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吳人祖
日沉,死亡雨淋邊緣,吳人祖從裡面閃電般竄出,剛踏出雨林腳步一虛,就跌滾出去十幾米遠。
就在他竄出那一刻,一隻大黑爪也竄了出來,只是在他身後不足五寸時突然就縮了回去。
吳人祖躺在地上,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濕漉漉的衣服佔滿一身的土塵,就像個土人。
殘餘的落陽照在身上,依然是那麼的暖和,吳人祖靜靜地躺在地上,感受著最後的餘暉。
他笑了,也哭了,笑的很難看,哭的也很難看,加起來就沒法形容了!
他邊笑邊哭,還要邊說:「哈哈,我出來了……嗚嗚……我出來了,麻麻屁,哈哈……我太瑪出來了……嗚嗚……哈哈……我出來了非人……啊啊,你見到了嗎?嗚嗚……」
他就好似一個神經病一樣,看著有點另人心酸。
那是因為他終於逃出了那片沒有晝夜之分的雨淋,那個令他一直在死亡邊緣徘徊的凶地。
一邊是遮天蔽日的雨淋,一邊是日落的天地。
他躺地上眼珠左右來回移動,望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直到夕陽消沉月牙現,他也沒整明白,這個世界為何如此的『有趣』!
最後他無奈一嘆,才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跨離身後那片密林,那片令他受盡痛苦與煎熬的死亡雨淋。
星稀月朦朧,儘管天很黑,但是對他來講,它與白天並無區別。
因為三年的黑暗生活,早已幫他練就成一雙比野獸更銳利的瞳眸。
他從未曾想過有一天自己還能離開那片雨淋,所以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的愉悅。
但他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因為剛出來,人生地不熟,於是他就漫無目的地前行著。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行了多遠。
忽然遠處飄出一點星光,光點隨著他走近變得越來越大,最後他走到一塊有三米高的大黃石前。
石頭明顯被人加工過,頂部掛有一個大紅燈籠,光就是它發出來的。
燈籠下面刻有幾個大字,豎著排列——私家禁地!
他微微一笑,笑容很堅硬,似野獸發出來的,僵硬中又似有不屑。
他的跛腳跨了進去,但在腳落地那一剎那。
周圍陡然間颳起一股強烈的猛風襲擊他,風來得很兀突,還帶著股不明的殺意,吳人祖嘴角微微掀起。
他的衣服在強風下烈烈作響,那斷臂衣袖幾乎都要舍他而去,強風只持續幾秒便停息下去。
他並沒有停止腳步,沒有人能讓他停止前行,那怕是雨淋里的它們都不能。
更何況,他覺得外面安全多了,至少比雨淋安全一百倍,又走了段路。
「朋友是眼瞎嗎?」
突然,一聲沙啞的男聲從左面大樹後傳出來,語氣極不友善,緊跟著走出一個人。
他幾乎是拖著腳走出來的,他走的很慢,人也很老,老到連腰都快成九十度。
步伐也很虛晃,如果沒有手中拐杖,他隨時都會摔倒下去。
夜深人靜,又是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老人?
吳人祖看著他並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怪事見得太多了,多到他都已經麻木。
老人見他沒說話,又問:「你是誰?來這裡想幹什麼?」
「路過。」吳人祖嘎聲道。
他的聲音很生硬,像很久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的人是的,沒一絲情感,一如野獸。
那人估凝:「路過?那我可以告訴你,前面沒路往回走吧!」
吳人祖嘴角微掀:「我不想回去。」
老人皺眉,一雙渾濁的老眼上上下下打量吳人祖一翻。
只見他披頭散髮,滿臉皺紋加鬍子,穿的破破爛爛,斷臂又跛腳。
還有一隻瞎了的死眼,沒有眼白,黑如黑夜,怎麼看都是個又老又丑又殘的流浪漢。
老人忽然詭異一笑:「哼,你就是想走,現在也沒機會了,留下來吧,免得老夫明天廢腳力出山尋人。」
人字甫出,老人身影一晃,便如鬼魅般略向吳人祖,手中拐杖更是朝他腦殼打下。
速度之快,簡直可用電光火石來形容,沒人能想到,看似垂死之人,竟還有這等身手!
拐杖眨眼就打在吳人祖腦門上,但是卻沒什麼力度,就好似拐杖自己掉下來一樣。
老人很詫異,隨後他覺得更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手、身、腳,都好似離自己而去,動彈不得。
他臉色由詫異瞬間轉為震驚,這一驚非同小可,想退,但是身體已不聽使喚。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一生征戰千餘大小戰役,又怎會忘記那種感覺?
這是種生機即將斷盡的徵兆,他本以為自己撿到一個饅頭,吃進去的竟是一坨屎,還是有毒的……
但他卻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中招的,也沒有痛感傳來。
他確信發動攻擊的時候,氣機便鎖著周圍三丈外,根本沒有,也不可能會有第三個人插手。
也未曾看見吳人祖動過一絲一豪,除了他的眼,可世上誰人不眨眼?除非是瞎子,但瞎子也會有例外的,就好似他那隻死眼。
但一個殘廢的眼睛又能有什麼作為?別說殺人,就是看東西都成問題。
況且他也看出,吳人祖的武道力只有3重天,也就是剛剛才入門,連幼兒期都沒破,能有什麼作為?
故此,他絕不會相信吳人祖能殺人,但他又想不明白……
在他在慣性作用下,倆人將要撞上之際,吳人祖移步側過避開了老人。
隨即老人就從吳人祖身邊摔了出去,他的頭也隨之掉在地上滾出去幾米遠,驚駭與死不瞑目的眼睛永遠定格在那裡。
而他斷首處飆出的鮮血,在黑夜裡卻綻放不出她的絢麗……
吳人祖沒有瞥他一眼,移步繼續前行,穿過一小片竹林,前面出現一條山勾,山勾下是蜿蜒起伏的村莊。
村莊很安靜,特別是深夜的山村,每間房子門前都掛著燈籠,發著昏黃的冷色。
除了門口的兩盞籠,房子裡頭全是漆黑一片,吳人祖連敲幾家大門,良久都沒人回應他。
這麼晚了人能去哪裡?吳人祖百思不得其解。
不僅如此,村莊里也是一片死寂,別說狗,連只蚊子都沒有,這麼熱的天氣,太不尋常了。
村莊靜得就似一座荒村,很久很久都沒人住過了的死村。
房子的乾淨度與那些燈光卻又都在告訴世人,它不是死的,可這村就是這麼怪!
吳人祖一步步向前走著,懶得去想了,也不想去尋根究底。
他只想找塊乾淨的地方美美睡上一覺,才是他現在所想,其他一切都是浮雲。
直至他行到一處十字路口,才發現右邊百米外有塊空地,空地有搭台,搭台前有很多人。
男女老少皆有,他們一排排的坐著,看著戲台上仨個人正在無聲地表演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