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財大氣粗,且心狠手辣
白羽笙細嫩白皙的雙手摸著他的臉頰,感知得到這不是夢境,她的目光無盡的悲涼,笑中含淚的嫌棄他:「你看你,都長鬍子了。」
「一會兒刮唄,哭什麼啊?」他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白羽笙哽咽著逗他說:「扎……」
沈宴之注意到了她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她不胖反瘦的身子,倍感心疼:「老婆,你辛苦了。」
「我不辛苦,只要你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
「對不起,老婆……」
「你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我怎麼能怪你呢?你能回來就已經很好了。」
他輕輕的撫摸著白羽笙額間的碎發,望著她憔悴的模樣,百般愛憐:「我怕你擔心我又怕你一個人撐不起來這個家,所以便先回來了。還是要說聲對不起,不能把舅舅和白峰的遺體帶回來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白羽笙一直在點頭,沈宴之的做法她都理解。
「那小鈴鐺回來了嗎?」
「他和孔武兩個人留在那邊處理後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過些日子就能回來了。」
「謝謝。」
「這怎麼還開始說胡話了呢?」這回換成沈宴之開始反覆的揉捏她的小臉兒。
本想有什麼事回房再說,白羽笙卻注意到了沈宴之的身後還帶回來了一個女人。
和自己年齡相仿,容貌姣好,身形勻稱。
白羽笙問:「這位是……」
沈宴之:「哦,她啊,是……」
沈宴之剛想說出口,那女人在後面碰了沈宴之一下,並自己上前一步大方的介紹自己:「姐姐你好,我叫肖雅,是沈先生和小鈴鐺的好朋友。」
白羽笙早就注意到了女人剛才的動作,心生懷疑,從中看出點貓膩。
自己以前在沈宴之面前說話怎麼就沒這麼好使過?她一個動作就讓他閉嘴了?
對於肖雅的自我介紹,白羽笙只是點點頭,轉頭去問沈宴之:「肖小姐是你帶來做客的嗎?」
沈宴之含糊其辭:「嗯……不是的,她可能要在這兒住兩天。。」
「好。」
白羽笙的臉冷得像是冰山,就只是應了一聲之後先進去了。
白羽笙心裡犯合計,這是走了兩個多月,帶回來個小老婆嗎?
如果這是真的,白羽笙沒有理由去排斥,沈宴之為了自己做了那麼多,但他畢竟也是男人,自己沒法去責怪。
可是……她心裡就是不太舒服。
住兩天?
這是沈宴之在委婉的提示自己嗎?怕自己接受不了?
如果不是小老婆,為什麼沈宴之不跟自己解釋清楚?
這一整天下來,白羽笙都不怎麼開口說話,旁的人都以為她是因為舅舅的死而心中哀傷不已。
殊不知白羽笙是最能將生死看淡的,也最會藏在心中,畢竟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生活下去的。
白羽笙越是不說話,沈宴之在她的心裡挨罵次數越是數不清。
晚上回房之後,沈宴之總覺得白羽笙對自己很疏遠。
「我問你,肖雅到底是誰啊?」白羽笙又問了一遍。
可沈宴之的表情和上午一樣,有點為難:「就是朋友啊。」
「哦。」
「怎麼了?看你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是不是還在想舅舅的事情?你想歸想,但不能拖壞了自己的身子。你看你瘦的。」
「不用你管。」
沈宴之緊挨著她坐,明明想要親吻她,卻被白羽笙拒絕,她道:「嫌你臟,趕緊去洗澡。」
「也行。」
白羽笙覺得自己自打懷孕以來,脾氣像是變了似的,想一件生氣的事情,越想越生氣。
反正也對,沈宴之含糊的態度肯定是跟自己隱瞞了什麼,讓她怎麼能不氣?
