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葬禮
「抱歉……」
白看著逐漸失去氣息的幼龍,心中也暗自做了決定。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起身,將幼龍放在了船對面遮蓋了三人的布袍上。
然後拿過老伊森身上的打火石,開始一下一下的打起火。
一下……
兩下……
三下……
火星將布袍燃起,火勢漸大。
白重新回到了船尾,看著烈火蔓延,愣愣發獃:
在自己重新蘇醒的時候,彌麗已經死去了。
她本想用自己的生命施展血魔法喚醒白,但血魔法的本質是詛咒和傷害,就連彌麗身為施術者也無法完全控制。
當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老伊森進入了艙室,他用自己的生命和彌麗共同分擔了傷害。
很可惜,結局並沒有什麼不同……
當侵入白靈魂廢墟的【鮮血之神】意外觸發騎士雕像,讓白重新蘇醒的時候,只有老伊森還有一口氣。
自己本答應他……如果還有機會,一定會保護剩下的拉扎林人,為他們重新找一個家……
估計自己是要食言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給她們一個葬禮。
希望她們的靈魂,能夠獲得最後的安息……
…
……
火勢變大,高溫炙烤著白的面龐。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到了。
白站在船尾,面朝黑色的狹海。天色已沉,除了火光,四周彷彿什麼都不存在。
他披著多莉亞為自己親手縫製的白獅披風,輕輕向後倒去……
黑暗中,天空與海連在一起,分不清楚。白砸入海面,緩緩消失在火光之中,沉入海底。
他的意識已經模糊,黑暗與寒冷襲來,海面上熊熊燃起的火光成了他最後感受到的溫度。
……
忽然!海面上的火光猛的一亮!
遠比之前大上數倍的猛烈火勢,看上去似乎要燒到天上去。強烈的火光將白照醒,他看著漸漸變遠的海面,下意識的伸出了右手……
震撼的一幕出現了,海面上的火焰竟開始聚集起來,並直接沖入了海面,抓住了白的右手!
突然的高溫讓白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開始掙紮起來。可這股火焰彷彿有意識一般,直接順著他的右手鑽入到了他的背部脊骨處。
就像是被剝開了皮肉炙烤骨髓,極度的疼痛感讓白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可他還是沒有暈過去,火焰帶來的不只有痛苦,還有新生。
它激活了白吞吃下去的龍蛋碎片!
被炙烤的皮肉不斷重複破壞與修復,變得更加強大。而他,只有清醒著體驗完整的過程。
……
漸漸的,火焰徹底融入進白的身體,他也徹底的昏死過去。
海面上,原本的小船和三人一龍的屍體徹底化為灰燼,飄散在大海里。
衝天烈焰猛的消失,但黑暗之中,海面的遠處,卻有星星點點的火光逐漸靠近……
他們是龍石島的海軍!
原本追逐著突然出現在附近海域的海盜,但他們最終只發現了海盜船的殘骸,還有一些看起來十分詭異的屍體。
返航途中又看到了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衝天火光,於是過來查看。
這幾艘艦船的領導者是戴佛斯·席渥斯,也就是七國熟知的「洋蔥騎士」。
他奉自己的國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命令,
來剿滅最近突然猖獗的海盜,保護航路。
……
幾艘軍艦逐漸靠近,士兵們看著漆黑的海面——那裡什麼都沒有,除了一些漆黑的殘渣以外。
黯淡的提燈不斷照亮著海面,很快便有人發現了漂浮在海面的白。
「這裡!這裡有人!」
船上掛著的繩梯被放下,兩個手腳靈活的海兵跳進海里將白綁了起來。船上的士兵拉動繩索,很快,白就被拖上了船……
「這是什麼斗篷?白色的獅子皮?」
「嘖,這東西看著很值錢嘛。」
「可惜,被火燒了,不然估計可以賣個幾百金龍。」
「幾百?如果這東西是完好的,幾千上萬都有可能……」
「嘶……」
周圍頓時傳來一片抽氣聲。
「看看他還活著沒有。」
戴佛斯撥開了人群,他對這個突然出現在海里的人很警惕。
現在可不是什麼好時候,自己的國王史坦尼斯正在召集封臣和軍隊,準備出海爭奪鐵王位。
附近的海盜也開始趁亂肆虐,簡直一團亂!
