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東西職位還挺高

我不明白生死搏上沒有奶奶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判官說她的魂魄不在冥界，可人死後不在冥界又能在哪兒呢？

「不可能，您再找找，求您了，如果奶奶找不到路會被惡鬼吃掉的……求求你們了……」

我手足無措的跪在地上邦邦就是幾個響頭，判官嚇大驚失色，飛奔過來照著我又還了三個，四目相對，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他表情甚至有些扭曲。

我正尋思這下面的禮還挺大，就聽見身後傳來輕蔑的嘲諷之聲：「呵，拜堂呢？」

這聲兒不是簪子里那老東西嗎？我回頭就瞅見那騷包一身白衣踩著矜貴的步子翩翩而來，自帶降溫特效，空氣瞬間冷了幾個度。

我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撲到了他的身上：「玉簪丟了我找不到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奶奶的魂魄走丟了，你幫幫我……」

估計覺得我是個敗家老娘們吧，他俊臉一冷，幾乎是咬著牙把我從身上薅下來的，冷冽的目光把屋裡的人都掃了一遍，威壓十足。

判官顫巍巍的開口：「大人，屬下無意冒犯小娘娘，小娘娘說是下來找個人，但生死簿上沒有那個人的名字，屬下也沒轍啊！」

一聽這話我驚了，沒想到老東西真不是吹牛逼的，看樣子在這兒官還挺大，連判官都對他恭恭敬敬，奶奶這是給我找了個多牛逼的大腿啊？

我死皮賴臉的抱著他胳膊不撒手：「你不是說咱兩成親了嗎？我不管，我奶奶就是你奶奶，你得幫我找到奶奶的魂魄，不然我就掛在你身上不走了！」

為了親愛的奶奶，不磕磣！

他那比我臉還大的巴掌直接呼了上來，扒拉幾下愣是沒給我扒拉下去，氣得臉都黑了，低著頭的判官和鬼差悄咪咪的看熱鬧，憋笑憋得十分難受，也沒有要上來幫忙的意思。

我這輕飄飄的小魂差點沒被那老逼燈給扒拉散了，估計怕真給我弄死，他只能停手讓我掛著，咬牙切齒：「蠢貨！生死簿上沒名字那就不歸冥界管，李氏根本不會來這裡，你這二兩重的豬腦子死一百次都不嫌多！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說完他掛著我就往外走，整個人十分暴躁，我不死心，暗戳戳的擰他胳膊：「那我奶奶會在哪兒？劉姥姥說她丟了會被惡鬼吃掉的……」

這老東西不怕疼，看都不帶看我一眼的：「頭七李氏會回來，到時候自己問！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我繼續擰：「哦……那他們為什麼叫我小娘娘？」

「……」

他不吭聲，像是想到了什麼糟心事兒，表情又難看了兩分。

我不死心，捏了一把他腰上的軟肉繼續叨叨，這下他終於有反應了，悶哼一聲賞了我一記刀子眼，可疑的紅了耳朵：「再手欠把你丟去喂惡鬼！」

我嚇得連手帶脖子縮了回去，這老東西看著是個狠人，估計沒少干這檔子事兒，他真敢！

我小心翼翼試探他的身份：「那……之前你說下面的規矩歸你管，你職位應該很高吧？」

頓了半天他才不耐煩的皺著眉頭開口：「不高，也就管管規矩，處罰處罰你們這些不懂規矩的小玩意兒，總之記住你下半輩子要給我當牛做馬就是了，其他的別多問！」

看他拉拉個比臉我逐漸興奮：「那就是司法大神一類的嘛！所以他們叫我小娘娘是因為咱兩成親了？那我算半個陰差咯？」

「……你說算就算吧！」老東西態度十分敷衍加不耐煩。

「那我有工資不？」

他幾乎想打人：「冥幣你用不著！」

我嗤之以鼻：「我等死了再用！」

他額頭青筋隱隱暴跳：「再說一個字我現在就打死你！」

我被嚇得沒敢再吭聲，可這記仇的老東西把我拍回身體里的時候還是暗搓搓下了重手，差點沒給我一巴掌拍散魂咯！

老東西打完我就跑了，睜開眼是劉姥姥關切的臉：「丫頭，你找到你奶奶了嗎？問出那三本書放哪兒了沒？」

我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嗅著屋裡讓人不舒服的香火氣，有些頭昏腦漲渾身酸痛，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劉姥姥沒有以前看著和藹了，眼裡透著幾分貪婪急切。

我從小床上坐了起來，無意發現被子上沾了些香灰，看著竟然像是一個碩大的獸腳印，和我在家裡看到的極其相似，這個發現讓我下意識的選擇了隱瞞：「多虧您幫忙，我找到奶奶了，她現在很好，我得先回去了。」

劉姥姥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我強裝鎮定的下床穿鞋，隱隱感覺小腹還有些刺痛，好在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看著我慌亂逃走。

回到家我才發現小腹上竟然有幾道破了皮的爪印，好在傷口不深沒有大礙，想到那隻要把我開膛破肚的青眼狐狸，我後知後覺出了一身冷。

看來昏睡期間那牲口想對我下手來著，劉姥姥難道沒發現？還是說她真和那牲口是一夥的？

我越發偏向於老東西的說法了，儘管我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老東西把我送回來后沒再露面，沒有簪子我也沒辦法找他，幸運的是青眼狐狸沒摸過來，劉姥姥也沒來串門，相安無事。

到奶奶下葬那天，劉姥姥早早的過來主持相關事宜，事後她安慰了我幾句就回去了，慈祥的模樣讓我一度以為是自己胡思亂想，心裡還有些愧疚。

第二天晚上是頭七，我打定主意不睡等著奶奶回來，還泡了一大壺濃茶提神，我有好多事情想要問她，也許過了今晚就再也沒機會了。

一開始我還精神抖擻，可到了十二點后困意如排山倒海般襲來，灌了整整一壺濃茶也不見效，眼皮子一粘就睡過去了，恍惚中看到奶奶找我走了過來。

「奶奶你回來了！」我上去就是一個熊抱，哭得昏天黑地委屈不已，這感覺無比真實，但我又很清楚這只是夢。

奶奶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背：「不許哭！奶奶時間不多了，你聽好，帶著牌位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了，無夜大人會照顧你的。」

說著她看向了我身後：「無夜大人，音晚就拜託你了……」

我這才發現老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了我的夢裡，這一刻我才知道他叫無夜，對於奶奶的話他只是微微額首以示應承，答應得極其不情願的樣子，嗯，畢竟我是個實打實的拖油瓶嘛。

看老東西點頭，奶奶鬆了一口氣，提到了那三本書：「閆家有三本祖傳寶書，音晚護不住，也得拜託無夜大人，那三本書在……」

就在她要說出書的下落時，老東西無夜突然抬手打除了一團黑氣，只聽嗷的一聲，一隻碩大的青眼狐狸滾了出來，面露兇狠之色，而狐狸身後還站著一個人，正是劉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