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晚一箭

急行軍！從半夜集合出走，一直到現在太陽已逐漸西斜，杜維、康科、新娃、梵高、盧默、范安六人一刻不停，就是怕被杜康他們得知消息之後被抓回去。

前方是一條河流攔在眾人的眼前，河水不深河面卻很湍急，大山就像一個巨人，而河流就像是巨人系腰間的一根腰帶，湍急的河水之中露出了幾塊被常年累月沖刷圓滑的鵝卵石，踩在鵝卵石上六人一次過河。

到了河的另一邊，六人的鞋子都在不同程度上被湍急的河水打濕了鞋面，踩著腳下的岩石，轉身回望，夕陽緩緩落下，最後的一抹餘光落下將眾人都籠罩在了大山的影子之中。

六人並排直視，杜維呼了一口氣，卻在呼出之後又深深吸了回來。

終於！過了這條河。

「我們走！」大吼一聲，杜維轉身繼續向著遠方。

這條河叫藍水溪，過了這條河便代表出了安全區域真正進入了大山的懷抱跨進了危險之中，杜維呼出一口氣代表父親他們一定不會追過河，吸了一口氣則表示，接下來的路將更加危險也要自己走。

夜晚大山的空氣非常的清晰，瀰漫著一股泥土混合著青草的芳香，歸巢的鳥兒在飛行的途中發出「啾啾」的輕鳴。尋了一處山壁上向內凹陷的山口，六人坐在其中，握著白天烤熟的羊肉大家分發而食。

「晚上的大山非常危險我們需要輪流守夜」杜維說道「沒人一小時，新娃是第一次加入，所以他守夜的時候我陪著」

「那你一個人不是要守兩次嗎？」康科說道。

微微搖了搖頭，杜維說道「第一天辛苦一點沒事，會了之後就不怕了」

「好吧……」

眾人沒有意見默默點頭，吃完了手中的羊肉后收拾了一下，便趕快收拾躺下睡覺，為了照顧杜維大家將時間的順序稍微排列了一下。

康科值守第一個小時，然後是盧默、杜維、杜維和新娃、范安和梵高，將杜維和新娃的時間連在一起，以防止杜維剛睡下又爬起來。

夜晚的風還是很大的，睜著眼睛看著頭頂上方的天空，璀璨的星星猶如是一顆顆鑲嵌在天幕上的鑽石，和衣而卧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即使誰在凹陷的避風處，依舊感到非常的寒冷，並且這是新娃第一次沒有在床上睡覺，雖然很新鮮，但腰下的石頭咯的卻是有點疼。

「睡不著？」誰在一旁的杜維似乎知道新娃的感受，出聲問道。

「嗯」輕輕點了點頭。

「呵……」鼻中發出一聲輕笑，杜維轉過身子雙手交叉抱著腦袋，仰頭看著頭頂的星空，「我也睡不著，三年前我第一次和父親哥哥們出來的那一天晚上我也沒有睡著……興奮！一直嚮往的大山終於來了。但今天不一樣，我感到的是壓力，以前一直都以為老頭子他很風光，大手一揮便讓那麼多人聽從他的話，真當自己帶著你們出來了之後才知道實際上肩上的壓力是多麼大」

杜維幽幽的聲音傳來，寂靜無聲的夜晚仰視著頭頂的星空，像是在輕聲述說著什麼。

「你後悔嗎？」新娃問道。

「不後悔……」堅定而平緩的搖了搖頭，杜維看著星空說道「我是杜康的兒子，遇到困難挫折我只會解決困難擺平挫折，後悔……那是懦夫才會有的情緒」

新娃點了點頭，身為杜康的兒子與生俱來的有一副光環環繞，時時刻刻都會籠罩著杜康兒子的稱呼，既然選擇了一條路杜維唯一的選擇就是走下去，即使硬著頭皮也要走下去。

眼皮漸漸有點重，杜維還在說著什麼，新娃卻沒有聽的見，眨了眨有點乾澀的眼睛，風吹從上方吹來吹著頭髮就像溫柔的手非常的舒服，緩緩閉上了眼睛。

聽見耳畔平緩的呼吸，杜維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天空緩緩閉上了眼睛。

雖然不一定睡得著，但還是需要閉上眼睛休息一下的。

夜靜的出奇，只有風吹過地面颳起石頭髮出咕嚕嚕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新娃只感覺有人搖了搖自己的肩膀，「新娃……到你了……」睜開迷離的眼睛看過去卻看不見，只能從聲音辨別是杜維。卷好鋪蓋用石頭壓好，防止被風吹走，伸手搓了搓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帶好隨身的裝備，右手握弓，左手拿槍，箭壺背在身後，小腿上綁著一柄匕首。

