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角斗

「萊尼，你在這裡幹什麼，為什麼還不休息？」

一聲略帶倦意的溫柔詢問傳至耳旁，林墨心頭一驚，匆忙停止了運功，他剛睜開眼就看到了瑪麗彎著身子正滿臉疑惑的注視著他。

「小姐，老爺很不滿意我今天的表現，罰我到牛圈這裡睡覺。」

林墨裝出一副可憐無辜的模樣給自己辯解著。

「原來萊尼你剛才是在歇息嗎，真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瑪麗充滿歉意的對林墨說道。

「沒事的小姐，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誰知瑪麗竟然毫不忌諱的坐到了林墨的身旁，淡金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此時的瑪麗身著天藍色的睡衣，臉上泛起了紅暈，只見她環抱著彎起的雙腿，滿臉憧憬的注視著夜空中的漫天繁星。

「小姐你…」

「這裡的夜空也好美，和窗戶外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林墨不忍心打擾瑪麗此時賞景的興緻，便也放鬆的坐靠在柵欄邊上。

「在我們那裡，傳言說有一對相當恩愛的情侶，因為他們的愛情違背了天理，所以上天為了懲罰他們將他們強行分隔在星空的兩端，不過他們每年可以在固定的一日中跨越星河與彼此相見。

看著眼前璀璨的星空，林墨不自覺的談起了一段關於星星的浪漫故事。

「即使要相隔那麼長一段時間才能相見，他們也絲毫沒有怨言嗎？」

瑪麗有些不太理解的說著。

「我想，正因為他們彼此相愛，所以才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感情。」

林墨輕聲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雖然很奇怪，不過算是一個有趣的故事呢。」

瑪麗笑了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的塵土。

「以後我還有機會再聽你講這些古怪的故事嗎?」

「只要小姐想聽，我隨時都奉陪。」

「那說好咯，時間不早了，萊尼也快去休息吧，不好好休息的話，明天幹活又要挨爸爸罵了。」

瑪麗叮囑了幾句之後便朝著往屋內走去。

雖說有美人相伴是件好事，不過林墨不想因此拖延了自己的修行速度，趁著瑪麗離開之際，林墨再次擺出打坐的姿勢，開始修鍊。

雖說他現在的修為還遠遠比不上從前，但感知身邊人的氣息這種事應該不難做到，那為何剛才瑪麗過來時自己沒能察覺到呢？

可瑪麗不管從任何方面看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罷了，和他這種修真者扯不上關係。

也許是因為剛剛自己分心了罷，林墨不再多想，專心開始修行，將這個小小的疑惑拋至腦後。

「啊，真是辛勤但又充實的一天！」

林墨放下了手中的鋤頭，看著天邊夕陽漸落，他不禁感慨著，自從有了靈力加持，這些農活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事一樁，他收拾了一下身邊的工具，準備結束今天的農務工作。

這時杜姆杜姆突然從身後走了過來將林墨拉到了麥田的一處角落當中，整個人看上去神秘兮兮的。.

「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想幹什麼？」

「噓！跟我來。」

杜姆杜姆拉著林墨回到了地窖當中，地窖還是那個地窖，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正當林墨打算詢問杜姆杜姆帶他回來的用意時，只見他拉開了角落中的一塊破帆布，帆布後面赫然是一道經過簡單挖鑿的洞口。

「什麼，你...」

看到這個洞口，林墨不禁有些訝異。

「你忘記了嗎，我們之前說好了要一起挖出一條隧道逃離這裡的，誰想到這段時間你不是被罰睡在牛圈就是被捆綁在農地里當稻草人，我只好自己先開挖了，不出意外的話到時應該能挖通到農場後方的森林裡。」

「挖隧道逃跑，這橋段很熟啊，說不定能成，大概還要挖多久？」

林墨點了點頭，他這段時間也在苦惱後面該以什麼方式離開這裡，沒想到答案一直藏在自己身邊。

「不出意外的話再挖個十年就能挖通了。」

「十年？！十年過後我早就御劍回來把這鬼地方給踏平了，還用得著在這挖隧道？」

林墨在心裡暗道。

「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這個破地方也就只能再困住我們十年罷了，對於我們以後的自由來講根本不值一提。」

杜姆杜姆相當自信的拍著胸脯說著。

林墨沒有再去理會他，而是蹲下身子看了看眼前的洞口，他伸出手釋放了些許靈力，洞口四周的泥土岩石開始微微震動抖落。

「這裡離森林大概有多遠？」

「額我沒仔細算過，大概有里左右吧。」

「要不了十年，三個月時間夠了。」

林墨給出了結論。

「三個月？你是在開玩笑吧，這裡的岩石和土壤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挖，而且動靜如果太大可能會驚擾到戴維德那死胖子，到時候我們的逃跑計劃就完啦！」

「相信我，三個月時間足夠了，不過這陣子得委屈你一下了。」

「委屈？委屈我什麼？」

杜姆杜姆撓了撓頭，林墨湊過身向他告知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從這天以後，杜姆杜姆總是因為各種原因，被戴維德親自懲罰到傍晚時分，明亮的月光下，人們總是能在遠處看見皮鞭在夜空中不斷揮舞，從漆黑的人影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

