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萬靈護擁

墓園中最高大的墓室就矗立在這片土地的最北邊，高高在上的它像個哨兵般鳥瞰著身邊的一切。扎克拖著腳步向上行走，並逐漸感受到yīn冷cháo濕的空氣撲面而來，像是極地冰川前的海風，只不過沒有海腥味罷了。

這裡的墳頭數量已經遠遠超過扎克的預估，顯然早在一千年前就存在著數量眾多的逝者，這片區域當時應該並不是大國間的界限，可是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呢？值得大動干戈安葬死者，甚至就在眼前的位置修建了墓室的大門么？

當唯領著扎克來到這個墓室的石門面前，那上面稀奇古怪的雕飾還是讓扎克嘆為觀止，稀有卻神奇的圖形在古代甚至現代的秘法學術中就表現了崇高的魔法結界。這個墓室里絕對隱藏著深層次的東西。一想到自己很快將與這麼強大的力量碰面，扎克結實的心臟就仍然動蕩不安起來。

遙遙前進的唯一直沒再說話，她現在已經顧不上扎克是否跟上了，走進門口，對著那塊石板念叨著。只是這簡單的動作，唯就打開了門板上複雜多節的結界圖案，與其說結界，這些圖案更像是某個貴族家庭的徽記。

「這裡就是我們的入口了，快來吧。」唯的聲音悠遠而清涼，她想要竭力的抑制自己內心的渴望，至少不是在現在的扎克面前。

沒有先前的反對之後，扎克當仁不讓的走了過去。敞開的墓室大門就像怪物大嘴下的牙齒，只是庫叉一聲就可以將扎克和唯吞沒。他們二人一前一後的保持適當距離，沿著黝黑攏長的過道前進。在深邃的通道里，扎克呼出的氣體像是要被凍結，早在兩人到來就冉冉亮起的火炬之光透shè著動搖的yīn影，像極了扎克自己。

當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這墓室之後，在密林深處另一個黑影正在款款接近中，他的步調迅速而輕盈，他的目光始終不變，如若不是立馬關閉的石板門的阻隔，他可能早就追上扎克。

「究竟在什麼地方？」扎克的聲音在空蕩的通道中迴響，不斷折返於岩壁與岩壁之間，像個忠實的探查兵打著頭陣衝鋒向前。

「很快了，我們馬上將要看到的就是冥河的設定。這間墓室的主人建造的初衷就是把自己放在煉獄的轉生位置上的，我們此刻行進的建築範圍就是一個簡單的過場，壯觀的在後面呢。」

似乎是為了回應唯的話，越往前走，火炬之王開始遠離這二人，不過前方則越來越清楚的出現了空氣流動的風，看來存在通風口的墓室的確有很大的空間形成風。最終扎克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不過唯阻止了他自己開始照明的行動。

他們二人在黑暗中前進了一段時間可能是一小時，可能是幾天也可能根本就不到一分鐘，然而摸索前進真的很漫長。扎克終於還是在jīng神極限到達之前發現了通道出口，在那之外有著新的亮光，雖然不及火炬之光，然而卻散發著密林中詭異的月華。

站在通道的出口原來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的岩壁上，只不過就在腳邊存在一條小路可能是設計為了方便下到底部一般。但是在通道口扎克卻停住了，他糾結的眉毛下認真的雙眼不斷盯著空氣中飛舞的灰濛濛的氣息，那不是風，風沒有顏sè，沒有可能這麼yīn冷。再加上這裡看起來並沒有通風口，漫天亂飄的怎麼也不該是空氣的流動。然而天空中散發著月華光澤的奇怪流體就是這麼的飄逸，有那麼一瞬間扎克反應不過來，但是如果這裡是墓室的話，靈魂就會出現在這裡。

千年的古墓如果還能盤踞這力量，久久不散的話，原因必然是這當中有著不願離開的怨靈。大概墓主人是指望這誰來繼承這力量然後讓自己的靈魂從轉生位離開人世吧。但是如果偌大的災難，詭異的邊境僅僅是因為這個在作祟就有點···

「扎克，我們要走了，趕在太陽升起之前我們一定要拿下這裡。」唯的聲音催動著扎克緩慢的步伐，他逐漸向著下部前進的同時，雙眼仍舊直勾勾的盯著天空漂浮的那些像是煙斗出產的煙霧般的東西。

當他們行進到最最下方的時候，讓扎克意外的是下方的路面原來並不是平面，他們所走的小道是被人jīng工製造的小路。除此以外的任何地方都淹沒在水中，那幽深黑暗的水塘無法被月華照亮哪怕一絲的深度。

望著黑黢黢的兩片水域，這裡沒有一點人氣，卻發著滲人的死氣。死靈法師最能辨別的就是死人和活人的區別，扎克能夠感受到這水面之下甚至就潛藏著死去的人體，可是他卻無法做出判斷這裡的人都是如何死去的，墓主人的地方為什麼會有如此眾多的怨靈呢？

小路越向zhōngyāng走就越是不穩定，它更像是岩石衝擊成的小埂，只夠一人行進的小路讓扎克不得不加快速度，而只有在這種時候唯的速度卻慢了下來，像是個等待中的老太太一般。果然，他們的速度慢到一定情況之後，水裡發出汩汩的聲響，如果扎克足夠細心就可以看到水面上翻騰而出的陣陣細泡。

不一會兒，原本的湖面像是向下降去一般露出了許許多多平緩光亮的部分，直到扎克發現自己腳邊的小路之後才感受到這些東西不是下降被露出，而是不斷的上升。

圓滑光亮的東西一顆一顆像是竹筍般劃破水面早出波紋出現，他們在五分鐘后讓扎克完全的看清。那是一大片的白骨，完整骷髏骨架從水裡慢慢地鑽上了，他們的上浮似乎根本不用划水，就像是被機器抬了上來一般。

最後，這廣袤範圍內鑽出了成千的白骨，如果再加上後期有些從岩壁鬆軟的縫隙里鑽出的部分則絕然不止，大約上萬的骷髏有的完整而彪悍，顯示了生前的強大；有的則破碎散落像個脆弱的生物。

他們只有一個目的，向著扎克前進；滿地的白骨只有一個目標，站立著的人類，活人扎克能來到這裡就已經受到了白骨如同對待主人般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