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叫我王妃娘娘
元夜寒翻身而下,神色焦急地走到了院子裡面。
沈容煙哭的梨花帶雨,眸光渙散著點點絕望。她手上拿著刀,鮮血浸透了她大片的羅裙,手臂的傷口刺眼醒目。
瞧見元夜寒來了,沈容煙眼角懸淚垂滴,肝腸寸斷,「小翠!你放開我!我已經無顏再見王爺了!」
纖細雪白的手指高高舉起匕首,銀色的光芒瞬間刺的元夜寒心中一緊。他腳尖一點,落下的時候已然到了沈容煙身旁,手指併攏飛快地打掉了沈容煙的匕首。
咣當一聲,匕首掉在了地上,沈容煙痛不欲生,「王爺,為什麼要攔著煙兒?煙兒已經沒有臉面再活在這個世上了啊...」
美人落淚,元夜寒的心碎了一地。他將沈容煙擁入懷中,心疼道:「本王不過是生氣,你何苦把自己害成這副模樣?」
聽見元夜寒的關心,沈容煙低聲嗚咽起來,「不,是煙兒做錯了。煙兒急於求成,一心想要嫁給王爺,好以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服侍王爺,這才出此下策。
不曾想竟傷了王爺的心。煙兒一心求王爺順遂安康,可如今煙兒竟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煙兒,別說了,你沒有傷天害理。」元夜寒的心好似被針扎了一樣密密麻麻的疼,他後悔極了。
煙兒只是想嫁給自己而已,她有什麼錯?
楚樂艱難地從屋子裡面走出來,倚著門框,側目看著兩個人。
察覺到了楚樂的出現,沈容煙立刻驚恐萬分,那日她被楚樂揍得場面歷歷在目,眼下瞧見楚樂,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起來。
「這麼晚了,樂姐姐怎麼在這兒?」.bμtν
楚樂笑了,「這是我的清歡院,這麼晚了,我不在這兒,能在哪兒?」
沈容煙面色難看了幾分,「樂姐姐說的是,是煙兒過於愚笨了。」
楚樂挑眉道,「你哪裡愚笨?元夜寒前腳來了清歡院,後腳你就鬧到了這兒,怎麼?難不成你自殺還得挑地方不成?我這清歡院有適合安葬你的墓地?打算就此長眠了?」
沈容煙顯然沒想到楚樂會這麼問,一雙含淚的眼睛瞪了好一會兒,這才悲切地搖著頭,「難不成,樂姐姐以為我是故意做戲?」
見楚樂不語,沈容煙立刻哭的動容,「煙兒欺騙了王爺,所以想要以死謝罪也不行嗎?為什麼不論煙兒做什麼,到樂姐姐那裡都變成了是我耍心思的伎倆呢?」
沈容煙邊說邊哭,整個人哭的楚楚可憐。楚樂眨眨眼,眸光流轉幾分笑意,嘴角勾起。
「那好啊,既然你不是演戲,那就繼續自殺呀。」
哭聲戛然而止,沈容煙一臉震驚地看向了楚樂。
楚樂站在風中笑的肆意,「你不是說要以死謝罪嗎?可你現在明明活的好好的呢。難不成你只是說說而已?」
沈容煙神情漂浮,語氣都弱了幾分,「我...王爺,您別攔煙兒,讓煙兒去死吧!」
元夜寒勃然大怒,「楚樂!你非要逼死煙兒才開心么?!」
楚樂露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王爺聽錯了吧?明明是她覺得對不起你,所以想要以死謝罪,怎麼就成了我逼她去死呢?」
無辜的神情帶著幾分嘲弄,楚樂就那麼靜靜地看著自己,沒有半分曾經的敬仰與愛意。
元夜寒語塞了。
沈容煙急急忙忙幫著元夜寒講話,「樂姐姐,你針對我也就算了,怎麼能跟王爺這麼說話?」
楚樂眯起鳳眸,眸光夾雜幾分凜冽,「我與王爺講話,你憑什麼插嘴?憑你那見不得光的身份么?」
沈容煙臉上的血色褪盡。
這個楚樂,太不一樣了!字字誅心,偏偏說的都是對的,讓人沒辦法反駁。院內的下人們紛紛低下了頭,饒是元夜寒都憋在那裡反駁不出一個字。
楚樂欣然轉身,留給了一眾人高挑的背影,月光傾瀉,竟讓元夜寒生出了一種她高不可攀的錯覺。
「還有。」
楚樂腳步一凝,側目而視,「以後叫我王妃娘娘,樂姐姐這三個字,你還不配叫!」
啪——
楚樂摔門進去,留給了眾人瀟洒的背影,沈容煙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當即哭的不能自已暈了過去。
元夜寒顧不得訓斥楚樂,抱著渾身是血的沈容煙匆匆離開了清歡院。
後半夜沈容煙一直高燒不醒,元夜寒幾乎折騰了全城的大夫,這才讓沈容煙睜開了眼。
一瞧見元夜寒,沈容煙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的嗓子都哭啞了,「王爺...煙兒疼...」
沈容煙的脖子歪了,稍稍一動就疼的大汗淋漓。
府內會醫術的婆子擺了好幾下,脖子卻還是直不起來,倒是疼的沈容煙痛不欲生。
元夜寒大怒,又將那些大夫們折騰了過來,可這次卻是怎麼看都看不好了。
元夜寒氣的不行。倏地,他想到了一個人,元夜寒腳下一凝,飛也似的走了出去。
此時天才蒙蒙亮,魚肚白施捨般地勉強露出了一點兒,剛照亮了院子,清歡院就落下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這人正是元夜寒。
他神色陰鶩地推門走進來,如閃電般打來站在楚樂床前,一把抓住楚樂的領子。
楚樂睡得香噴噴的忽的就騰空了,雙眸一睜,竟瞧見了元夜寒!她還以為是做夢,閉上眼睛喃喃道:「這狗王爺怎麼還追到夢裡了?陰魂不散的,真不要臉。」
元夜寒臉色席捲著風涌般的駭意。
「你說誰不要臉?」
楚樂猛地睜開眼睛,不是夢?
那不更晦氣?
楚樂二話不說一腳就蹬開了他,整個人跌落在了床上,恰巧就壓到傷口,痛的她眼淚差點流了出來,怒極道:「你腦子壞了不成?大早上發什麼瘋?」
元夜寒本就一肚子氣,眼下被楚樂踹了又罵了,眸光淬著殺意冷聲道:「你對煙兒的脖子做了什麼?」
「什麼煙兒的脖...」楚樂一頓,腦子也漸漸地清醒了過來。
逃跑那日,她給煙兒救治的時候好像給脖子來了一針。
她眨眨眼,好奇問道,「你先說說,煙兒的脖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