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入室搶劫
「小麥她,還好嗎?」隋言沉默良久,先開口問出一句。
黎米坐在絨面沙發上,點了點頭,「畢業典禮結束,現在在錄製《閃亮女生》的節目。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硬要說得話,算家長里短吧。」隋言靠在枕頭上,虛弱地笑了笑,「可能得麻煩你幫我帶一句抱歉,等我恢復好,就回公司辦離職。」
「家長里短,會下這樣的毒手?那些追你的是什麼人?」黎米皺眉盯著隋言,目光如炬,她如今回看隋言的簡歷才發現,處處不對勁。
黎思君以前經營實業,如今娛樂行業也經營得風生水起,要查臨城的一個人,不說易如反掌也總不會太難,但隋言的來歷卻太過乾淨。
隋言的身份證地址在濱城,查到的結果也如此,從出生到大學畢業,一直都在濱城。
能查到他從小到大的學歷,卻偏偏在濱城找不到一個熟識隋言的人,彷彿他憑空出現在了那座城市。
「黎米小姐,這些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沒必要將你們牽扯進來。」隋言看了一眼幾乎空掉的輸液瓶,熟練地拔掉針頭,「看得出來,你很在乎你的家人。為了黎家好,就當我從未入職過大麥,這樣最好。」
黎米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但如隋言而言,她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家人。
如今看,隋言來歷奇怪,又和不知名勢力有敵對關係牽扯,自然撇得乾乾淨淨最好。
「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入職大麥娛樂?」
黎米收起來對隋言作為朋友的關係,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
作為秘書,隋言無疑是稱職的,作為朋友,他也幫了黎米和黎麥許多工作外的事,也正因為他的能力太過出色,一個秘書的職位怎會讓他心甘情願留下。
隋言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只說了四個字,「受人之託。」
包廂外,周叔和邢老闆正在喝酒,紅酒杯里裝國釀,一碟油炸花生米裝在透明彩玻璃盤裡,一口酒一顆花生吃得津津有味。
「周叔,走吧。」
周叔見黎米出了包廂,掀開醉醺醺的眼皮,抓了一大把花生米塞進嘴裡,「來了來了,這酒不錯,小子有眼光。」
邢老闆站在原地,笑著朝兩人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送送你……」
話未說完,側門忽然被人強力推開,與此同時,守在門口的服務生被人像破抹布一般扔在了一旁。
一群帶著墨鏡的黑衣人魚貫而入,約莫有十多二十個,個個高過一米八,為首的那個格外高大,黎米憑藉閱人無數的目力,一眼看出這人至少一米九二。
「本店還沒營業呢,酒在好喝,客人們也不能硬闖吧?」
邢老闆走到黎米背後,伸手輕輕將人往旁邊一推,嘴巴動了動,坐做了一個「走」的口型。
黑衣人們站成一排,宛若一堵牆,黎米有心想走也找不到缺口。
沒等她走位,領頭的黑衣人掏出手機比對著看了看黎米,「是黎麥,一起帶走。」
話音剛落,便有人朝著黎米伸出了手。
「走個屁走,室內帶墨鏡,你們裝b裝上癮了吧!」周叔右手按住黎米的肩膀,將人往後一帶,另一隻手緊握成拳砸在了最近的黑衣人臉上,將他的墨鏡打得稀碎。
沒人想得到看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出拳的速度能這麼快,一眨眼的功夫,周叔一個人就撂倒了三個。
「喝酒那小子,還愣著幹嘛!」
一嗓子打破剎那的安靜,邢老闆招呼一聲,店內的服務生也圍了上來,一時間兩方打得不可開交。
黎米瞅准機會,退回了隋言所在的包廂。
「你怎麼回來了…」
不等隋言說完,黎米將人從床上拽了起來,「腿沒斷就跟我走。」
隋言起身後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黎米身上,也證明他的傷並不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樣輕鬆。
黎米半拖半拽將人帶出了包廂,往酒吧另一個側門慢慢挪了過去,同時抽出手機,按下了報警電話。
「你不該留下,他們是沖著我來得。」隋言壓低聲音,費力地撐住自己的身體,額頭浮現一層冷汗。
「他們把我認成了我姐,這還只是沖著你?」黎米幾乎咬牙切齒,自己和老媽本來就生得像,酒吧光線昏暗看錯也正常。
知道他們的目標還有老媽,黎米就不可能放下隋言這個知情者,她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我要報警,有人入室搶劫……」黎米迅速報上酒吧地址,還沒說完后話,忽然被隋言抱著滾到了一邊。
原來是那個最高的黑衣人發現了他們,一腳飛踢過來,皮鞋尖擦過黎米的臉,將她的手機踢飛。
黎米只覺得自己的臉迅速燒疼起來,齜了齜牙,想要起身卻被隋言護在了身後。
「他想要的是我,跟別人無關。讓你的人住手。」
高個黑衣人居高臨下地看著隋言,沒有理會他的話,四下看了看,撿起倒在地上的輸液軟管,想要用來束縛住隋言。
他剛剛低頭,離他不遠的周叔故意受了一拳,借著對方拳頭的衝擊力,倒飛出去,瞅准壓在了高個黑衣人身上,翻身奪過軟管,麻利地將他的雙腳捆了起來。
黎米見狀搬起一旁的高腳凳壓在了那人的上半身,還將自己當砝碼直接坐了上去,「讓你踢我,壓不死你。」
混戰並未持續太久,很快警車聲響起,黑衣人們一個不落,被警察一一逮捕。
「誰報得警?」有警察高聲問了一句。
「我,我報的。」黎米高舉起手答了一句,又將隋言拉了起來,壓低聲音,「你的事現在已經不止是你的事了,你得跟我說清楚。」
現場一片狼藉,無論人黑衣人,還是酒吧的服務生,都挂彩不少,幸好沒出人命。
黎米也是現在才發現,之前看著文質彬彬的服務生們,竟然一個比一個能打,和這些一看就很專業的黑衣人相比,也不遑多讓。
所有人都被警車拉到警察局接受查問,周叔硬擠著和黎米一輛車,捂著腰齜牙咧嘴地坐了進去。
「周叔您剛剛是不是傷著了,要不咱們先去醫院?」黎米看著周叔的樣子十分自責,明明是跟外公一樣的長輩,第一天認識就因為自己成了這樣。
周叔連連擺手,幾乎耳語道:「我沒事,這不是裝得嚴重點,一會兒那些睜眼瞎們才被罰得更重嗎?」
和周叔年紀格格不入的頑皮之語讓黎米差點笑出聲來,倒也不再那樣緊張,「您放心,不會讓他們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