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方法
時間匆匆仈激ǔ個月已過,他來到谷底已有一年有餘,救下馬齊明也有九個多月的時間,莫禪明忽然想起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馬齊明了,也想知道他在幹什麼,於是向馬齊明所在之處走去。
馬齊明的傷勢已經痊癒,左腿也重新接好,勉強可以支地走路,右手長出了一張小手掌,白白嫩嫩的,極為可愛,但配在馬齊明那隻粗壯的手腕上,就極為滑稽了。此時的馬齊明正坐在溪邊,看著溪水發獃。
「馬前輩,你在發什麼愣呢?」相處近一年,表面上兩人關係還好,莫禪明再不叫他「馬老二」,改口稱其一聲「前輩」,馬齊明還是叫他小哥。
馬齊明聽到莫禪明叫喚,回過臉來,說道:「小哥是你?你來了正好,我正在想一個問題,苦思不得其解,想問問你能否幫忙解答一番。」
「哦?」莫禪明來了興緻,「馬前輩想到什麼問題,儘管開口,小子若是能夠解答,定會效勞。」
馬齊明道:「我在想這四面環山,但溪流卻常年不斷,溫泉自來於死火山,那麼溪流又到何處去呢?」
是啊?莫禪明忽然一愣,這個問題以前我怎麼從來沒想到?他被馬齊明一言點醒,興奮了起來。
谷底四面環山,懸崖峭壁,高不可攀,所以想出去,難之又難。但是溪流卻能源源不斷的流進來,又流出去,是不是可以沿著溪流找到出去的路子?
莫禪明掉下谷底醒來后,一心想著怎樣爬上去,被這高逾萬丈的山壁難住,一時沒有往別處想。以後每次想到要出去之時,又回到原來的問題上,只想著攀越山壁而出。這時馬齊明一語驚醒夢中人,莫禪明豈能不高興?
「馬前輩,你真是天才!」莫禪明沒頭沒腦的誇了一句,誇得馬齊明莫名其妙。
莫禪明也不理他,轉身向溪水的下游跑去。
「有病吧?」馬齊明見莫禪明像是突然得了羊癲瘋,嘴上嘟囔一句,心裡卻想:「還誇我是天才,我看著世上沒有比你小子更天才的了。小小年紀,鬼主意一大籮筐,修鍊速度更是快得嚇人。」
想到莫禪明修為的進步,馬齊明心下一片冰涼,照這樣下去,到時就算他實力再次恢復,也不見得是這小子的對手,他如何能報得了仇?
莫禪明來到溪水盡頭,縱身跳進水中,找到溪水入口,慢慢遊了下去。這條暗流極為漫長,也不知遊了多久,直到莫禪明感到胸口氣悶時,還是沒見到出口,沒法,他只好轉向逆流而上。
待到他重新出現在谷中之時,已是一臉蒼白,渾身無力。這氣憋得,他差點窒息而死。星空劍式第一境界練到小成,離大成也不遠,周身穴位和身上毛孔自能呼吸,所以莫禪明就算憋氣一個時辰都沒事,但他還是沒能游過這條暗流,可見山體有多龐大,暗流又有多長。
但這一番嘗試,也使莫禪明發現了一個問題,溪水雖小,但溪澗卻足夠寬廣,至少莫禪明游過的地方都能容身體穿過。那麼,剩下的就是憋氣問題了,只要自己克服了這個困難,出谷有望。
莫禪明興奮得跳躍起來,在地上連翻無數個筋斗。自從掉下谷底,他就被一種難以言語的壓抑籠罩著,從沒這般輕鬆過。
馬齊明剛才見到莫禪明反應有異,也跟了上來,但他腿腳不便,走得極慢,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這裡,正見到莫禪明像只開心的猴子在翻著筋斗,一肚子疑惑。
「小哥,你這是幹嘛?」
莫禪明翻累了,仰卧在草地上,不斷的喘著氣,等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滿臉興奮的道:「馬前輩,我找到可以出去的辦法了。」
「真的?」馬齊明也一下子興奮起來,走向前,那隻小手抓住莫禪明的手,「小哥快說說,你找了什麼辦法可以出去?」
「溪流!」莫禪明道,「只要我們沿著溪流就能出去。」莫禪明掙脫馬齊明握著自己那隻手,高揚這頭,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道:「這裡的空氣多清新哪,這是我第一次感到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的好。馬前輩,你說是不是?」
馬齊明被莫禪明掙開手才意識過來,剛才他一激動既然抓住了對方的手,暗暗後悔不已,若是剛才他稍一用力,莫禪明不就栽在他手上了嗎?他竟然忘了這一茬,真是該死。馬齊明又悔又恨,自然沒聽到莫禪明的問話。
「馬前輩,你怎麼了?」莫禪明沒聽到馬齊明回答,怪異的看著他。
「哦,沒事,小哥說得對。小哥你真聰明,竟然找到這個方子出去。」馬齊明正悔恨剛才沒藉機殺了莫禪明報仇,此時被他直直的看著,心裡發虛。
莫禪明沒他想那麼多,說道:「不是我聰明,是前輩提醒了我,沒有前輩,我恐怕一輩子都想不到這方面去呢。」
「那也是小哥你心思轉得快,轉得妙。」馬齊明暗恨自己這隻手沒用,那麼好的機會都沒用上,以後想再找到如此良機,怕是千難萬難了。
莫禪明見馬齊明言不由衷,忽然想到剛才自己竟然被他抓著,也下由得脊骨冒冷汗,暗道好險,我是得意忘形了,卻沒表現出來。
馬齊明見莫禪明看向自己那隻手,轉過話題道:「那小哥怎麼不出去呢?」
莫禪明心裡暗道你殺我之心不止,剛才失去了那麼好的機會,恐怕你要後悔一輩子。嘴上道:「我也想啊,但是暗流太過漫長,我遊了一個時辰還是沒能游出去,氣盡只能往回遊,看來辦法雖然有了,但想出去還是不容易。」
「那小哥想怎麼辦?」馬齊明試探著的問。
莫禪明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恐怕是在想要將他永遠留在這裡。卻裝作不知道:「既然是憋氣的問題,只有練習了,一個時辰不行,就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不行,就三個時辰,甚至一天,兩天,總能出去的。」莫禪明說到最後,真有點豪氣干雲的感覺。
「小哥志氣不小,老馬我佩服。」馬齊明露出一臉敬佩之sè。
莫禪明看著他那張嘴臉,似有深意的笑著:「難道前輩不想出去嗎?」
「想是想,但老馬年紀大了,身體又有殘疾,怕是憋不了那麼久的氣,在水中也游又不遠,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只有在這裡事先恭喜小哥了,小哥定能重出生天。」
「好說,好說,禪明先謝過馬前輩,借你吉言了。」莫禪明道,「禪明與前輩在此相遇,也是有緣。一同在這谷底生活了那麼久的時間,本該同甘共苦,禪明出去之時,一定會帶上前輩。你就放心吧。」
「真的?」馬齊明裝著大喜道,「那就多謝小哥了。」
兩人嘴上說著鬼話,肚子里都各在打著鬼主意,相望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那就不打擾小哥練習泅水了,老馬先告辭。」馬齊明說完,轉身一瘸一拐的離去。
莫禪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暗道:「你別耍什麼鬼心眼才好,不然你就生生世世在此處養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