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神佛震怒
白羽笙也不想把事情想得複雜,那樣一來,免不了會勞心傷神。
但有些人,有些事情,本來就是防不勝防。
上一次私自動了她的飲食,辭退了她的營養師。白羽笙一直都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沈宴之。
若告訴了他,事兒就大了。
白羽笙覺得自己沒事,只是想要印證一下,自己身後的這雙黑手到底是誰。
白羽笙想了想后,對青荷說:「把這件事告訴沈宴之一聲,讓他晚上早點回來。」仟韆仦哾
「行,我這就去。」
希望事情不是白羽笙心中所想的那樣。
翌日清晨,沈家的女眷按照原定的計劃去往青雲寺。
臨近年關,上山祈福的人還真是不少呢,在通往青雲寺這條路上,人來人往。
車開不上來,只能徒步的走上去。
「大小姐,您小心一些,要是累了的話,咱們就歇一歇。」青荷關切的問詢白羽笙。
「不用,我不累。」
衛裳月瞧著白羽笙的這副嬌貴樣子,頗有當家主母風範的提醒她說:「你身子嬌貴,但平時還是要多多運動,不然的話,等到月份大了,這孩子也不好往下順啊。」
「姨娘您說的對,羽笙也沒有想到,一向無所出的姨娘您能懂得這麼多,以後還要多跟您求教,托您多照顧。」
衛裳月大度極了,不和白羽笙一般見識,提醒道:「一會兒到了青雲寺,給孩子求個平安符吧,這也是老爺一直在交代囑咐我的事情。」
白羽笙並未多說,僅僅只是點頭一笑。
隨後,衛裳月便走在了最前面。
莫煙寧氣得這一路上都在念叨著一件事。
「她這樣的,在咱們沈家都算不清是第幾房姨太太了,真當自己是這個家中的大太太了不成?」莫煙寧從骨子看不上她。
白羽笙安慰其道:「你也不用那麼大的敵意。不與她這種人一般見識了,不就行了?何必呢?她屢屢針對我,無非就是我這個肚子。」
「我不是看不慣,沒什麼不能忍的。但就是覺得難看丟人極了。真不知道爹是怎麼想的,讓衛姨娘帶著一群姨太太上山祈福,唯獨就我們兩個人是他兒子們的正妻,跟在後面。成什麼樣子了?」
這一路上,白羽笙一直在聽著莫煙寧的抱怨。
這何嘗不是白羽笙的心聲呢。
不合規矩的人與不合規矩的事兒放在一起,只會落人口舌。
誰能想到沈家能出這樣的洋相。
青雲寺終於到了。
顯然,衛裳月和這裡的住持是打好了招呼的。人到了之後,與住持說了聲后,住持便特地為她清了場。
在住持和尚與幾位僧人的帶領下,白羽笙等人走進了佛堂。
佛堂本為清凈之地,奈何卻被這些有心之人所玷污利用。
衛裳月以主母之資跪在了最前面,並且命令莫煙寧和白羽笙兩個人分別跪在自己的斜側面,就像是事先擺好了位置一樣。
莫煙寧照做了,後面還有一眾姨太太也跟著跪下。
白羽笙盯著佛像,盯了許久。
三尊巨大的佛像,分別立於佛堂的頂部位置,四平八穩,莊嚴肅穆。
「夫人,您這是……」
見白羽笙遲遲不跪下,直勾勾的站在原地,住持詢問:「夫人您是有什麼不適嗎?」
「沒有,我肚子大跪得費勁。」說完后,白羽笙慢慢的跪在了墊子上,雙手合十,與眾人一同誠心叩拜。
此時,佛堂里只剩下了木魚之音。
白羽笙看了莫煙寧一眼后,移了移膝蓋下的墊子。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眾人一度以為是佛祖顯靈,紛紛抬頭。
只見白羽笙所對應著坐落在高處的佛像馬上眼看著就要傾塌下來。
白羽笙腿跪得麻木,恐怕來不及躲閃。
佛像倒塌瞬間,整個佛堂像是要散了架子,錯亂搖晃,頂棚塌陷,整片屋頂眼看著要掉落下來,橫樑搖搖欲墜。
衛裳月這下子慌了,周圍一片驚慌大亂,她起身想跑之際,莫煙寧躲在衛裳月身後用力一推,衛裳月被推倒在地上,大量從高處掉落的建材砸在了她的身上,瞬間讓她了無生息的倒地不起。
那邊,許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動蕩傷到了白羽笙,她臉色慘白的捂著肚子,坐在地上呻吟著:「我肚子好疼,我肚子好疼……」
「快來人啊,二少奶奶不好了。」青荷趕緊護住了白羽笙,四處求援,很快被運到了山下。
眼看著就要到了除夕,佛堂一事,讓沈凝心裡實在是晦氣,甚至是心裡膈應。
難不成是佛祖顯靈了?天要亡他沈凝嗎?
