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攤手的舒先生
秦淮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最一開始和楊慶剛只不過是最簡單的錢色交易，現在自己卻不想收他的錢了。
「我走了。秦淮茹又說了一遍，不等楊慶剛說話，就在自己的套袖上胡亂的抹了抹水漬，悄悄的走出了楊慶剛的家門。
而剛剛還一臉尷尬的楊慶剛，這時候卻又變的一臉深沉，他看了看自己在洗腳盆里的腳，重重的往後躺在了躺椅上。
「唉......」
楊慶剛第二天，也沒去單位，直接早早的去了舒先生家，舒先生這時候才剛起床，甚至連牙都沒刷呢。
「乾爹！我來啦！」楊慶剛沒進大門就開始嚷嚷了。
舒先生一臉茫然的端著個搪瓷缸子，右手還拿著根牙刷。
他看到楊慶剛進門之後，一臉晦氣的問道：「你咋來了？」
楊慶剛回道：「我來咋啦，您怎麼這個表情啊？不歡迎我？」
「是啊！」舒先生理直氣壯的說道：「你小子沒事兒就不可能過來請安。既然你來了那就准沒好事兒，說吧，你是不是為了工作的事兒來的！」
舒先生一副瞭然的樣子。
「哪能啊！」楊慶剛十分誇張的說道：「我是給您送羊頭肉來的。」
楊慶剛揚了揚手中用麻繩捆著的草紙包。
京城的羊頭肉是秋冬季節京城人幾乎必吃的小吃，其中白水羊頭肉，燒羊肉與醬羊肉城市京城人熟羊肉製品中的三絕。
民俗學家金受申先生曾經說過「京城的白水羊頭肉是京市一絕，切得其薄如紙，撒以椒鹽屑面，用已咀嚼，摻酒，為無上妙品。」
這位金受申先生是舒先生的熟識，最初的時候金先生生活不如意，還是舒先生廢了好大的今兒才把他給調進文聯的。
舒先生狐疑的接過楊慶剛手中的紙包，拿在手上顛了顛說道：「有事兒你就說！你要是沒事兒能一大早跑去清真馬記給我買頭鍋的白水羊頭肉？我可不相信你有真么孝順。」
楊慶剛摸著腦袋嘿嘿的傻樂起來。他伺候著舒先生刷完牙、洗完臉，一切都收拾妥當坐在桌子前了。
才把拿包羊肉打開，半強迫的餵了老爺子一口肉，看的胡阿姨在旁邊哈哈大笑。
他直到看到老爺子吃了那片肉，才笑呵呵的坐在凳子上，一點都沒拿自己當外人，到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說道：「老頭，你可吃了我的肉了，我的事兒你可得幫我參謀參謀。」
舒先生一臉的苦笑，伸出手指了指楊慶剛說道：「你這個小子，我就知道這白水羊肉不是白吃的。有什麼事兒說吧！」
楊慶剛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才說道：「親爹誒，是這麼回事兒，我有這麼個朋友，他現在無業，然後呢，他想和幾個一起的朋友自力更生，成立個合作組收廢品。您覺得這事兒怎麼樣，我不違反規矩。」
舒先生一聽就樂了，伸出手來又捻了兩片羊肉放進了嘴裡，「你這事兒啊，可以說得上是問錯人了，你覺得我一個大文人，大作家，能懂這些？」
「您不是文聯的領導嗎？！」
「對啊，沒錯我是文聯的領導，但是你也說了，我是文聯的領導啊！你要是問我怎麼寫小說，我就知道，你問我政治規矩，政治形勢，我是半點都不懂啊。」
舒先生說完，還很是俏皮的攤了攤手。
楊慶剛一把抓過桌子上裝著肉片的紙包，「你這老頭，啥也不知道還吃我的羊肉。」
舒先生氣急，「你這玩意兒真是屬狗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誒，你別拿走啊，再給我一片。」
楊慶剛沒管哀嚎的姥爺子，他站起身把手中的紙包恭恭敬敬的放到了一旁看笑話的胡阿姨手上，「乾媽，您吃羊肉，別給那個老頭吃。」
「哈哈......好。」胡阿姨也很是配合的說道。
楊慶剛又扭頭看了一眼正在裝作無賴狀嚼羊肉的舒先生，跟胡阿姨道了別之後，轉身就出了門。
「誒，小子！」舒先生喊了一聲。
本來慢慢走著的楊慶剛，立馬一個轉身，像只哈巴狗一樣跑了回來，彎著腰湊到了舒先生的身前，就差抱著大腿喊爸爸了。
楊慶剛諂媚的笑道：「乾爹，我就知道您疼我，您快跟我說吧，這個事兒到底是行不行。」
舒先生再次攤了攤手說道：「我是真不知道，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乾脆去街道問問不就行了。」
諂媚的楊慶剛再次變成了冷漠的楊慶剛。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坐在座位上的舒先生一言不發。
「好啦好啦，其實我喊你不是為了讓你去街道問。」
楊慶剛的臉再次轉變，他這一會兒的變臉技能，就算是川省的變臉非遺傳承大師見了都得喊一聲師傅。
「乾爹，我就知道您不能這樣對我。」
舒先生再次一攤手，「其實我喊你是為了提醒你，別忘了過兩天周末的時候回家裡吃飯。」
「啊啊啊啊......」楊慶剛抓狂的一邊叫著一邊抓著自己的頭髮，站在一旁的胡阿姨很沒有風度的哈哈大笑著，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愛人露出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了。
而且她自己也很久很久沒有笑的那麼開心過了。
「這個事兒很簡單。」舒先生再次說道。
「真的？」楊慶剛停下了抓著頭髮的手，很是狐疑的問道。
舒先生又想攤手，但是楊慶剛趕緊伸出雙手按住了老先生的兩隻胳膊，口中哀求道：「您可別再攤手了，再攤手，我都要瘋了。」
舒先生無奈的說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禁逗呢。我問你，成立合作社、合作組犯法嗎？國家允許嗎？」
「合法啊！當然允許啊，國家還鼓勵成立合作組呢。」
「這不就得了，那你就找街道批個手續成立唄。」
舒先生接著問道：「那你收廢品違法嗎？」
「嗯......」楊慶剛沉思了一下說道：「這我倒是不清楚，不過私人收廢品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