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過年給我去相親

牧遠看她俏生生一張臉，惡趣味上來的說：「這邊。」

「哪？」顏檜摸了摸右邊。

「不是，另一邊。」牧遠說。

顏檜就摸了摸左邊，「沒有啊？」

牧遠挑挑眉，無賴道：「掉了，你沒發現。」

後知後覺的顏檜反應過來，怒瞪著他：「你有毛病么你。」

「你蠢，我有什麼辦法？」

牧遠聳聳肩。

氣得顏檜放下碗筷擼起袖子要打人，牧遠也趕忙放下碗筷逃走，「幹嘛幹嘛，在我家呢，你就敢動手，你膽子是有多大啊你！」

顏檜本是追著他要打，可看到一人後猛地剎車。

農村一般就只有在晚上準備睡覺了才會關門，而在沒有睡覺前，都是大喇喇打開門，現在牧家人正在吃飯，因此還是打開著門。

張日清來了。

顏檜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冷著臉上前問：「有事嗎？」

張日清看了看牧家，說：「我們出去聊聊。」

顏檜也不想和他在牧家聊，就跟著出去了。

牧奶奶看著倆人的背影就說，「郎才女貌，倒也挺般配，我看那個後生好像挺喜歡檜檜。」

「呵。」牧遠冷笑一聲。

牧奶奶瞪他一眼：「你笑什麼笑？你現在20歲了，你有老婆嘛你，很快就要過年了，等過年的時候，你說什麼也得給我相親去，還嫌棄人家姑娘，人家姑娘沒嫌棄你就差不多了，整天挑三揀四的。」

「我那不是嫌棄，我只是覺得不合適。」牧遠辯解。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看我和你爺爺你爸你媽，我們兩輩人都是相親認識的，不都是好好的，就你，事多。理由別想搞太多，讓你相親你就去，我看著哪家姑娘好一點就把她娶回來。」

「家裡窮啊，娶回來幹嘛。」

聽到孫子說這話，牧奶奶二話不說就要去他屋子裡走，牧遠趕忙攔住，「奶奶奶奶，我的親奶奶呦，你去我屋裡頭幹嘛？」

「不是窮嘛，我看看窮到什麼份上了！」牧奶奶作為家裡長輩，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孫子做些什麼玩意兒？

也清楚這件事情很冒險。

可是家裡的確是真的很窮，當初是雙胞胎髮燒了沒錢治，他們家老的老小的小，牧奶奶跟別人家磕頭借來塊。

這件事在牧遠心裡留下深深的烙印，從此想方設法賺錢。

牧奶奶也清楚，他脾氣倔。

整天提心弔膽的害怕他被揭發，也堅決不肯拿他一分錢，但也想他好好的去安個家，或許他和他媳婦兒有了小孩之後，當爹的就會怕了，那樣說不定就能及時止損。

「奶奶，我這不是……」

「這不是什麼，你都老大不小了，你看一下大隊裡頭20歲沒有結婚的男人有幾個？」

「牧明來就是啊，他還二十一了。」牧遠直接拉好兄弟擋槍。

「牧明來，你不說他，我還不跟你嘮叨，人家是有未婚妻的，等到人家未婚妻十八歲就結婚，你呢？你有個屁啊你，還整天牧明來，牧明來。就你那麼個德行，恐怕得一輩子單身！」

牧奶奶吐槽親孫子，那是絲毫不留情面的：「到過年就相親，聽到沒有！」

牧遠摸摸鼻子，又瞪了眼看笑話的牧思言和牧思默，對他們揚了揚拳頭：「作業寫完了嗎？就敢看你們親哥的笑話？」

「哥，今天單元考成績出來了。」牧思默說。

「多少分？」

「語文九數學一百。」牧思默有點驕傲。

牧遠也是挺驕傲，「考得不錯，回頭哥給你買糖吃怎麼樣？」

「我想要一個發圈，紅色的。」

「行！」牧遠一口答應下來，又看向弟弟，牧思言說：「和她一樣的成績，哥，我想要一雙解放鞋。」

「呦呵，你要的不便宜啊。」牧遠揉了揉他毛刺刺的頭髮說：「回頭我看看哪有兩雙解放鞋，給你們兩個買一雙。」

「謝謝哥！」倆人異口同聲。

「嘖，現在知道喊哥了，被人欺負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牧遠沒好氣看著他們。

倆人低下腦袋，他們也想反抗，可反抗帶來了的，是更大的嘲笑和無限的排擠。

牧遠看他們又沉默，都無語了：「滾滾滾，洗澡睡覺去。」

倆人乖乖的去了。

牧遠就坐在他爺爺親手製作的搖椅上，晃悠悠搖著，盯著大門口。

牧爺爺看了一眼他，又忙著手裡的活計，現在不准許買賣，可他幫別人打傢具，能夠跟別人換一點東西，哪怕不能賺錢，也能稍微補貼一下家裡。

顏檜回家就看到牧遠跟大爺一樣，晃悠悠搖著搖椅，肩膀還被親弟弟牧思言捏著，真是無比懂得享受了。

「和你對象聊得怎麼樣？」牧遠眯著眼睛懶懶地問。

「別瞎說，我沒有對象。」顏檜無語地看著他，注意力很快被牧爺爺吸引，目不轉睛盯著他的手，她還是第一次見人打傢具呢，看著他身邊的木凳子，讚歎道：「牧阿公，你手藝好好啊，圖案也好好看！」

牧爺爺哈哈笑了笑：「我曾經是地主家聘用的木工，跟著有本事的人學過，現在就掙個辛苦錢。」

「你白天要幹活，晚上也忙活，也累了吧。」顏檜想想白天乾的活，再想想他的年紀，真的挺心疼的。

牧爺爺看小姑娘還挺心疼他，就心底軟了一片，「不辛苦，能吃飽飯什麼苦都不算苦。」

顏檜想到他經過的年代，也無比感慨：「也是，我們能夠有吃的就挺好的了。」

如今她還在牧遠身旁。..

她就真的很滿足。

牧爺爺慈祥地笑笑，繼續忙著手裡的活計，顏檜看著也去幫點小忙。

就牧遠在那跟大少爺一樣。

牧遠瞥了眼顏檜，見她還真挺認真開始學怎麼當木工，就有點懷疑，這不是城裡來的姑娘嗎？

怎麼那麼平易近人。

還有，他挺好奇，顏檜跟那個男知青說些什麼了？？？

顏檜沒有察覺到牧遠渴望八卦的眼神，跟著牧爺爺拿著砂紙，按照他描述的手法，邊磨邊刷。

看著一塊毛毛刺刺的木材變得光滑，顏檜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還對著牧遠嘚瑟道：「我是不是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