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罪有應得
面對梁軍的瘋狂攻勢，胡人的防禦顯得有些單薄。
宇文閔的逃走，讓城內的胡兵們感到心寒。
儘管元麟下令封鎖宇文閔離開的消息，可還是泄露了風聲。
以至於整個嘉萌城內人心惶惶。
魏軍將士都無心作戰，此刻都想著趕緊逃命。
因為留在嘉萌，必死無疑。
他們又不是元麟，想著馬革裹屍，以死報國。
因此，當梁軍發起第三輪兇猛攻勢后，嘉萌關就破防了。
大批梁軍如潮水般湧進嘉萌關內。
宇文閔付出兩萬多名將士換來的嘉萌城，不到半天時間，就被梁軍重新奪了回去。
元麟在城頭死戰，不願投降，也不願逃跑。
躲在元麟身後的費允，見此情形，心中氣急敗壞。
等到元麟被幾名梁軍圍攻負傷后，費允終於鼓足勇氣，揮刀狠狠的砍在元麟後背。
這一刀落下，元麟『啊』的慘叫一聲，整個後背頓時血流如注。
他憤怒的回頭，就見到費允舉著染血的刀，正死死的盯著自己，「費允，你在做什麼！」
費允冷聲道:「當然是殺了你這個胡狗！我本就是漢人，殺你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真是可笑，你以為你殺了我，王然就會接納你的投降！你這個三姓家奴，當真是愚蠢！」
元麟呵斥道。
費允沒有回答元麟的質問，他再次狠狠的朝元麟砍去一刀。
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什麼名聲，他只想苟活下去。
所以，殺了元麟，作為投名狀，才是他能否苟活的唯一希望。
元麟此刻，早就精疲力竭，之前與梁軍搏殺，已經受了傷，剛才又被費允砍中一刀，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面對費允的攻勢，元麟幾乎無力抵擋，只能拼盡最後一口氣，反擊費允。
周圍的梁軍士卒見到這一幕，也都沒有上前。
倒是一些胡兵，想要救下元麟。
但是卻被梁軍士卒攔下。
費允靈活的躲過了元麟的竭力一擊，隨即一刀，戳中了元麟的要害。
就這樣，魏國的一代良將元麟，死在了費允這樣的一介儒生手中。
元麟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費允則是十分興奮，割下了元麟的腦袋，大聲道:「元麟已經伏誅，爾等還不投降！難道都想一死不成？」
魏軍中，除了胡兵外，還有不少是中原地區的漢人。
他們也是魏軍的重要組成部分。
只不過中層以上的軍官中，漢人數量寥寥無幾。
絕大多數都是胡人。
這確保了胡人對軍隊的絕對掌控。
眼見元麟被殺，魏軍中的一些漢人，紛紛棄械投降。
只有一些胡人，選擇負隅頑抗。
對待這些冥頑不靈的胡人，王然沒有一絲憐憫。
他直接下令全部格殺，一個不留。
至於那些漢人，王然的心情無比複雜。
因為這些漢人的手裡，同樣沾染了無數同胞的鮮血。
他們中，大多數人，都不是自願從軍，而是被強制招募入伍。
胡人犯下的罪行，有他們的參與，但罪魁禍首卻不是他們。
可如果就此原諒他們，王然做不到。
最後，王然將這部分漢人，交給了工部。
由工部安置他們，從事修建官道等工作，作為他們的懲罰。
費允被帶到王然的面前，手裡死活不肯將元麟人頭放下，哪怕雙手都因攥著元麟的腦袋而血污不堪。
一見到王然，費允就果斷的跪在地上，泣聲道:「罪人費允，拜見丞相！」
王然此時，連看都懶得看費允一眼。
似費允這樣的人，根本就是活該。
不值得同情和原諒。
「哦，你何罪之有啊？你可是殺了魏國大將元麟，算起來，我還得給你論功行賞才對。」
