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平亂

洪武十二年的年末，一場大雪落在整個江南，應天也不例外，相較以往，這次冬雪明顯比以往更早也更大。皇宮和京師內都有專門的雜役清理，還是能夠供車馬通行的。

宮門外數十名禁衛軍拱衛宮門，凡未持手令者皆不可過，宮內御林軍和金吾衛各有數只巡邏隊輪番護衛，氣氛嚴肅緊張。

半月前由中都秘密返回京師的皇上，站在奉天殿內，深邃的眼眸眺望著丹鳳門的方向，太子則立在身後，只見身著翼善冠，一襲袞龍袍，前後及兩肩綉有金龍盤旋紋樣的中年帝王緩緩道「標兒，京師局勢如何？」

「父皇，兒臣已命親軍都指揮使帶領禁衛軍拱衛宮內各門，巡城司也掌控著京師九門，溧水大營和定遠大營三萬大軍已集結完畢，錦衣衛也在暗中密切監視各公侯大臣府，京師現在走不脫一人。」

「好，現在就等溧水和定遠大營那邊的消息了。」

應天有諸多胡府，但姓胡的丞相可就只有一個，所以那一棟規模宏大佔地數百畝的府邸便顯得有些顯眼。可如今府內眾人面色皆是驚慌失措，恐懼的氣氛瀰漫在所有人之中。

「相爺，京師各門已經關閉，咱們的人出不去，宮內和城內到處都是禁衛軍和御林軍在拿人，怎麼辦相爺？」

十二末月，御史中丞塗節，中書省吏商暠告發當朝丞相胡惟庸密謀造反，並毒死誠意伯劉基之事。

「塗節，商暠壞我大事，競是鼠膽之輩。」

「派去溧水大營和定遠大營的人有消息了嗎？」

原本在京師也是高高在上，連一朝御史都要巴結的相府管家這時渾身無力，哭喪著一張臉道「府內幾名信得過的護衛五日前就以出城，算著時日這時應該已經往回趕了。」

「那就好，只要永嘉侯和濟寧侯帶著大軍入京，咱們就還有翻盤的希望。」

殊不知，這時候的朱亮祖和顧敬及麾下幾十名將領皆是跪在溧水大營外，密密麻麻，有些人臉上還夾帶著鮮紅的血水，每個人臉上都是面若死灰。

「永嘉侯啊永嘉侯，皇上待你可不薄啊，你竟然和胡惟庸密謀造反，也不想想，憑你們這些人能動的了皇上？」直隸都指揮使張銓道。

「哼，咱們這群淮西舊將拼著性命給姓朱的打下這江山，可是朱重八怎麼對我們這些老兄弟的？我們立了這麼多功勞，占些田地犯些過錯有何不可？可是卻卸了咱們得官職，只能領兵在外，又對咱們淮西舊將心懷猜忌，你說反得還是反不得？」

「住口，皇上豈是你能污衊的，我記得你原本也就是廬州一個吃不上飯的流民，不是皇上推翻元廷，你現在連飯都吃不飽，如今皇上給了你潑天的富貴，你竟然還不滿足？」

「來人，傳我軍令，挑選輕騎三千人隨我快馬進京拱衛天子，趙德你帶人壓著這群亂臣賊子隨後入京。」

「末將領命。」

張銓站在點兵台，目光掃視著數萬人馬，便開口道「將士們，奸相胡惟庸密謀造反，我奉皇帝手諭，捉拿同犯永嘉侯，濟寧侯，皇上已經從中都返回京師，我只挑選三千騎隨我先行入京保護皇上，你們有誰可願隨我前往？」

「我」「我」」我」

「末將願往」

「末將也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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