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迷糊的歐文.格雷，果然失控的楚牧

然後他按照老頭教導的順序，先是拿起亡靈花的花瓣粉末，然後他糾結了一下，到底該放多少呢。

楚牧在一旁緊張的看著他配製魔葯，發現他停了下來，楚牧下意識問道：

「怎麼了？」

歐文.格雷故作鎮定的說道：

「我在計算魔葯的用量，不要再打斷我的思考，配製魔葯的時候需要絕對的安靜，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楚牧聽完后，立刻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然後用手捂住了嘴巴。

就看到歐文.格雷直接把半包粉末全部倒進了陶罐里，只見那些粉末落入陶罐中近乎透明的液體中后，迅速的自發溶解，讓液體變成了淡淡的黑色。

緊接著歐文.格雷就更加的甩的開了，用藥更是豪放，直接半包半包的倒，為了顯得更加自信。

順序並沒有錯，但是輔助材料幾乎都超量了，而且是嚴重超量。

所有的材料全部加入之後，魔葯開始沸騰，最後竟然變成詭異的藍色。

楚牧看到魔葯的顏色，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

而歐文.格雷則看著手中的魔葯陷入了沉思，因為他記得自己喝的時候，這玩意不是黑色的嗎？話說顏色不對，喝下去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出於某種不能說出來的愧疚，歐文.格雷再次認真的看著楚牧說道：

「魔葯已經配好了，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想好了沒有，魔葯喝下去后你很有可能會失控。」

楚牧聽完，心裡更慌了，下意識看了歐文.格雷一眼，真是謝謝你的「吉言」。不過都到這一步了，還想那麼多幹嘛，干就完了，至於後果，喝完再說。

楚牧從歐文.格雷手中接過魔葯的陶罐，湊到了鼻子旁，結果一股「惡臭」從裡面飄來，瞬間讓楚牧清醒了許多。

楚牧有些不確定的看著歐文.格雷，想要問他這東西確定能喝，卻看到他此時正皺著眉頭捂著鼻子，向後退了後幾步。

歐文.格雷沒有說話，而是給了楚牧一個堅定的眼神，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然後繼續後退著。

他知道，楚牧喝這玩意兒，肯定會失控，只希望死神能保佑他吧，讚美死神。失控之後，人會失控變成怪物，所以離遠一點，別被誤傷了。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兒太臭了，味道也是十分的古怪，比他曾經吃過的干牛糞還要噁心，害怕楚牧待會吐到他身上。

楚牧捏著鼻子，像是喝中藥一樣，把罐子里的東西一飲而盡，都沒敢在嘴裡停留就咽了下去，拿出上輩子一口悶啤酒的氣勢。

只是喝下去之後，楚牧嘴裡還留著余香和藥物的後勁，他嚴重懷疑自己吃了屎。

剛放下陶罐，還沒來得及分享自己的「飲后感」，楚牧就有些身不由己了。

因為他感覺到，進入身體的魔葯在肚子里開始發熱，如同烙鐵還被自己一不小心吞了下去一樣，有些灼痛。

但是卻有一股極其冰冷的力量，從肚子里向著身體的各個方向迅速蔓延。

楚牧感到腹部一陣燒灼的劇痛，讓他瞬間臉色變得十分蒼白。

他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嘴裡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喊叫聲，整個人痛的倒在地上，開始左右翻滾。腦袋撞到牆上都毫無感覺，因為身體的痛覺全部被肚子里的痛覺取代了。

歐文.格雷在一旁一邊看著，一邊小聲的對楚牧說著：

「楚牧，小點聲，不要讓人聽見了，我們可是異教徒，不能讓人發現，你忍忍就過去了。」

忍你大爺，你以為是女人生孩子的陣痛啊。

完了，自己不是要死了吧？對了，自己寫的遺書忘了交給歐文.格雷，希望他能從自己的屍體里翻出來吧。

楚牧痛的思緒都停止了，接下來什麼都不想再想，現在就想要把肚子劃開，然後把那坨「屎」給取出來。

但是身體的改變並沒有停止，而他的腦袋裡，此時開始迅速出現無數人的聲音，似乎都貼著他的耳朵說話，好像都要對他訴說著什麼。

但是楚牧卻什麼也聽不清，只是感到腦袋迅速的開始脹痛，好像隨時要爆開一樣。

這些聲音彷彿有種魔力，讓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現在好想一覺睡過去，徹底的了結這些痛苦。

