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地點
「荒唐！」
黃氏氣洶洶的走進大廳，手中的拐杖指著王然和蔡松就開罵：「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竟然相信一個賤奴！若是我的棟兒有什麼閃失，誰能負責？」
正在佛堂替蔡棟祈福的黃氏，一接到下人的稟報，便火急火燎的趕來。
就連府台和縣尊都無能為力的事情，他一個小小的家奴，能有什麼主意，最令黃氏氣憤的是，蔡松竟然聽信了王然的花言巧語，將營救蔡棟一事全權交由他負責。
蔡松被罵的一聲不吭，王然道：「若是救不出大公子，我願一力承擔！」
「你承擔，你怎麼承擔？你就是一條賤命，也配和我的孫兒相提並論？」
黃氏氣的就要用拐杖打向王然，蔡松急忙拉住，「母親大人，此人雖是家奴，但心智過人，或許真能救出棟兒也說不定！」
黃氏道：「我看你就是老糊塗了，連這種賤奴的話都信！」
王然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這老巫婆，左一個賤奴，又一個賤奴，真是可惡！
偏偏他還不能發作，等脫離奴籍，就是他一飛衝天的時候，到時一定要將在此所受的屈辱全部還回來！
蔡松安撫好黃氏，又問王然，「你還需要什麼東西？」
王然道：「一條大船，還有，我想同縣尊大人借點東西。」
何贄笑道：「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竭力而為。」
他看王然越發順眼，若是王然真的辦成此事，屆時一定要將此人收入囊中，替自己出謀劃策。
王然近前對何贄竊竊私語了幾句，何贄聞言臉色一變，「這東西可是禁物，你想用它來幹什麼？」
王然淡定道：「請縣尊大人不必多問，十天後自然清楚。」
何贄瞥了眼王然，咬了咬牙道：「好吧，持我手令，你可去縣衙府庫索取，但此物極為危險，還是要小心運輸！」
王然點頭道：「請縣尊大人放心！」
蔡松在一旁看的雲里霧裡，不明白二人所說的禁物究竟為何物，只能強忍好奇心。
隨後，蔡松命聶老四收拾一間單房，給王然歇息，並告訴廚房，此後十日必須單獨為王然準備吃食。
現在王然就是救命稻草，必須好吃好喝的招待。
霍勝和王賢也被王然從豬圈調到身邊打下手。
兩人看著王然，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哥，你怕不是瘋了，你可知道葉孝海是什麼來頭，那麼多的大人物都拿他沒有辦法，你怎麼敢的啊！」
「還敢和老爺談條件，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王然坐在敞亮的房中，面前是豐盛的食物，聶老四還貼心的為王然準備了一壺老酒。
「你倆快吃吧，再過十天，怕就要吃不上了！」
王然笑著讓兩人坐下。
「當然了，十天後，要是救不出大公子，老爺一定扒了你的皮！哪裡還能吃上飯！」
王賢一臉愁容，他這個表哥，最近越來越奇怪，居然膽大到敢去和蔡松交易，肯定是上次從屋頂摔下來磕壞了腦袋。
王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老酒，心道古代的酒就是差了點味，不夠烈啊！
「咱們十天後就要離開蔡府，所以蔡府的飯食，肯定再也吃不上了！」
霍勝道：「然哥，你真的有把握救出大公子？」
「連你也不信我？」
「我……信！」
「有點勉強啊！」
王然對兩人的態度並不在意，其實他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在他算來，此次營救的成功率只有一半。
葉孝海能橫行巢湖十幾年，並且隊伍不斷壯大，足以證明了他的手段和心計。
「你倆明天就去替我打聽關於葉孝海的一切，不管聽到什麼，都來向我彙報！」
王然叮囑二人。
王賢掏了掏耳朵問道：「那我倆以後是不是都不用刷豬圈，洗茅廁了？」
「那是當然！」
「太好了！我倆保證完成任務！」
霍勝和王賢信心滿滿。
聖女山，水匪老巢，此時燈火通明，村寨錯落有致，一隊隊彪悍的士兵環島巡邏。
葉孝海坐在聚義堂的正中央，背後是一幅蛟龍出海圖。
麾下八大夜叉分列兩旁，個個面色猙獰，像是有人欠了他們幾百兩銀子沒還似的。
而范麻子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他這算是到了賊窩，必須夾緊尾巴做人。
葉孝海已經看過蔡松的親筆手書，此刻陷入了沉思。
下方一名探子跑來彙報工作：「稟大帥，據我們在蔡府的眼線來報，蔡松的確已經命人出去購糧，看樣子是打算用一百萬斤糧食來交換蔡棟！」
葉孝海摸著下巴道：「他還真是心疼自己的寶貝兒子啊，一百萬斤糧食，咱們有了這麼多的糧食，何愁大業不成！」
其中一個夜叉道：「那就要恭喜大帥了，有了這批糧食咱們可以多招一萬人馬，圖謀霸業了！」
「不錯，眼下朝廷正在盱眙和北魏對峙，無暇顧及淮西，正是我們起事的大好時機！」
范麻子趕緊捂住耳朵，老子不想聽啊，這等機密被我聽見了，還能活著走出匪窩嗎！
葉孝海瞥了眼范麻子：「你回去告訴蔡松那個老東西，讓他十天後，將糧食全部放在船上，到時我們在湖面上交換。」
「小人知道了，一定把話傳到！」
范麻子如蒙大赦，趕緊飛奔離開水寨，連鞋掉了也不敢去撿。
范麻子回到蔡府，將葉孝海的話帶給蔡松，末了不忘炫耀一番：「老爺，您是沒見到，葉孝海身邊有幾百大漢，個個手握鋼刀，就這樣盯著我，隨時都要將老奴大卸八塊，但老奴我根本不畏懼！」
蔡松讚許道：「不愧是跟了我幾十年的人，沒有給我丟臉。」
王然聽完卻道：「那你送完信，可有見到大公子？他怎樣了？」
范麻子呆住了，靠！當時場面太刺激了，把這茬給忘了！
蔡松臉色頓時一沉。
范麻子趕緊圓謊：「葉孝海沒讓我見大公子，說是交易之日老爺您就能見到了！」
王然嗤的笑出了聲，這老棒槌還挺能編的。
蔡松當然也看出了范麻子的窘迫，猜出了七八分，但他沒有深究。
交易之日很快就到了。
外出購糧的管事們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每個人都押著大車小車，車上堆滿了麻袋，粗略估算，應有一百萬斤之多。
府里的家奴幾乎是傾巢而出，運送這些糧食前往鵲渚。
鵲渚是巢湖邊最富庶的小鎮，碼頭處停了幾十艘民船。
管事們心裡忐忑不安，他們名義上是去採購糧食，但私下又接到了王然的其他指示。
蔡棟和何贄看著這些糧食，心裡驚呆了。
一名管事就給一百兩銀子，是怎麼買到這麼多糧食的。
蔡松想上前詢問這些管事，卻被王然制止了：「老爺，少問，少說，一切聽我指示！」
何贄也道：「不錯，既然湊齊了糧食，就能換回棟兒，豈不是好事，快點出發吧，別讓葉孝海等著急了！」
舒縣官兵，在何贄的帶領下，緊隨其後。
蔡松心裡一萬個問號，但王然不說，他也沒辦法。
霍勝和王賢跟在王然身後，「然哥，你讓我們打聽的事情，我們就只打聽到了這麼多，能幫到你嗎？」
「當然了，放寬心吧！」
王然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