以至於衛裳月受了很嚴重的傷,沈凝也不敢帶她去醫院,一是太遠,二是不想此事聲張。就只是請了最好的家庭醫生為其診治。
白羽笙因為此事動了胎氣,至今未醒,家裡雇著的醫生一直在護理著。
而衛裳月差點被砸死,頭上背部全是傷,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據說是傷了頸椎,日後能不能恢復還未嘗可知。
衛裳月倒是好說,沈凝一人心疼。白羽笙這邊,所有人都在忙前忙后,就連沈凝也站在院子里不敢離開。
沈宴之得到了消息后,瘋了似的趕回了沈家。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看白羽笙,而是直接朝著衛裳月的院子去了。
沈家人得知了此事後,也匆忙的趕去。
沈宴之的脾性眾人皆知,若是不攔著,恐怕是要出事。
沈凝等人趕到的時候,沈宴之正拎著槍,怒氣滿盈的沖入衛裳月的卧房,瀕臨發瘋的氣勢根本無人可擋。
「沈宴之,你給我站住!」
沈凝阻攔,卻無濟於事。
沈宴之進了屋,將槍口對準了衛裳月的腦門兒,惡狠狠道:「你去死吧。」
衛裳月動卻動不了,無助的哭嚎。
沈易庭衝上前去趕緊抱住了沈宴之,攔著他的胳膊,讓其收手:「二哥,你冷靜點。二哥!」
「沈宴之!你是瘋了嗎?敢在我房中開槍?」沈凝厲聲斥責沈宴之,不曾想這個時候的沈宴之已經失智,轉而將槍口對準了沈凝,氣到發喘,目色猩紅:「你以為我不敢是嗎?」
「沈宴之,那可是父親!」
當沈宴之的槍指向沈凝的時候,沈清華都慌了。
「二哥!使不得,二哥,你先去看看二嫂再說吧。」沈易庭用盡全力去勸阻沈宴之,卻被沈宴之一把推開。
沈凝面不改色,沈宴之冰涼的槍口抵在他的額間,沒有讓沈凝有一點點的畏懼。
他對沈宴之笑稱:「我看你早就想要一槍打死我了吧?」
「你自己知道就好。」
沈宴之不情不願的收了槍。
自己的兒子,依舊還是沈凝自己最為了解。
沈宴之指著床上的衛裳月道:「這場意外,我會調查到底。到底是何人所為,我務必會查得清清楚楚。去青雲寺這件事到底是老爺子你的意思,還是這個女人的意思,我不管,在她的帶領之下我的女人受了傷,那就是她的責任。我現在可以饒了這個女人一條狗命,但我話放在這裡,日後別讓我再見到這個女人在沈家四處招搖橫晃,一旦讓我看見了,我依舊會選擇斃了她。」
沈宴之說完后,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
剛剛沈宴之發瘋的一幕,依舊讓人心有餘悸。
沈宴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遣散了所有的人,一心撲到白羽笙的床前,查看她的情況。
「老婆……老婆……醒醒。」
白羽笙卻沒有反應。
「老婆,別裝了,沒人了,就我自己。」
沈宴之這話一出,白羽笙清麗的大眼睛一下子睜了開。
沈宴之趕緊檢查她的渾身上下,焦慮的問她:「傷到哪裡了?」
「沒傷。」
「孩子還好嗎?」
「沒事兒,關鍵時刻往後坐了個屁股墩兒而已,一點都不疼。」
白羽笙的輕飄飄一句,可讓沈宴之擔心壞了。
他捂著白羽笙的肚子,摸了好久,憂心忡忡的望著她,一連串幼稚又心疼的發問:「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你能不能輕著點啊,傷到了怎麼辦?肚子疼不疼?」
「都跟你說了不疼了的。」
「那我給你揉揉屁股。」
「沈宴之,你討厭!」白羽笙的小手錘了下他的胸口,:「趕緊說正事,那女人怎樣了?」
「我剛剛去看了,半死不活了。估計以後就只能躺著唱戲了。」
衛裳月人廢了,白羽笙倒也放心了。
從昨天白羽笙偷偷看到了衛裳月在後門與那和尚私自交談囑咐時,她就已經有所懷疑了。
她把這件事告訴了沈宴之後,經過調查得知了這個心術不正的和尚與衛裳月的陰謀。
