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馬威
經紀部的辦公室不大，格局很通透，最中間是總監馮薇薇的辦公室，單向玻璃可以讓她對下屬的動作一覽無餘。
其餘人的座位眾星拱月一般分散開來。
一路走來，可以看見牆上掛滿了簽約藝人的海報。
黎米的目光停頓了幾秒在一張穿著純白連衣裙的少女海報上。
海報上的少女有一張標準校園初戀的臉，笑容有十足的親和力，雖然現在只是總監馮薇薇剛剛簽約的新人，但很快就會憑藉一部文藝電影大放異彩。
「可惜了......」黎米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句，爾後目不斜視直往總監辦公室去。
雖然隱約有好奇的目光投來，但沒人主動和黎米打招呼，都在忙著自己的事，電話聲絡繹不絕。
「進來。」馮薇薇聽到敲門聲，將通話按了暫停，話筒隨手擱在一旁，一聲西裝套裝和梳得緊貼的高馬尾顯得整個人十分幹練。
「馮總監好，我是黎米，來入職......」
黎米的話未說完，馮薇薇便抬手打斷了她，指了指一個空著的工位，「那是你的位置。我找個老員工帶你，沒經驗就多學多聽多做。有問題嗎？」
馮薇薇不近人情的態度在黎米的意料之中。
她是黎思君花了大價錢從另外一家經紀人公司挖過來的王牌，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有著和她強硬性格一樣匹配的工作能力。
靠自己實力贏的地位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關係戶，恰好黎米現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關係戶。
但黎米並不打算避其鋒芒。
實習經紀人說得好聽，其實剛入行和一般的藝人助理也沒差別，讓老員工帶意味著給老員工打雜。
黎米不想在這些事上花費太多功夫，她需要儘快在經紀部站穩腳跟，才能讓簡明熙和自己簽約無後顧之憂。
也是將盛宏趕出大麥娛樂的第一步。
「有問題。」黎米直面馮薇薇凌厲的視線，「我已經有想要簽約的目標了，也能獨立完成經紀工作。不需要別人來帶。」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馮薇薇被黎米理直氣壯的語氣逗得想樂。
她帶過不少人，也見過年紀輕輕就一身傲氣的人。
對她而言，有本事的傲氣才有資格讓她包容甚至是讚賞，眼前這個被黎總叮囑要關照的新人顯然不在其列。
不過這份敢逆著她說話的勇氣反而讓她多了一絲耐心解釋，「你轉正後才能簽約藝人，實習時間是三個月。」
「提前轉正並不是沒有先例，對嗎？」黎米對自家公司的規章制度早已爛熟於心，反問了一句。
馮薇薇抬眼打量了一眼黎米，又看向了桌上的話筒，決定給黎米一個下馬威，「那我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如果你能讓白靈順利通過紅楓雜誌的內頁試鏡，就可以提前轉正。」
「好，一言為定。」黎米答應得果斷乾脆，心裡也小小鬆了口氣。
畢竟現在是她還沒出生的時代，再熟悉內娛的變遷，現在也毫無根基。
偏偏是紅楓雜誌的試鏡，再加上白靈這個明日之星，她不說十成的把握，至少也有九成。
看著黎米自信滿滿的模樣，馮薇薇心底更多了一分對她的輕視。
紅楓雜誌是國內四大時尚雜誌之一，不僅知名度高，在國際上也有一定的認可度。
因此國內女星都以上過紅楓雜誌為榮，無論封面內頁，都極其難拿到資源。
白靈又是她去年才簽約的藝人，剛拍攝完一部文藝電影還沒播，去試鏡也只是讓她見見世面，根本沒抱有能通過的想法。
在馮薇薇看來，黎米完全是不知者無畏，與其說自信不如說自大。
黎米完全不知道馮薇薇豐富的內心活動，即使知道也只會拿出事實讓她打臉。
拿到了白靈的聯繫方式后，黎米沒有第一時間打給她。
而是報了外勤，去了附近的書店，翻遍了紅楓雜誌出的最近幾期。
沒有關注封面，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找到了每一期參與雜誌拍攝和編撰的人員名單。
心裡有數后，這才打車去了白靈的住處。
離公司不遠的一個中檔小區，公司不少簽約藝人住宿都安排在了這裡。
按響門鈴沒多久，伴隨著一句清脆的「來了來了」，穿著素色居家服的白靈打開了門。
「你是黎米是吧？薇薇姐剛剛給我發了消息，快請進。」
黎米對白靈的印象僅限於未來的八卦報道，還以為白靈的性格會不好接觸，沒想到如此平易近人。
進屋后她沒忍住，還是提醒了一句，「下次有人敲門，你先看看是誰，別直接打開。萬一是狗仔或者狂熱粉絲，很危險的。」
白靈給黎米拿了一瓶果汁，笑得沒心沒肺，「我就是個小透明，不會有人來家門口蹲我的，放心吧。」
兩人畢竟不熟，黎米也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直接進入主題。
「那咱們開門見山，紅楓雜誌的試鏡，你有信心嗎？」
順手抱住沙發上的兔子布偶，白靈笑得彎起雙眼，十分乾脆道：「完全沒有呢。」
毫無骨氣的話配合著燦爛的笑容讓黎米一噎，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只要你配合我，我能保證你通過試鏡。」
白靈一雙大眼睛疑惑地眨了眨，「我只有一部未播的電影，一點名氣也沒有，怎麼會被選上呢？」
黎米拿出自己帶來的口袋，拍了拍，「這裡面就是答案，你只需要相信我。」
雖然白靈性格單純有些跳脫，但並非不知事。
接到馮薇薇的消息，她就猜到了這個被派來陪自己試鏡的新人多半得罪了自家經紀人。
看著黎米自信而篤定的神情，她心底也浮現出了一絲期待。
哪怕是紅楓的內頁，對她這個內娛新人而言也已經具有極大的誘惑力了。
如果真的試鏡通過，還能給尚未上映的處女作預預熱。
白靈好奇地接過平平無奇的口袋，打開一看，那一絲期待都動搖了。
「你確定這是答案，你是不是裝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