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暴制暴
她步履匆匆的進了門，顧不上跟外屋的兩個人說話，直接推門進來。
笑著看了一眼禾小善。
這讓禾小善的心裡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果然，大壯媽走到了兒子身邊，欣喜的告訴兒子：「馬仙婆算過了，說這斷掌女就是你咱們容家的老祖宗給你送過來的救星，她本來還擔心這女娃子的晦氣擋不住你身上的煞氣，沒想到，她身上的煞氣比你還重，一定能幫你擋災擋難，保證你以後百病全消，萬事大吉……」
她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禾小善的譏笑：「我現在真想知道，這個馬仙婆究竟收了我奶奶多少好處，要這麼費心費力的幫她遮掩。」
大壯媽回頭瞪她一眼，連忙雙手合十：「不許胡說八道，冒犯神明！」
她對馬仙婆的話深信不疑，當然不允許別人冒犯自己的信仰。
她囑咐兒子：「你好好休息，媽現在就出去張羅，等明天一早你們結了婚，入了洞房，一切就都好了。」
大壯指了指她身後的禾小善勸道：「她不願意，別勉強了。」仟韆仦哾
「什麼勉強不勉強的，你年紀輕，不懂，女人只要是進了洞房，上了床，遲早就會認命!」
她見兒子不相信，乾脆拿自己舉例：「就拿我來說吧，我當初剛剛知道自己被賣過來的時候，也跑過鬧過，還自殺過，你爸你奶奶那個時候也沒少打我，可後來有了你，我也就認命了，不跑了，你一出生，是個兒子，你爸和你爺爺奶奶不知道對我有多好，那我就更不會跑了。
你看看，我們不是把咱家的日子也過得紅紅火火的嗎？就是你爸不長命，去世早，沒有看到你結婚成家生小孩。唉，本來你得了病，我還覺得挺對不起你爸，對不起容家的列祖列宗。」
大壯看著她鬢邊的白髮，跟眼角又多出來的皺紋，欲言又止。
她自己忽然高興了起來：「不過現在好了，你有媳婦了，等病好了，你們倆也生孩子，生一窩孫子，媽幫你們帶……」
她說著日後的暢想，滿心滿眼的都是希望。
禾小善聽著卻只覺得窒息。
大壯媽收拾了地上的垃圾，出去了。
拒絕了跟她要東西吃的禾小善。
她們怕禾小善逃跑，根本不敢給她吃東西，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只給她喝過一點米湯。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吃飽了肚子還想跑是不是？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只要是進了容庄的女人，就沒有能跑的出去的！」
她像是示威更像是詛咒。
眼看著禾小善經歷著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她的心裡，湧起一股扭曲的快感。
房門再次關上。
門外傳來熙熙攘攘的說話聲。
大壯媽張羅著殺雞殺鴨子。
她要好好操辦明天的喜事。
村裡不少人都過來幫忙，鬧鬧哄哄的跟屋內的平靜跟屋外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碗米湯只能解解渴，現在的禾小善，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
不給吃的喝的，她只能坐在炕梢保存體力。
腦子裡則是不斷地盤算著，究竟要怎麼樣才能逃出去。
到了晚上，大壯媽打開了門，她來給兒子送飯，順便帶來了一個年輕小媳婦。
小媳婦是來開解禾小善的。
她跟大壯媽都有著一樣的經歷，也是從外面買回來的媳婦，也一樣的認命了，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容庄的女人。
她勸禾小善屈服：「這就是我們女人的命，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大壯識文斷字的，好歹還比我們家那口子強些！」
她本來是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可在禾小善的注視下，她逐漸說不下去了。
只能狼狽離開。
大壯媽走了過來，對著禾小善的臉上就是一巴掌，禾小善被打的臉歪向了一邊。
大壯媽掐著腰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死妮子，用不著你犟！我告訴你，明天老老實實的跟我兒子拜堂結婚，一切都還好說，要不然，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呸！」
禾小善一口唾沫吐在了大壯媽的臉上。
「要麼你現在放了我，要麼你現在弄死我，不然的話往後天長日久的，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的病秧子兒子！」
禾小善的目光冷冷的掃過炕頭的大壯，眼中同樣是赤裸裸的威脅。
「行啊，小賤貨，還敢跟我叫板？」
大壯媽仗著禾小善手腳被捆不能反抗，再次揚起了巴掌。
沒想到禾小善直接起身，對著她的身上就撞了過去。
大壯媽摔到了，禾小善也因為慣性，直接從床上掉了下來。
直接砸在了大壯媽的身上。
中年婦女疼得「誒呦」一聲，只覺腸子肚子都要被她撞散了，再次破口大罵，讓禾小善從她的身上趕緊滾下去。
禾小善在她的罵聲中起來了。
可又迅速坐了下去。
這一下，踏踏實實的坐在大壯媽的肚子上。
大壯媽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伸手要把人推開。
禾小善卻抓住機會，用自己的腦門直接撞向大壯媽的腦袋。
大壯媽的額頭被她撞了一下，後腦勺直接磕在地上，眼前一黑，腦袋嗡嗡的。
哪裡還顧得上再把人推開。
好半天才睜開眼睛，就看到禾小善的額頭再次向著自己撞過來。
她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禾小善直接撞到了她的鼻子上。
大壯媽鼻頭頓時酸疼酸疼的，很快，流出了鮮血。
可禾小善卻沒打算就此罷手。
她趁著大壯媽無力反抗，起來坐下，起來坐下，反覆幾次，每次都用盡了全力。
大壯媽徹底受不住了，炕頭上的青年也掙扎著下了地想要把人拉開。
可他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剛走了幾步，整個人就一頭栽倒了。
最後還是屋外的人聽到聲音，覺得不對勁，連忙沖了進來把人拉開。
大壯媽被人扶了起來，這個時候的她哪裡還有之前的喜氣洋。
額頭被禾小善撞了幾次，又紅又腫，鼻血鬧得前襟紅了一大片，肚子更是擰著勁的疼。
她惱羞成怒，讓人把禾小善綁到屋內的柱腳上。
去外面拿了鞭子，對著禾小善的身上，一頓狂抽：「小賤貨，真是給你臉了，我讓你跟我動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禾小善卻坑都不吭聲一聲，只是咬著牙死死地盯著她。
大壯媽被她看得一陣心悸。
旁邊的人勸道：「明天就結婚了，要是把人打出什麼毛病來，耽誤了明天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大壯也開了口：「媽，算了，血腥味，不好聞——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