「爵士,他好像還有心跳。」
一名懂得溺水急救的海兵開始對白進行胸腹按壓,沒過一會,白猛的吐出了肺里的海水,重新有了呼吸。
戴佛斯低下身子將白翻了過來,在白的後背上半身,巨大而猙獰的傷疤覆蓋了從左肩到右肩的全部身體。
「嚴重的燒傷……將他帶下去休息,我們現在返航。」
……
幾艘軍艦開始返航,向著龍石島的方向進發。
。。。
等到白再次轉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個石屋的石床上,身上裹著厚厚的一層繃帶。
他想要起身,但後背劇烈的疼痛讓他沒辦法使力,被牽動了傷口的他開始大聲咳嗽起來:
「咳咳咳!」
屋外,有一個身穿灰色布袍的老人聽到聲音走了進來:
「你醒了?先不要動,你背後的燒傷很嚴重。」
老人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輕輕的將白的腦袋抬起,喂他喝了一些水。
「這裡是……哪裡……」
白有些迷茫,自己還沒死?
「龍石島,我是克禮森學士,戴佛斯爵士一會會來問你一些話……」
老人看起來十分衰老、疲憊不堪,整個人的精神萎靡、神情低落,好像隱藏著巨大的心事。
「好的……謝謝。」
白對著老人道謝,老人也只是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強忍著痛苦,白環顧四周發現了很多的書籍和藥劑:學士?是這裡對於醫師的稱呼嗎?
……
沒過一會,屋門再次打開,一個長相平凡、身材瘦弱,棕發褐瞳,長有濃密的灰鬍子的男人帶著衛兵走了進來。
最令人在意的是,他的左手,除拇指外,其他四指的第一個指節均被削去。即便帶著手套,白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這點。
「你醒了,我是風怒角的戴佛斯爵士,我需要問你一些事情。」
白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小心一點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發誓守護的丹妮莉絲,應該是現在維斯特洛大陸上統治者的死敵。
「您說,爵士。」
戴佛斯爵士目光閃動,問出了一個白沒有預料到的問題:「你的斗篷很漂亮,可以知道你是怎麼得到它的嗎?」
白有些發愣,隨即神情低落的說:
「它是我的愛人為我獵到的,這是她親手縫製,送我最後的禮物。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能把它還給我。」
「當然,我們可不是強盜。」
戴佛斯爵士沖著一旁的衛兵示意了一下,衛兵出門將斗篷抱了回來,放在了白的身側。
「有很大一塊燒痕,但如果找一個好裁縫,也許可以將它縫在盔甲上。」
「謝謝。」
白對著戴佛斯爵士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是?」
白恍惚了一下,多莉亞最後跟自己說的話彷彿就在耳旁……
「我叫懷特,懷特·堂吉訶德……」
。。。
戴佛斯爵士並沒有在白身上得到太多的信息,他懷疑是白剿滅了那伙海盜,並且拿出了自己的證據——多莉亞的弩弓。
這是他的士兵在【海魚號】遺骸之上找到的為數不多保存完好的東西。
白承認了這個弩弓是自己的,但堅決否認了是自己剿滅了海盜。
戴佛斯可以看出來,白恢復之後也是個戰士模樣。但海盜船上兩百多號海盜,要真是他一個人乾的……
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於是,他最終的結論就是白放火燒毀了海盜船,然後逃離被自己救下。
至於海面上密密麻麻漂浮著的乾屍……戴佛斯將這件事告知了史坦尼斯,也許他身邊的那個詭異紅袍女知道些什麼東西。
……
白在學士的屋子裡養了一周的病。-
克禮森學士在第二天就消失了,之後照顧他的是一個名叫派洛斯的學士。
他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大概二十五六歲,彬彬有禮的樣子顯得很成熟。
在他的照顧和神秘力量的作用下,白的身體恢復的非常快。除了他背後的猙獰傷疤最後癒合成了一個奇怪的模樣以外,他現在幾乎完全恢復了。
寶石的力量加上龍蛋的力量……
白這幾天時常想起多莉亞、丹妮莉絲、喬拉、拉卡洛、黑霧和小白龍。
白感覺自己跟他們越來越遠了。
靈魂廢墟在【鮮血之神】消失之後也發了變化——騎士雕像的斷臂恢復;
還有,自己現在只要一閉眼睛,之前在靈魂廢墟虛空之中出現的星圖也會浮在眼前:
多出一顆紫色的代表體質的【犧牲寶石】——應該是自己為了保護多莉亞他們而產生的寶石;
原本幾乎變成黑色的【英勇寶石】重新變成紅色,並且已經被自己吸收,強化了身體,不再是額外的buff;
而在星圖的最上面,還多出了一顆微弱的乳白色光點。
白認為,這是自己吞吃了龍蛋蛋殼碎片后獲得的力量——和寶石類似,它也增強了力量、體質、敏捷相關,只不過是更全面的增幅。
沒有寶石增強的大,如果憑自己的感覺……如果寶石是1,龍蛋大概是都增加了0.5?
沒有詳細的檢測,白也無法確定這是否準確。但他能夠確定的是,他現在更強了,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