杜姆杜姆之所以心甘情願忍受鞭打，原因在於林墨向他描述的計劃確實如他所說的一般順利。

由於不想暴露自己的靈力，林墨謊稱自己會調配一種特殊的藥水可用於融化洞穴附近處的岩石泥土，不過會產生一定程度的噪音，所以需要杜姆杜姆犧牲自己給他爭取挖隧道的時間。

實際上通過自己的靈力以粉碎洞穴中的岩石壓根不會產生什麼噪音，林墨只是想找個借口把杜姆杜姆支開罷了，由於靈力的加持，挖掘的速度比林墨預估的還要快上不少，不出意外，應該只需兩個月就能將隧道挖通。

接下來的數周時間裡意外的風平浪靜，由於林墨近日以來的不懈修行，在天靈玄法的幫助下林墨很快便突破了人境來到汲靈境初期，他干農活的速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快，農場主戴維德這段時間時常是皮鞭舉過頭頂卻始終找不到揮鞭的理由，林墨所受的皮肉之苦也比以往減少了許多。

林墨最近的表現戴維德都看在眼裡，他開始在心中盤算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

而到了晚上除去修鍊之外，其餘時間基本上都是在挖掘隧道，生活雖然沒有什麼樂趣但是有瑪麗小姐在倒也不算枯燥。

讓林墨最為意外的是瑪麗小姐居然真的會時不時來找他聽故事，雖然來的次數不多，但從她每次前來時渴望與認真的態度林墨可以看出她也許確實對這些外地的神奇故事頗為感興趣。

經過這段時間的熟悉，林墨發覺這個大家口中的孤高美人並沒有人們所說的那般不近世俗，在他眼裡，瑪麗總是對身旁的一切事物抱有熱誠與憧憬的心態，和林墨最開始認為的不沾煙火的天使形象相差甚遠。

「萊尼，杜姆杜姆，待會在我身邊給我好好表現，要是出了什麼洋相看我不抽死你們。」

戴維德收了收寬大的肚腩以穿上明顯不合身的洋裝外衣，他一邊系著領帶一邊向身後的兩人發出警告。

今天戴維德準備去參加鎮上一個農場主之間的聚會，不知道為什麼不帶自己的女兒瑪麗，而是把他們兩個身份低下的農奴帶在身旁，這讓林墨有些困惑。

一旁的杜姆杜姆則一臉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表情，似乎相當期待這場不屬於他的聚會。

「爸爸，萊尼，路上要小心！」

瑪麗站在門口揮舉著右手向準備出門的三人道別。

鎮子距離農場不算太遠，只需步行數公里即可看到鎮子的全貌，一片高低不平的樓房密集的分佈在四周，遠處是一個飼養馬匹的農場，還有一處用木柵欄與梯形台階圍起來的圓形區域，裡面空空蕩蕩，不知道這裡有什麼用處。

林墨等人很快就來到了農場主們聚會約定的小酒館里，裡面空間很寬闊，昏黃的蠟燭燈光閃爍在酒館的各個角落，十餘個與戴維德穿著相似的農場主散落在酒館中，無一例外，每個人都端著手中的酒喝得面紅耳赤的。

其中一人注意到了戴維德的到來，醉醺醺地搖晃著身子走上前來。

「嘿，戴維，你怎麼還是不死心啊，就憑你手下這兩個廢物農奴壓根就沒可能贏得了比賽，趁大家還沒注意到你趁早滾回去吧，免得待會丟人現眼。」

戴維德沒等眼前人把話說完就一巴掌把他呼的在地上滾了數米。

「你這該死的白痴給我滾開，我發誓要用靴子狠狠踢你的屁股，今天晚上的角斗比賽我勢在必得，到時候別哭著躲進媽媽的懷裡喊我欺負你。」

「什麼？角斗比賽？」

回想起剛才所見的圓形區域，林墨突然身軀一震。

戴維德拍了拍林墨的肩膀，態度凝重的注視著他。

「最近你的表現很不錯，我想上次角斗的失敗對你打擊肯定很大，不然你的進步不可能那麼迅速，這次上去給我好好表現，贏了比賽回去就...回去就，給你放兩小時的假，怎麼樣？你得誠心的讚美上帝能讓你遇到我這樣如此慷慨的主人。」

「萬惡的資本家。」

林墨暗暗吐槽道。

「戴維德你怎麼還不把人帶到候場台？」

吧台處一個健壯的白人光頭朝著戴維德大聲吼道。

林墨與杜姆杜姆隨後被帶到了一處小棚屋內，在蠟燭的照耀下，數十個身材健壯的猛男在棚屋內活絡著身體，和他們相比自己和杜姆杜姆的身材確實不算起眼。

「公主！是！鮑勃的！誰都別想和我搶！」

一個體格碩大健壯，肌肉輪廓暴起顯眼，與他人的身材拉開明顯差距的光頭白人朝著四周的人咆哮道，他的威懾顯然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四周的人匆匆從他身邊遠離，不想和這個發瘋野牛一般的狠角色起任何爭執。

「角斗？公主？有點意思。」

林墨開始摩拳擦掌，真是個檢驗自身實力的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