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殺戮之眼
他不僅沒有動，從他眼眸中可看出，就連眼皮都懶得動。
他雙眼睛很大，瞳孔很黑，尤其是那隻殘眼，如一汪深潭，你根本就沒法看透那裡面藏了什麼？
你能想得到的是什麼？是眼前的屍怪？是那個扶琴的老頭？還是那倆人女孩？又或者是金錢，初戀情人，亦或許是他的父母……
我可以告訴你，都不是，裡面什麼也沒有。
但他的死眼就不同了，裡面有刀，它可以是一把，也可以是上百、上千把。
但無論是一把或是上千把，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它，因為只要它一出來，就少有鬼物能躲過去。
鬼物它砍過不少，人剛剛才殺了一個，他覺得殺人比斬鬼物容易多了，那它到底是一把什麼樣的刀呢？
就在屍怪帶著勁風掃到吳人祖半尺之際，他的死眼眨了一下，瞳孔在瞬間退縮成月牙狀，又在瞬間放大，就在這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裡。
他身旁周圍十米內的空氣驟然扭曲起來，隨即屍怪就似掉進了一台絞肉機中，在無數的紅色月牙刀光中化為寸寸碎肉……
屍怪也發出絕望的慘叫聲，不過五息，偌大的屍怪便被切割粉碎，掉在地上疊成一大堆肉沫，看起來非常的噁心！
這就是吳人祖賴以生存的，為數不多的技能之一——殺戮之眼！
強大的殺伐之氣消失后，村中又回歸平靜，一如既往的死寂，就好似什麼事也不曾發生過。
唯有那一大堆碎肉在訴說著剛才的一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村裡吹起了夜風，帶走了不少燥熱。
五琴殺音過後，老頭像中暑般跌落地面，又爬起來跪在地上，呼吸困難。
衣服都濕透了，額頭依然在流汗，他的臉在短短几息時間中就蒼老了三成，看著都可憐，他的琴也斷落在一旁。
但吳人祖是不會可憐他的，一個人在這種山旮旯裡面養屍，還用人去餵食，說他是善類，誰信？
又過了許久，老頭才緩過氣來，危危跌跌的撐著膝蓋站起，一雙藍眼惡狠狠瞪著吳人祖。
「你是『辦事門』的人？還是『殘疾幫』的人？外面的守山人，你有沒有殺他？」
老頭瘋狗般吼問，吳人祖並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早就料到，你們早晚會找到這裡來，我也早知道絕太公的『軀殼』計劃難如登天！哈哈……」
老人狂笑一陣，又說：「我守在這裡十年，也算是報了他的救命之恩……多活了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十年……」
老頭越說情緒越低落，話里話外，儘是痛惜之意，也不知道是替誰難過？
絕太公又是誰？聽他話意，難道是這裡的老大？
吳人祖神識擴散出去，但除了房子外什麼也沒有。
「我不是什麼『辦事門』的人，也不認識什麼『殘疾幫』，人是殺了個，至於是不是守山人，就不清楚了，我說過，我只是路過。」吳人祖淡聲道。
老頭仰起頭看著他，估凝道：「路過？這裡方圓萬里無人煙，就憑你那跛腳能獨自走到這裡來？」
他忽然又覺不對，驚駭的倒退兩步步，嘎聲問：「你是人是鬼？」
「啊？」
吳人祖懵了，心中腹誹一句：你一個養屍人還怕鬼？我鄙視你！
老人之所以會這樣問，因為他感覺不到吳人祖的生氣，他如死人一樣，渾身散發著一股死氣，像屍人一般。
他瞳孔驟縮，瞬間有點後悔，後悔自己一把年記還如此的魯莽。
這種死氣如此重的人，又怎麼會只得3重天武道力？又這麼可能進得來！
但現在也不是痛惜的時候，於是他冷聲道：「那你到底是誰？從哪裡來的？」
「吳人祖，剛剛從雨林出來。」吳人祖淡聲道。
老頭一聽，又踉蹌後退幾步，幾乎跌倒，比看見鬼還驚恐，也不知道那十個字有什麼恐怖之處。
「雨林！你從雨林出來的？不可能，雨林乃世人號稱的死亡地帶，地獄雨林！」
他略頓，又說：「連太極學院的老祖宗都不敢深入，就憑你這個殘廢，儘管你有點能耐，你能與那些神仙比？」
「地獄雨林！的確是名符其實，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與我無關。你這些妖孽，碰上我算你們倒霉，一句話，自殺還是我來？」
吳人祖機械式的聲音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哈哈哈！好大的口氣，反正我也已活夠了。絕太公，老夫就只能幫您到這一步了，是福是禍聽天由命吧！」
說完，老頭一爪插入自己的心窩處，生生將心臟掏出來。
吳人祖都不覺暗暗皺眉，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也沒急著阻止，因為邪惡的東西他見過太多，都麻木了。
他只不過是想看看這個將死之人還能玩出點什麼「藝術」出來，前面那個就很一般。
在雨林待久了，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對那些出格的事情感興趣了。
看著老頭將掏出來的心臟拋向天空，下一刻，怪事發生。
那顆心臟就好似失去了重心般，漂浮在幾十米高空中，發出紅色的光芒，就似一個紅色的月亮，照亮整個村莊，詭異異常。
緊接著，老頭再將雙手插入自己的肚子里，用力往兩邊一掰。
他頓時肚皮破裂，內臟泄了一地。
他在跌倒之時，仰首吼出最後一聲：「怨血葬屍影，啟動！」
喊完，他就一頭砸在地上沒了聲色。
良久后，大地開始震動起來，好似有無數的東西在地下撞擊，像要破土而出一樣。
隨著震動的加速，整個村莊都抖動似地震。
即便如此，吳人祖那條跛腳依然站得四平八穩。
他又笑了，就如野獸嗅到了他的獵物般。
「非人，我們又要拉近一小步了，我知道你能感覺得到的，是嗎？」吳人祖看著手掌上那個白色戒指道。
就在吳人祖聲落之時，村莊內所有的房子與路面轟隆聲不斷，爆破聲響起之時。
從地下竄出無數大黑物，帶著泥土射上天空十幾米后，又重重砸下地上。
待吳人祖看清楚時，略微挑眉頭，原來是棺槨，上千條棺材直直的豎滿村莊里，在紅光下顯得既陰森而又恐怖。
這裡簡直就成了棺材村，那石頭做的棺材上面還雕刻著苦澀的符文，像某種詛咒。
棺材落地一息，便自動爆飛棺蓋，從裡面跌出一隻只的紅色乾屍，男女老少皆有，乾屍跌出棺材便開始吸收心臟散發出來的紅光。
隨著紅光的吸入，它們也從干硬中回潤，變成濕屍。
約十幾息后，它們便慢慢站了起來，吸收就更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