白羽笙早早的上了床,並沒有想要等著他洗完澡的意思。
「老婆,你能不能過來幫我擦擦背?」沈宴之喊她道。
「不能,我怕動胎氣。」白羽笙回答得當真是果斷強硬。
「哦。」
見她不願意,沈宴之就只好自己洗。他心裡也覺得奇怪呢,怎麼這個女人對自己陰陽怪氣的,心裡越發覺得無辜。
沈宴之泡完了澡,回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香噴噴的。他自然的躺進了兩人共同的被窩裡,卻被白羽笙建議道:「要不你自己再找個被吧,兩個人蓋一個被子有些擠。」
「擠?從前不是這麼睡的嗎?」
沈宴之忽然間有種自己是流浪漢的感覺。
他很會觀察她的情緒,以為她是因為舅舅的事情而情緒低迷,俯過身去哄她:「老婆,你心裡難受別憋著,好不好?我在你身邊呢,你不用顧及什麼。要是有什麼話,你就對我說。」
「這話應該我跟你說才對吧?」白羽笙很犀利的回應他。
沈宴之沉默了,不是白羽笙眼中的心虛,而是不知道怎麼接話……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奇怪?
但沈宴之並沒有因此而生氣,手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肚子,輕聲問:「是不是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我女兒馬上就要出生嘍……」
誰知,白羽笙一把將他附在肚子上的手推了開,說:「摸多了臍帶纏脖兒,你想害死我和她嗎?」
沈宴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但他非常不理解自己的老婆為何對自己突然間這樣冷淡。
「你到底怎麼了?一會兒這不行,一會兒那不行的。吃飯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脾氣古怪,你要是有什麼話就直說?」
「那要不你去別處睡?」
「我去哪兒啊?」
沈宴之格外委屈又特別不解的看著她。腦子裡就連把白羽笙喜歡上別人的可能性都過了一邊。
可沈宴之又看了看她身懷六甲的樣子……
別等到時候孩子是自己的,媳婦兒不是自己的了……
沈宴之心情鬱悶,不再與她交流,關了燈兩人各睡各的。
他偏不去在找一床被子,偏就是要跟她一個被窩。
沈宴之便要看看,這個女人能嫌棄自己到什麼地步。
退一步越想越氣,沈宴之用力扯被子,白羽笙也不甘示弱的死死拽住自己的那一邊被角,假裝在睡覺,實際在較勁。
兩人是背對背躺著的,見他沒完沒了的折騰,白羽笙轉過身去,朝著他的腰用力踹了一腳。
只聽一聲巨響,沈宴之被她踹到了地上。
沈宴之手捂著腰,在地上緩了好久,疼到低喘。
「你下死手是嗎?」沈宴之瞪著她。
「縱慾過度累到了吧?」
「白羽笙你是不是沒完了?我不跟你吵,你看我不順眼我走就是了。」
沈宴之穿上了衣服,去了別處休息。
見他如此舉動,白羽笙心裡更堵了。
月份大了,白羽笙晚上本來就睡眠質量不高,怎麼睡都不舒服,心裡慪了氣,更是睡不著了的。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陸陸續續的分撥吃早餐,家裡老爺子不在,更不用計較什麼規矩可言。
昨天沈宴之回來了之後,丁衍寧連夜回了自己娘家,自打回到了津海之後,她為了陪白羽笙,連自己的娘家都沒有回過,現如今可算是有了機會。
肖雅出來了,看樣子昨天睡得不錯,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桌前。
沈宴之和白羽笙都沒有出來,下人們還以為他們要在房裡吃呢。
就在這時,白羽笙挺著肚子插著腰緩慢的走了過來。
「二少奶奶,請問二少爺的早餐是要送到房中嗎?」下人問。
白羽笙的回答很冷淡,更加無視著肖雅,說道:「我不知道他在哪睡的,別往我房中送。」
「姐姐,你怎麼了?是不高興嗎?」肖雅熱情的問。
「沒有啊,我看起來很不高興嗎?而且食不言寢不語你是不懂的么?」白羽笙渾身上下都寫著不好相處,讓肖雅不敢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沈宴之雙手插著兜兒,悠哉悠哉的走了過來,路過白羽笙的時候還不忘瞥她一眼。
白羽笙在裝無視,只有肖雅和沈宴之打了聲招呼。
沈宴之直接坐到了白羽笙旁邊的位置上,結果白羽笙艱難的又起身挪遠了自己的位置。
