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何為苛待?
「好啊,朕好久沒見過畫工如此傳神的佳作了。」
「歌府的女兒真是名不虛傳,一個比一個厲害,讓朕刮目相看啊。」
歌小柔靦腆的笑了笑:「不過小技罷了,能入皇上的眼,是臣女的福氣。」
她說著,猶豫了下,看了歌子卿的方向一眼,又道:「皇上,臣女的姐姐也備了一份賀禮,同樣是一幅畫作。」
「只是……姐姐的畫技可能略有欠缺,讓臣女向皇上討個巧,希望皇上不要見怪。」
「哦?」
川南帝挑眉,但也沒多想,擺擺手:「你說的是子卿那丫頭吧,朕自然不會怪罪。」
「你們姐妹倆,一個詩作的好,一個畫畫的好,各有千秋,不錯。」
歌小柔眸光微閃,面上笑意不變,看向歌子卿,一臉高興的道:「子卿姐姐,你給皇上準備的畫作可以拿出來了。」
歌子卿心裡嗤笑一聲,從容而來,行禮:「歌子卿參見皇上,祝皇上如日之恆,如月之升,如松柏之茂,享壽比天齊。」
「皇上,臣女確實給您準備了一幅賀壽圖,正是您面前這一副。」
川南帝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其他人也不解,皇上面前那一副,不是歌小柔獻上的么?
歌小柔心裡亦是一驚,歌子卿什麼意思?
瞬間,她大腦飛快運轉,滿臉無辜無措的模樣搖頭。
「子卿姐姐,你在說什麼啊,這副山水圖,分明是我親手所繪的賀禮啊。」
她說著,眼圈泛紅,咬著唇:「我知道子卿姐姐不喜歡我,但也不能這般污衊於我。」
「若姐姐喜歡我的畫,想要拿我的畫給皇上賀壽,早前這般說,妹妹願意替姐姐再畫一副的,而非現如今這般不講理的據為己有。」
歌子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還未開口,歌小柔狗腿一號就迫不及待的上線了。
先前被歌子卿打擊的七零八落的周玉容,一下子滿血復活,立馬站出來給歌小柔撐腰。
「歌子卿,你要不要臉,你平日里欺負小柔還沒欺負夠么,現在居然還公然霸佔小柔的賀禮。」
「皇上,這幅畫確實是小柔親手所繪,我親眼所見,絕無虛假!」
「反而是這歌子卿,心腸歹毒,囂張霸道至極,在府里經常苛待刁難小柔,小柔從小就身體虛弱,她倒好,一回來就搶了小柔的保命之物,還請皇上嚴懲!」
歌小柔滿臉委屈的流淚,搖頭:「玉容郡主,求你別說了。」
「姐姐以往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回來,不管做什麼,小柔都能理解,是小柔不懂事。」
歌淮和歌雲倆人在下面簡直快氣死了。
「這個歌小柔,真是一刻都不安分,居然還敢在這種場合污衊子卿,可惡!」歌淮捏著拳頭,滿臉憤怒。
歌雲陰沉著臉,攔著他:「大哥,先別衝動,子卿很聰明,看她的樣子似乎並非難以應付,咱們先看看情況吧。」
川南帝早就知道歌家幾個兄弟對歌子卿這個胞妹很寵愛,先前他還派人送禮了。
這種臣子的家事,他原不想多管,但現在被周玉容當眾說了出來,他也不好再不聞不問。
「歌子卿,玉容郡主所言,可為真?」川南帝淡淡的道。
歌子卿笑著聳聳肩:「怎麼算真,怎麼算假,臣女需要問一問玉容郡主,才好判定。」
川南帝眯眼:「那你問吧。」
歌子卿看向周玉容,漫不盡心的道:「玉容郡主,你說我苛待歌小柔,也不知道具體是指什麼,我就大概舉幾個例子吧。」
「我自從回到歌府,就住進了整個府邸最漂亮最精美的洛水閣,我的衣裳首飾,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府內賬上的銀錢,我想取用多少都可以,沒有上限,全看我開心。」這是弟不止一次強調的,雖然她沒取過。
「哥哥說過,府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大哥二哥,我有說錯么?」
歌子卿看向了歌淮歌雲。
這些話,弟確實說過,就算是假的,相信他們此刻也不會否認。
果然……
「沒錯,子卿,你是我們最寶貝的妹妹,歌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倆兄弟斬釘截鐵的道。
席間眾人的表情,那叫一個微妙,歌小柔垂眸,只覺得憤怒又難堪。
歌子卿滿意,又看向周玉容:「玉容郡主,這就是我在自己家裡所享受的待遇。」
「這種待遇,歌小柔自然是沒有的,因為她沒有,所以就成了郡主所謂的苛待,是么?」
沒錯。
周玉容心裡道,在她看來,歌小柔才該享受這些,這些也一直都屬於她的好姐妹,歌子卿算什麼東西。..
不過,好歹她也不是傻子,知道這種話只能想想,不能宣之於口,忍不住嘴硬道。
「小柔是你妹妹,她也是歌家的小姐,她……」
話還沒說完,就被歌子卿冷冷的打斷。
「她只是歌家的養女。」
「歌小柔一個養女,身上流的不是歌家的血脈,她享受了十幾年不屬於她的東西。」
她看向歌小柔:「你是不是覺得委屈,覺得自己應該和我享受一樣的待遇,認為自己應該是歌家金尊玉貴的嬌小姐?當著皇上的面,歌小柔,你說說看。」
歌小柔懵了,她搞不懂,原本是想在皇上面前污衊這個賤.人覬覦她的賀禮,怎麼一下子偏題了?
她當然覺得委屈,歌家的一切屬於她的才對,她從來都是歌府最尊貴的小姐。
是歌子卿,是這個賤女人搶走了她的一切!
歌小柔心裡瘋狂大喊,但這些話,她一句都不敢說出來,被這麼多人看著,她連憤恨的表情都不敢顯露,無法,只能哭。
歌子卿冷笑:「怎麼不說話了?歌小柔,我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哪怕真的這般認為,我也只有三個字告訴你。」
「你不配。」
眾人嘩然,主要是沒想到,歌子卿的態度會這般毫不掩飾。
川南帝銳利的眸子深深的看著歌子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