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疑慮重重
愛麗絲已經沒有功夫去聽別的話題了,從今天早上所有死靈法師之間的集會上的第一個話題開始就已經逐漸放棄了。在愛麗絲準備好走出帳篷為止,唯仍然睡的很香,也許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女孩,也許吧,甚至沒有半吊子死靈法師愛麗絲一樣的抗睡眠能力。
然而在一整晚的夢中,愛麗絲的直覺總會讓她自己看到很不良好的一切,接近幻覺可是又真實展現,可以說表演的就像真實一般。沒有任何一個死靈法師膽敢忽視夢境帶來的任何信息,即使是愛麗絲這樣現實中充分開心生活的典範也毫無例外。
在夢境中,她和扎克,維吉爾以及那個最近才發現的女孩唯呆在一個地方,周圍是怎樣的因為不留意就不會記得,夢境比現實好很多的地方就在於它的唯心,不想就不存在的本質是不會變得。她只是記得映像最深的一點,不停地對著扎克說話,說了很多,甚至愛麗絲都在後怕有沒有在夢境之外將這些變為夢話。
那個時候的愛麗絲一直試圖拉著扎克長長的衣袖,看著扎克略微冰冷卻又無比高貴的眼神,艱難的重複著自己的某項言論,但是究竟說了什麼,此刻已經坐在集會桌前的愛麗絲空洞的望著演講者卻想不起來了。
此刻扎克和往常一樣,認真聽從各方面的情報並深入思考永遠都是他的專長,這個男人在此基礎上總是更多追加一份獨自思索的過程,就是這樣的獨自和孤立才造就了愛麗絲深深地不安。永遠不知道這個從小看到大的男孩,男人在想些什麼,即使有的時候患病需要照顧的薩塔里奧的思想也能被愛麗絲髮現的呀。
此刻,站在台前的是維吉爾,這個如此可靠的同輩死靈法師卻顯然是愛麗絲一屆中最年長的,薩塔里奧老了,他似乎已經習慣交給維吉爾去辦的rì子了,同時勤懇的維吉爾也從不多說什麼,能正確認識到責任等於信任的夥伴的確是最令人欽佩的。
但是,看著一如既往的維吉爾,愛麗絲整個人立刻陷入了別樣的幻境,她總是隱約的感覺自己和這些人產生了隔閡,先是扎克后是維吉爾,甚至一屋檐下的唯都充滿了如此多的問題,隱瞞著如此多的情況。一瞬間愛麗絲感覺這些人已經變得陌生了,他們似乎變得不再像是曾經的自己一般,即使他們仍然按部就班的做著過去自己的事情,維護著過去自己的道義,然而現在都沒法這麼感覺出來了。
在夢境中的遭遇還是讓愛麗絲記起了什麼,隱約的懷疑是有效果的,女人對這方面的直覺總是遠遠超過男人,就好比她們總是最優先發覺丈夫的外遇,而極少有男人發現妻子的出軌一般。維吉爾在夢中就只是個旁觀者,看客,在愛麗絲努力的試圖像扎克說明什麼的時候,他永遠冷冷地站在旁邊,有過之無不及的眼神冰冷的看著這一切,彷彿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聯。
最後的一幕也讓愛麗絲想了起來,這個叫做維吉爾的男人和扎克,唯一起走向了遠方,永遠的果斷的拋下了愛麗絲。在黑暗中,愛麗絲驚訝的發現了堆積如山的屍骨,透著不知何種效果的光芒發著白sè的光茫,讓她的腦袋無形中嚶嚶的低鳴,在骨堆之中出現未及白骨化的屍體,阿爾法,卡爾甚至是薩塔里奧本人也難逃這夢中的厄運。他們的屍體和成堆的遺骸陪伴著黑暗中嚎啕絕望的愛麗絲,前面的三個人卻依然在毀滅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到永遠的消失。