「你到底是怎麼了?」沈宴之終於忍不住問她。白羽笙只覺得他明知故問,淺笑道:「孕吐,反胃,可以嗎?」
沒等吃呢,沈宴之憋了一肚子氣。
原本飯桌上的氣氛就很緊張,肖雅這個時候又出了問題,她回頭問下人:「請問這個肉絲是豬肉的么?」
「是的。」
「可是……可是我不能吃豬肉,我是回族人。」肖雅知道白羽笙對自己不友善,便轉去看向了沈宴之:「這……」
沈宴之連忙拍了拍頭,:「我給忘記了,我忘記和后廚交代你是回族的事情,沒關係讓后廚再給你重新做。」
本來呢,白羽笙覺得自己必須要尊重別人的宗教信仰,這是基本禮貌。
但心中怒火實在是按捺不住,借著這件事徹底爆發。
沒等下人按照沈宴之的吩咐去做呢,白羽笙將筷子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白羽笙特別凶的對肖雅說:「你初來乍到,你自己有什麼特殊情況不是應該趁早說嗎?整個廚房都要為了你忙的團團轉嗎?」
「我沒有……我……」
「怎麼?仰仗男人的感覺就這麼好嗎?」白羽笙瞪了沈宴之一眼,:「反正也對,他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但是我得先提前告訴你一聲我的今天可能就是你的明天。而且我並不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即便我同意你進門,但我也得告訴你,沈宴之這個人脾氣臭,碎嘴子,屁事兒多,生性風流,朝三暮死,薄情寡義,自私虛偽。不僅如此,他還被割了半個胃,不一定什麼時候就徹底閉眼睛了,當然,如果惹我不高興了日後我不介意割了他其他地方,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現在是個窮光蛋。而我會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財大氣粗,且,心狠手辣!」
明明是對肖雅發脾氣,可把沈宴之埋汰了夠嗆。
白羽笙氣得直喘,沈宴之在一旁也不好受,自己的痛處被添油加醋的抬到了人前,太扎心了。
而且沈宴之當真明白了自己老婆對自己冷淡的原因。
沈宴之直接起身離場,心裡堵得慌,自尊心被自己老婆扔在地上還不夠,還要瘋狂摩擦。
「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沈大哥這麼多缺點……可是這和你有關係,和我沒關係啊。我不是來當小妾的。」
「那你幹嘛來的?」
「我是小鈴鐺的女朋友,也是愛國會的小聯絡員。本來是想要等小鈴鐺回來了之後,我們倆給你個驚喜,才沒讓沈大哥說的。不曾想讓你多心了,真的不好意思了。如果您不喜歡我的話,我可以自己找客棧住,我這就走,等小鈴鐺回來了我們倆再一起來拜訪。」肖雅趕緊起身慌忙解釋道。
白羽笙怔住了一下,肖雅的說辭讓她有些暈乎乎的,她瞬間變臉,硬生生擺出了笑呵呵的模樣:「那個……那個,我開玩笑的。我懷孕情緒不穩定。有的時候就發瘋……沒關係你在這住著吧,哈哈哈哈哈。」
白羽笙是真快笑不出來了……
那個男人現在肯定委屈死了。
「你先吃著吧哈,想吃什麼讓后廚給你做,我就先回去休息了,等一會兒我再跟你嘮嘮。」
「謝謝姐姐。」
白羽笙笨笨的跑回了自己的卧房,只見沈宴之自己一個人蓋著被側躺在床上。
白羽笙一下子撲了上去,彎腰抱緊了他的身體,:「寶兒,對不起,我錯了,是我誤會你了。」
「起開。」
「我真的知道錯了嘛,你原諒我好不好?」
「千萬別。」沈宴之用胳膊擋住了她,不讓她靠近自己,這回換做他來陰陽怪氣:「我脾氣臭,我嘴碎,我屁事兒多。」
「風流成性,朝三暮四是我。薄情寡義自私虛偽也是我。勸你離我遠一點,別污染了您這朵蓮花。」
「寶兒,我那是氣話。」
「知道我快死了,所以每天都要氣我。不一定哪天我就閉眼睛了呢,您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
沈宴之真是委屈極了,躲在被窩裡不出來。
「我那說的都是反話啊,我就是不想讓你娶小老婆,讓她知難而退嘛!而且你有什麼事不該瞞我啊,我問了你兩遍你都不告訴我她是誰,你走了兩個多月,帶了個女人回來,又不知道什麼關係,還像有事瞞著我。你是覺得無所謂,可是我……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