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不同
南宮訾直接端著碗,不顧形象的吃了起來,「我能吃辣,我從小就是吃陳叔家餛飩長大的。」
安可夏已經不敢吃辣椒了,她望著南宮訾,眼中滿是不忍,「你別吃了,太辣了。」
「我沒事,我冬天還得再來一勺。」南宮訾看起來真的像沒事人一樣。
陳叔在一旁繼續手工包著餛飩,陪兩人聊天,「小訾是苦著長大的。小時候天冷,我們這兒哪有暖氣和空調啊,凍得渾身哆嗦,他晚上就會來我這裡吃碗餛飩,一開始舀一勺辣椒,靠辣驅寒。
有時候生病了,不敢告訴他媽,怕花錢,他也來我這裡,吃餛飩加三勺辣椒,吃的渾身汗流,辣的流眼淚流鼻涕,才回家。
後來小訾去打架,跟人家搶地盤,每次回來,不管受沒受傷,先來我這裡吃一頓餛飩配上這爆辣的辣椒,才舒坦。」
慢慢的,南宮訾去了南宮家,他媽媽不在了,他只是偶爾有心事了,開心了,難受了,都會一個人來吃一頓餛飩。
他有了可與之交命的四個朋友,他從未有過的開心來吃餛飩。
安可夏問了句,「那我會不會是第一個南宮訾帶過來吃餛飩的女人?」
「不是啊。」
安可夏懵住,看著南宮訾,「……套路發展不對啊。」
南宮訾已經喝了半碗餛飩了,「這有啥套路的。我有時候帶一群手下過來,難道我吃著讓他們看著啊?」
「哦,你還有女下屬啊?」安可夏都沒注
意到自己的醋味。
南宮訾:「那必須,我女下屬要不是當媽了,她現在還在我身邊呢。」
安可夏:「……沒勁。」
她繼續吃餛飩了。
不一會兒,有人下班,也過來吃餛飩,陳叔起身,餛飩下鍋,繼續忙碌。
南宮訾果然,吃完混沌,他額頭冒汗,安可夏急忙拿起桌子上的捲紙,給他拽了一條,遞給他,「你吃慢點,吃那麼多辣椒,你腸胃怎麼受得了。」
南宮訾擦過汗水,又拽了一張紙擦擦嘴角,「我都習慣這辣了,特別是冬天,下大雪,陳叔這裡的人排著隊吃。」
安可夏快吃完了,南宮訾去付錢,陳叔推搡著死活不要錢,「小訾,要不是你一直護著陳叔的小攤,我現在都不能在這裡擺了,別說一次餛飩,就是吃一輩子餛飩叔也得給你管夠。」
南宮訾給司機使了個眼色,司機立馬控制住陳叔,在安可夏以為要綁架時,南宮訾拿著錢直接放在陳叔的錢箱中,他手還在錢箱中轉了好幾圈,把錢攪渾,然後得意的笑起來。
司機也鬆開陳叔,「對不起陳叔,老大讓我這樣做的。」
安可夏突然眉目彎彎的笑了起來,南宮訾真是!情商低!給錢給的像綁架似的!但是不乏,可愛。
兩人離開時,南宮訾讓司機先離開,他和安可夏走在小路上散步。
四周早已沒有最初那般暴亂,做小生意的做生意,開小酒館的開門迎客,有小吃店,甚至也有
人出來擺夜市。
南宮訾從勢強力大后,這一片從未再見過鮮血,聞過腥味。安可夏知道,這是南宮訾和南宮家所有人的不同。南宮家族的人視人命如草芥,而他們卻高貴在上。南宮訾本是「草芥」,他強大后,是用來保護弱小。
「夏夏,這兒是我小時候出生長大的地方。」南宮訾看著四周的模樣,印象中,這裡燈紅酒綠,男男女女勾肩搭背,誰都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一個輕微的碰撞直接激起兩個幫派的群毆。
「那會兒,每次一有打架,我媽就會捂著我眼睛,把我拉房間,我都是偷偷從縫隙中看,後來也我參與了進去。年紀最小的一個,」南宮訾看著身邊的女孩兒,「保護我媽。我如果是幫派的人,來往這裡的男人就不敢動我媽一下。」
安可夏回頭,和南宮訾靜默對視,她沒有說話。
南宮訾突然抬手,指著一扇小窗戶,「看到那個沒,我就是在裡邊出生,裡邊長大。那個木窗下邊有個縫,一到冬天,冷風就從那個縫裡鑽屋裡,特別冷。我就用紙,揉成一小團,給他塞進去,很管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冷。我媽後來給我鋪床的時候看到了我窗戶有小紙團,她就自己動手,把那個窗戶用膠糊上,從此以後,我那個房間的窗戶只能開半扇。」
安可夏看過去,那個房間黑漆漆的,「那你媽媽怎麼沒的?」
「因為她為了讓我不再
打架,想讓我好好上學,讀書識字,就把我送去了南宮家。」南宮訾眼神冰冷,「他把我送進了冬暖夏涼的豪宅中,吃飽穿暖,卻把她自己送上了斷頭台。南宮韋的母親,無法動我,只能把恨撒到她身上。」
南宮訾又說:「她說好把我送走,就找個好男人嫁了,以後不帶著我這個拖油瓶生活,最後還是我這個拖油瓶害了她。」
南宮訾的雙眸濕潤,被安可夏看在眼中。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安慰南宮訾,她也知道南宮家族全是滔天,有屈只能忍著。
所以她想當警察。
「南宮訾,我,我有個,我想……」
「有什麼說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安可夏停下腳步,四周的門店都已歇業,只有路兩旁的路燈亮著,「我想求你個事情。」
南宮訾面對著安可夏,他問:「什麼事情你需要求我?你嫁給我,我就什麼都聽你的了。」
「關於我姐。」安可夏望著南宮訾,「如果我姐活著,如果她威脅不到你,你能不能放她一命?」
南宮訾濃眸微斂,「你知道她還活著?」
安可夏:「她肯定聯繫過我爸媽了。如果大女兒真的出事,我爸媽一定會悲傷的無法生活。可是,從我姐失蹤后,他們就一直無事。」甚至,父母見自己一次,明顯欲言又止。不想讓她在家,就是為了不想讓她被南宮訾的人看到。
安可夏知道她姐想讓自己遠離南宮訾,亦或者說
,讓自己恨南宮訾。
這樣,她殺了南宮訾,自己就不會悲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