經馬上到下班點,蔣文婷惡向膽邊生,上去把海華舊部都喊了下來。
丁書生、孟玉瑩、盧佳華等人一個個嘻嘻哈哈的走進來,房間內頓時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熱鬧的就像過年的佳樂家。
對面大會議室內,工藝安全分析會正開的如火如荼,還以為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兒,一個個探頭往這邊瞅。
彭安寧從樓上下來,拽住準備下班的董雨辰:「你怎麼還在,不是請婚假了嗎?」
「假期下周才開始,提前請的,好安排工作~~」董雨辰笑著說道。
「哦,這是怎麼了?」彭安寧指著崔學民的辦公室問道。
「原來海華的同事,趙坤鵬趙總~~」
「還真不低調!」彭安寧笑了笑,說實話,她挺喜歡這種氛圍的。
只是目前看來,她跟李牧好像都不是嚴苛風格的管理者,現在公司剛剛起步,沒什麼問題,等到發展壯大,必須找幾個鐵面無私不近人情的高管來鎮場子。
紅臉白臉,是職場中永恆不變的旋律。
「哎呀,都別埋汰我了,我認錯,我道歉,回來以後沒有立即通知大家!這樣吧,明天晚上,老城根兒,我賠禮請客!不醉不歸,怎麼樣?」面對大家嘻嘻哈哈的指責,趙坤鵬抱了抱拳,俠風亂竄。
「行了,老趙都說話了,都該幹嘛幹嘛去,我還得拽著他上去找李總呢,讓他回歸大家庭,油鹽不進,非要擺出一副心生厭倦金盆洗手的樣子,我勸不了他,讓李總給他念念經!」崔學民佯裝愁眉苦臉的說道。
一會兒還要去吃飯呢,手心手背都是肉,這麼多人聚著不走,等李牧下來,委實不好辦。
「記住啊,明天都不要吃飯!就狠磕晚上那一頓!」望著眾人笑嘻嘻的準備散開,崔學民高聲叮囑道。
李牧下來的時候,辦公室里只剩下崔學民和趙坤鵬,隔壁的會議還在繼續中。
李牧跟鄭春來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沖兩人點點頭,三人默不作聲的從屋裡出來。
此時,馬路拐角處,一輛大奔緩緩駛出來,正是蔣明啟的座駕!
蔣明啟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每次拐過來,都下意識的往遠方科技的門口瞅一眼,所以,三人齊刷刷鑽進汽車這一幕被他看了個正著。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蔣明啟的內心很平靜,全無絲毫憤恨或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