王然譏諷道。
費允聽了王然的嘲諷，臉色頓時羞愧難當，但他還是答道:「罪人費允，被豬油蒙了心，串通胡人，妄圖截殺丞相，罪該萬死，還請丞相懲罰！」
「懲罰？那好，你說說看，我該給你怎樣的懲罰才合適？」
王然似笑非笑的說道。
費允心中一怔，他知道，王然喜怒無常，若是這個問題回答的不好，他必然死定了。
所以，這個問題，必須慎重再慎重。
「不管什麼樣的懲罰，罪人費允，都願意接受！」
費允想了想道。
「那好，來人，將費允拖出去砍了，將他的人頭懸在嘉萌城頭，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取下！就讓費允的腦袋，警示天下人，這世上沒有後悔葯！我漢人的天下，不允許有胡人的走狗！」
王然聲如洪鐘道。
「丞相饒命啊！」
費允聽完王然的話，嚇得癱倒在地，手中的腦袋，也像是蹴鞠般滾了好遠。
兩旁的梁軍士卒，可不理會費允的哭鬧。
王然的命令一出，他們立即上前，將哭嚎的費允給拖走了。
不一會，就有人提著費允血淋淋的腦袋，前來複命。
王然掃了一眼，揮手示意士卒將費允的腦袋拿走。
嘉萌城被奪回之後，渝州等地的胡人，收到消息，哪裡還敢堅守，於是紛紛棄城而逃。
王然當即命人追擊，對這些胡人，務必要做到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主公，宇文閔這小兔崽子一早就溜走了，我已經命人追查他的下落！」
戴春風負責抓捕宇文閔，但是他搜遍了嘉萌、渝州等地，卻沒有收穫。
王然聽到這個結果，沒有意外。
「我分析，宇文閔的逃亡路線，只有兩條，一是返回漢中，畢竟漢中是他魏國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盤，二是直接捨棄漢中，從渝州的崇山峻岭，穿插返回魏國。」
戴春風說道。
「走漢中的可能性不大，既然他選擇逃走，就肯定是知道了漢中失守的消息，若是還回漢中，豈不是自投羅網，所以，他一定是走渝州的大山。」
王然道。
「渝州崇山峻岭，很多地方都是人跡罕至，想要在這個地方，追捕宇宇文閔，很難。」
戴春風有些頭疼的說道。
「我不想知道過程，我只要結果。」
王然聲音冷漠的說道。
聽到王然的聲音有些冰冷，戴春風當下心中一沉，趕緊答道:「屬下這就調集人手，全力追捕宇文閔，哪怕是翻遍整個渝州的大山，都要把宇文閔這個小崽子給揪出來！」
說罷，戴春風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不等王然安靜一會，就有鎮撫司的緹騎來報。
「稟主公，金陵、淮西等地，傳來急報！」
緹騎將手中的信件，遞給王然。
王然拆開一看，眉頭緊皺，宇文瑋還真是會選時候。
趁著他被宇文閔堵在蜀中，消息閉塞之時，大肆宣傳自己已經喪命的消息。
導致淮西、金陵等地大受震動。
底層民眾惶恐不安，擔心王然在蜀中出事，為了祈求老天爺庇佑王然，無數百姓焚香禱告，只求上蒼能庇護王然。
而那些世家士族，則是奔走相告，為王然死在西蜀而歡呼。
也有一些人，認為情況尚不明朗，不敢亂動。
但還是有很多人，已經不再隱藏，開始聚眾鬧事，衝擊官府，妄圖奪回曾經的榮光。
在經歷過短暫的動亂后，這些人就被朝廷以武力鎮壓下去。
在信件的末尾，還記錄了一條關於王賢的內容。
王賢以巡視淮西各府為由，率師三萬，移至姑熟。
而姑熟距離金陵，不過一江之隔。
這個信息，非常值得人尋味。
王然嘆了口氣，沒有繼續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