「愛麗絲!愛麗絲?」維吉爾的聲音突然刺激著女孩脆弱的神經,被卡爾頂頂胳膊的愛麗絲這才渾然jǐng覺,又立刻安靜了些。
她簡單的回應著擔憂神sè的維吉爾,不想讓這個一直解說計劃的人突然轉向自己,一方面可能是因為他的停頓讓其他人齊刷刷的看向自己,更多的則是因為她不想立刻和維吉爾看透一切的雙眼對上,就如同最快發現自己開小差一樣,這個眼鏡男子能夠看穿的地方真的太多了,他也太聰明了。
薩塔里奧只是搖搖腦袋,像是不滿於毫無注意力的愛麗絲一樣,而扎克此刻也只是微微側首,期待釋懷的對愛麗絲笑笑,這包含溫柔和理xìng的笑容讓愛麗絲無法立刻適應,從昨晚開始,扎克對於技術以外的話題都像個紳士一樣娓娓道來,他的條例邏輯和說話的方法時而像個政治家嚴謹不可破,咄咄逼人讓人無法對抗;同時又委婉親和,有時更多討好女xìng的風情,這樣已經接近完美的扎克簡直讓人難以置信,對愛麗絲來說,扎克的改變時可怕的。
愛麗絲一直漏過去的地方最後還是被薩塔里奧總結了一遍,他好像很期待所有人能夠真正的聽一遍一樣,尤其是明顯出神的愛麗絲自己。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的蒼老有力:「這就是今後來的決定,組成探索部隊,我們要不停地前進,但是是以這裡為中心像著西北和東南這兩個方向繼續沿過境前進了。範圍將加大,一般以兩人為隊伍,總之絕對不推薦單獨行動。在我們的西北的位置接近王國邊境的大都市卞蘭,同時那裡也是收到巡邏隊最後消息的位置;東南方向則存在深山,在那裡的居民似乎傳聞著某些傳說,總之我們的隊員每天都要向著那個方向探尋,直到能夠探出規則的道路通往這兩邊。我們需要在那之後決定是究竟前往哪邊,如果情況太糟糕,可以將陛下護送到卞蘭;情況允許可以直接進入山中,這就是線索。於是,散會。」
老頭的話永遠都喜歡重複講清楚,不論曾經的他多麼厲害,現在看來不免讓人覺得只是單純的老來難。緊張的會議結束后,愛麗絲還得考慮一如既往的一rì三餐,戰鬥似乎始終與自己無緣。愛麗絲望著自己腰間掛著的白骨劍,作為死靈法師的象徵,它幾乎沒有發過什麼光澤,跟隨了這樣個死靈法師的劍再怎麼磨得鋒利依然會白白掛飾著。
但是在夢境中,愛麗絲的確感受到記憶中自己拔出了它,在夢中有奮發到膽敢作戰的程度?難道真的只有做夢的自己才會拔劍么?
不,不會。愛麗絲看了一眼笑眯眯打招呼走人的扎克,這個越過越圓滑的男人的確值得自己拔劍,當然,在夢裡又是為了什麼呢?和誰刀劍相向呢?
忽然,當記憶探到唯這個詞的時候,愛麗絲似乎想起了夢中的所有話語,自己說的所有的話,以及扎克悲憫中帶有不屑的表情。
「扎克,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扎克,你會後悔的,扎克,唯這傢伙根本就···根本就不是人類!!!」然而扎克在夢中仍然毫無驚訝的表情,維吉爾也是,反倒是合著唯一起走向了遠方。
不是人類?愛麗絲自己都不知道這無理的懷疑是什麼意思,如果換做平時一定會深深的看不起自己的疑心,然而當愛麗絲牽扯到扎克后,她變得敢於去相信,甚至她自己都下過決定會為了扎克拔出白骨劍戰鬥的。
掀開自己的額帳篷,唯·湯若望可愛的睡臉還露在毛毯之外,一瞬間愛麗絲的熱情冷了一大半,她自己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此刻帶有天真睡相的女孩,難道自己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