楚牧的身上也開始迅速的發生著變化，他的右手皮肉紛紛開始融化，變成了紅色的血水。但是卻詭異的維持著手的形狀，沒有流淌在地上，血水之中還在緩緩的蠕動。

左手的皮膚開始長出許多的青色屍斑，皮膚變得蒼白青紫，他的身體表面更是長出了許多的骨刺。整個人正在朝著一個怪物迅速的變化著。

一旁遠遠圍觀的歐文.格雷有些鬱悶，他在楚牧剛開始身體發生異變就跑開到更安全的地方。

因為楚牧的異變有些不對啊，似乎來的好像比他當時更加迅速兇猛的多。

他當時喝下魔葯后，可沒有那麼大的反應，而且是慢慢出現的，哪有剛喝下去就反應那麼大的。

他下意識覺得是不是自己那些材料數量放的不對，但是又說服自己不要有這種想法，肯定與這無關，也許是楚牧提供的魂珠有問題也說不定呢。

楚牧的意識已經徹底的遊離了起來，他眼前出現許多的幻覺。

有兩輩子的各個年齡段的生活片段，也有看過的電影，還有見過的風景，以及曾經讀書時想象的主人公的經歷，還看到了一些陌生的兒時片段。

以至於他都忘記了自己是誰，只是在這「幻覺風暴」中越陷越深。

他好想徹底的睡去，徹底的麻痹自己，但是理性告訴他，當他這樣選擇的時候，會發生更加可怕的事情，也許那就是真正失控的時刻。

他沒有放棄，因為他記得歐文.格雷說過的話，必須保證自己隨時清醒，不然自己只會變成怪物。

如何能讓自己保持清醒呢，他覺得首先得冷靜下來，給頭腦降降溫。

那如何能冷靜下來呢，楚牧先是嘗試回想起曾經看過的風景，上輩子每次內心煩躁的時候，看一些風景會讓自己變得平靜許多。

他回想著上輩子爬過的那些山，站在白雲之巔，看雲起雲落。他又回想起第一次離開家前往大都市，看到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時的震撼，但是毫無用處。

他看著眼前迅速閃過的一幕幕畫面，什麼都有，楚牧還發現了自己看過的某些島國小電影，真是的，這時候蹦出來添什麼亂。

必須得把這些片段停下來，他試著集中注意力，的確能讓眼前的畫面呈現自己想象的畫面，但是至少稍縱即逝，很快就會被其他的畫面取代。

既然嘗試有用，那麼接下來試著給這些畫面分類，然後再一一整理。問題是該如何整理呢，楚牧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部兒童讀物——我的情緒小怪獸。

這本兒童讀物將人的情緒分成了6種顏色以及對應的不同情緒，人就是六種顏色混雜在一起的一個毛線團，這樣的人就會變得怪怪的，十分的混亂。

所以裡面提出要正確的分離自己的情緒，管理好自己的情緒，從而讓自己真正的掌控自己的情緒。

那麼這種方法，在這裡同樣適用嗎？楚牧覺得，可以一試，反正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主意了不是嗎？

於是他首先嘗試回想自己曾經經歷的快樂時光，快樂是金黃色，像是太陽，像是一個人漫步在金色的秋天，像是看見了一隻金色的鳥兒。

然後楚牧的面前開始浮現一幕幕快樂的畫面，比如上輩子自己第一次主動跟暗戀的女孩聊天，第一次打籃球跟著同學在操場上奔跑，買到自己曾經最喜歡的玩具一個人玩了一整天，自己第一次用橡皮泥捏成的一個人偶，還有很多很多。

成年之後的快樂很少，彷彿印證了成年人的世界都是痛苦的。他大多數的快樂都是來自踏入社會之前，那時單純的自己，快樂也很簡單，估計這也是為什麼許多人都渴望回到過去的原因吧。

楚牧的眼前，一幕幕快樂的畫面先後蹦了出來，一種快樂的情緒反饋向楚牧的大腦，楚牧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大腦畫面閃動的速度開始變得緩慢了一點，說明這種方法的確有效。

但是還不夠，「幻覺風暴」仍在繼續，所以繼續嘗試其他的情緒。

快樂之後就是恐懼，恐懼是黑色，是夜晚的小樹林，是如同鬼魅妖魔爪子的樹影，是黑暗中模糊的恐怖的幽靈。

楚牧害怕黑，更怕那些妖魔鬼怪。但是他害怕的不只是這些，他上輩子害怕考試考不好，害怕讓父母失望，害怕得罪領導，害怕工作無法完成，害怕掙不到錢，害怕找不到妻子。而這一世，他害怕自己無法成為魂師，更害怕自己突然死去。

孩童時害怕父母，害怕黑暗和鬼，但是整體上還是以快樂的記憶為主。但是長大踏入社會之後，害怕的東西越來越多，遭受的生活壓力也是越來越大。以至於連談戀愛都不敢踏出那一步，因為他害怕美好的失去，所以更害怕得到。

記憶中恐懼的畫面將恐懼的情緒反饋給楚牧的腦海，果然頭腦風暴的速度又變得慢了一些。

緊接著就是憂鬱的藍色、平靜的綠色、憤怒的紅色以及最後幸福的粉紅色，分別對應著不同的記憶，將情緒的力量反饋到楚牧的腦海里，幫助他一點點的找回自己的意志，掌控著自己失控的思緒。

曾有一個成功人士這樣說過：人的內心世界隱藏有無窮的力量，當你意識到它的存在的時候，你就能得到它的力量，然後改變一切。

楚牧現在就是靠著那些記憶中的情緒力量，一點點的將自己暴走的思緒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