杜維也是同樣的裝備，只是他沒有拿弓，後背卻多背了一壺箭。

坐在山巔，目視遠方，大地一片漆黑。

「實際上守夜並沒有什麼」坐在新娃的旁邊，遠遠看了一眼山腰上還在睡覺的四人，杜維說道「就是坐在這裡，注意觀察好周圍的一舉一動，這裡很高，除了風有點大有點冷之外，其餘的都還好，最起碼還可以欣賞一下風景」

「可是這裡很黑」新娃扭頭看了一眼周圍，黑漆漆的下方只能勉強看清楚一點輪廓，「哪裡可以欣賞風景？」

「是很黑」杜維嘿嘿笑了兩聲，「那就去聽，用耳朵聽、用感覺去感受，總之時刻注意周圍的情況」

新娃輕輕呢喃了一聲，「聽、感受……」

突然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sāo動，杜維和新娃立刻jǐng覺了起來，快步向前走到懸崖前趴了下來，緊緊的看著黑夜之中傳來sāo動的前方。

「嗚~」

野狼的嗚咽一聲接著一聲的傳來，他們看不清，但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得到一陣陣的顫抖傳來，彼此對視了一眼，前方的狼群很多。

「要不要叫醒他們」新娃問道。

擺了擺手，杜維說道「別輕舉妄動，叫醒他們只會讓不知狀況的他們狀況百出，野獸不同於人類，它們的聽覺和嗅覺在黑夜之中能夠感知很遠」

新娃沒有動和杜維一起趴在懸崖邊，縮著腦袋只將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嗚~！嗚~！」

狼嘯聲此起彼伏，伴隨著狼嘯其中還有一些水牛「哞哞」的聲音。

「狼群在狩獵！」杜維壓低聲音在新娃的耳畔輕聲說道。

大批的狼群將水牛隔離開來，那些強壯的水牛趕走的遠遠的，狼群將弱小的母牛和小牛集中在了一起。幾隻強壯的的灰狼在狼群的最前面，它們有三米長、肩高一米，黑夜中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看的無比駭人。

母牛和小牛不停的發出叫聲企圖用叫聲呼喚遠方的牛群，野狼似乎看出它們的想法，一邊不斷的向前逼近，一邊發出高亢的狼嘯來掩蓋母牛的聲音。

眾人狼群不斷圍攻了過來，母牛們能夠活動的區域越來越小。

「要不要趕在狼群？」新娃突然說道。

「你瘋啦」杜維被新娃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低聲喝道「那麼多狼群你趕得走嗎？別引火燒身」

「可它們在這裡，我怕會被發現」

「放心，狼群追殺那些牛追殺過來的，只要殺了那些水牛它們不會這裡過多逗留嗎，至於那些牛……」聽著母牛發出哞哞的聲音，杜維輕嘆一口氣「自然法則，終歸有生有死」

狼群的獵殺終於開始了，在頭狼一聲高亢的狼嘯聲下狼群群起而圍之。

在數量龐大狼群的圍攻之下，弱小的母牛和小牛在進過幾個回合的反抗之後便再也無力反抗，吹來的風中飄蕩著刺鼻的血腥味。

撕咬的聲音，水牛還沒死絕發出的慘嚎聲，鋒利的牙齒啃咬骨頭髮出的滲人聲音。

新娃只感到心頭無比的壓抑，心臟「嘭嘭」跳動著，握著弓的手驟然緊了起來，暮然間起身。

一箭shè出，黑夜之中他看不清，本能的遵循著自己的感覺，感受著風中傳來的聲音，一箭sh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