所以,白羽笙從一開始就知道佛像會掉下來。
白羽笙和沈宴之兩個人在這件事上加了一把火,那些掉落的房梁與屋頂並不是衛裳月計劃之中,而是沈宴之的手下送給她的禮物。
多虧了莫煙寧的默契一推,不然那些東西還未必能砸得傷衛裳月。
對於這個計劃,沈宴之最開始是完完全全不同意的。
沈宴之絕對不允許白羽笙以身涉險。但在白羽笙的一再堅持之下,不得已而為之。
因為錯過了這個機會,就怕以後沒有更好的機會名正言順的廢掉衛裳月了。
明面上是衛裳月,實際上卻是沈清華。
如果沈家一直在衛裳月的把持之下,後果將不堪設想。
白羽笙問沈宴之道:「那個被衛裳月買通的住持抓到了嗎?可千萬不能讓他跑掉。」
沈宴之說:「你放心吧,早就控制住了。」
「我現在只擔心一點,如果把這個住持推到了老爺子面前,讓他指控衛裳月的所作所為。他肯定只會認下佛像坍塌之事,其他的屋頂倒塌,他和衛裳月定不會認的,那怎麼辦?」
「你怕老爺子起疑心嗎?」
「是。」
「不管如何,衛裳月已經被砸成了一個廢人了。老爺子對她的放縱完全是源於對她的寵愛。她都已經那個樣子了,老爺子一向無情,他起了疑心又如何?」
沈宴之顯得更加無所畏懼。
「事情不做得萬無一失,一旦有了漏洞,你就不怕沈清華在背後和沈凝說些什麼嗎?」
「凡事都有兩面性,我倒是覺得失去了利用價值后的衛裳月才是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衛裳月暗害你的事情一但坐實,在她心裡沈清華才是她唯一的倚仗。說不定沈清華正在琢磨著該怎麼去滅了衛裳月的口呢。」
白羽笙看著沈宴之:「對於這件事,你倒是很有自信?」
「一個小妾而已,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說實話就是一顆槍子兒的事。但為了名正言順,不落人口實,我把我老婆孩子都搭進去了,這麼大的風險投資,還達不到最終的目的,那我可真是滿盤皆輸了。」
沈宴之說著說著,便開始撫摸起了白羽笙的肚子,責怪的口吻說:「就因為這些事兒,肯定把我女兒吵醒了,讓我們少睡了多長時間?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你女兒成天除了吃就是睡,醒了一下又何妨?」
沈宴之不予理會,在她的肚子上親了又親。
「你別這麼親,很癢的。」
「我女兒怎麼不回應我呢?」
「肯定是煩你,所以才會不回應你。」
「胡說八道。」
當沈宴之摸著自己的女兒正洋洋得意的時候,白羽笙從來就不吝嗇給他一盆涼水。
「老公,我得跟你說一聲。」白羽笙尤為認真的語氣顯得這次交談特別的正式。
「說什麼?」
「我覺得我懷的未必是女兒,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萬一生出來是個男孩子,到時候可別太失望哦。」
「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可他在我肚子里就沒個老實的時候,總是動來動去的。按理來說,這個月份的胎兒,正常胎動幅度不大,可我肚子里這位顯然是過於活躍了。」
「說明我女兒開朗活潑。」
「肯定是和你一樣調皮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個女兒。」
沈宴之對此一再強調:「我都跟你說了很多次了,我小時候真的可乖了,而且精緻得像個小姑娘一樣。」
「你的意思是……這孩子像我不成?」
沈宴之何嘗不想要一個像自己的孩子,嘴上退而求其次,傲嬌敷衍的說:「像你也沒什麼不好,容貌可以像你,但性格必須像我。」
「不生了。」她賭氣一說。
一個性格像沈宴之的女孩子,得是個何方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