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種死簽
看她的反應,難道又是那隻黃鼠狼?
就這麼一出神,鈡婷一躍而起,泰山壓頂般朝王不滅撲來,一下將他壓倒在地。
接著張嘴噴出一股淡黃色的煙霧,屋裡頓時被一股奇特的臭味籠罩,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王不滅首當其衝,這滋味可想而知,幾乎暈厥過去。
鈡婷在他耳邊悄聲道:「你真當自己是茅山道士了?實話告訴你,你不過就是茅山道宗的一條狗而已。」
話音未落就聽一陣輕吟,黃鼠狼精面色頓時就變了喃喃自語道:「完了。」
鈡婷身體一震,表情變的十分痛苦道:「這個該死的老王八。」
她的胸口透出一柄精光閃閃的劍刃。
劍刃熒光閃閃、明滅不定,這是一柄法劍,只會對玄陰之體造成傷害。
驅邪達成,附體不在,鈡婷失去知覺,趴在王不滅身上。
眾人七手八腳將她拉了起來,王不滅卻躺在地下一動不動。
「別在那裝死,根本沒有傷到你。」柳神風冷冷道。
王不滅的確沒有受傷,之所以沒動,是因為剛才被熏得七暈八素時,他腦子裡忽然想到了一個場面。
那是一處仙鶴白雲、青山流水的仙境,自己正站在一處蓮花台向上觀望,有十幾位年輕的茅山道士,正在法台上高跳齋醮。
只是一瞬間,他又恢復了如常,但是剛才記憶中突然閃現的畫面,就像一幅高清照片,清楚印刻在他的記憶里。
這一定不是幻覺,當時的自己,百分百就處在那個環境中。
「啪」一個大嘴巴抽在他的臉上,王不滅一激靈,回過了神,只見柳神風一臉壞笑道:「他醒了。」
「小夥子,剛才不是我運起飛劍,刺穿妖物心臟,你只怕已經成了獵物。」柳青凌聲音里充滿了得意。
這當然不是真相,黃鼠狼精只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而且,它也沒有傷害自己的打算,只是說了一句促狹的話。
柳青凌這是草菅性命。
只見一隻碩大的黃鼠狼屍體躺在客廳中央,胸口能看到一點細微的出血痕迹,雖然傷口不大,但心臟已經被法劍刺穿了。
王不滅之所以確定黃鼠狼精對他並沒有惡意的原因在於,撲倒自己時,它塞了一張字條給自己,如果沒有猜錯,這肯定是岳傾城讓送來的。
一個模樣清秀、看似膽小怯懦的姑娘,怎能招來黃鼠狼精,為己所用?
「小夥子,你沒事兒吧?」岳天虎拍了他的肩膀。
「岳總,那先這樣,我告辭了。」說罷,王不滅轉身就走。
望著他的背影,岳天虎露出一絲失望神色。
柳家父子則是面有喜色,尤其柳神風絲毫不懂掩飾,道:「岳叔,今天的事兒,如果沒有我爸在場,你們家就要遭大難了。」
岳天虎心裡就想吃了個蒼蠅那麼噁心,卻也沒辦法,只能咬著后槽牙道謝。
出了大宅,王不滅展開字條,只見一拍娟秀的字體:晚上我想辦法出來,在我家西邊的公園門口等我。
有戲了。
王不滅頓時激動起來,趕緊去了岳家大宅西面的公園,到了晚上八點過後,姑娘果然到場了。
會見她兩眼紅腫,應該是哭過。
「殺死那條黃鼠狼精的,不是我。」王不滅趕緊撇清。
「我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讓小黃給你送信了,沒想到一封信,卻要了它命。」
「你怎能招到妖精的?」
「對你們來說它是妖精,對我而言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我很孤獨的,但是有小黃陪伴,我的日子好過了很多。」說到這兒,岳傾城眼中露出一絲恨意道:「不光是小黃,我懷疑劉偉也是被他們害的,你能幫我查清楚傷害劉偉的兇手嗎?」.
「劉偉又是誰?」
「他是、是我的……」說到這兒,姑娘臉紅了。
王不滅立刻明白了,心裡一陣泛酸道:「你知道我為你做這些事兒,為了什麼?」
「當然知道。」姑娘輕聲回答:「但是,小偉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正關心過我的人,我想,假如有一天我受到類似傷害,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救我的。」
救了劉偉也許自己變的毫無希望,可如果拒絕,自己好不容易跟她建立起來的一點信任,只怕會立馬土崩瓦解。
想了很久,王不滅道:「他現在在哪兒?帶我看看他的情況?」
岳傾城帶他去了梁州市人民醫院,劉偉住在重症監護室,隔著玻璃窗觀察,他已經是三魂七魄一個不剩的狀態。
劉偉眼睛始終半閉半睜,這是典型的身不由己,雙手綳得筆直,骨僵也是失魂癥狀。
確認劉偉身體表面沒有明顯的紫斑、靈紋,這些遭受法術攻擊的痕迹,王不滅道:「他出事前後的狀況呢?」
「小偉是突然發作,在中元節后,當天吃過飯,他毫無徵兆的倒下了,送去醫院也檢查不出毛病,我們也懷疑是中了邪,但請的能人也沒能解決問題,只能用儀器維持生命體征。」
王不滅點點頭道:「他不是中邪,而是被人中了死簽。」
「種死簽?」
「這是茅山術中,一門對於黑暗力量的調用,施法時需要買通地仙,讓陰差誤以為中籤者陽壽已盡,前來捕魂時,地仙不會為受冤者說話。」
「施展此術時需要告解天地,並非無跡可尋,中死簽者會有多種突髮狀況,比如說劉偉突然昏厥。」
「那要怎麼樣,才能把人救回來?」
「首先,你得陪我找到劉偉家附近的土地廟,然後准老銅錢烏龜甲,我要走一趟陰,去地府尋接他的魂魄。」
湊巧的是,劉偉家住在天月湖附近,就在湖的東邊,就有一座土地廟。
王不滅聽說過這座土地廟的傳說,據說挖人工湖時,本打算拆了土地廟,可是鐵器上牆時,忽然跳出一隻黃鼠狼,愣是用腦袋接了一記。
第二下時,又跳出一隻狐狸,同樣是用腦袋接的鐵器。
青磚不見一絲縫,鋤頭已是滿把血,在場的人心知這座廟不能動,所以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