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世仇婁家
白麓面色一滯顯然方雲一語中的,她的臉上閃過一抹茫然之色又轉瞬即逝,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你剛才的舉動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
說完她的臉上很難得的浮現出一絲真摯的微笑,不再像之前那般虛假。
「什麼人?」方雲問道。
白麓臉上又恢復成以往的模樣淡淡道:「一個已死之人。」
這一刻方雲只覺好像自己在對牛彈琴,當即便不再說話了。
倒是白麓快走幾步攔在方雲面前突然開口道
「在實力面前逞能是無用的,今日我是心情好,以後你就未必這般幸運了」
但方雲卻是沒再理會她,徑直走到錦衣男子身旁。
這青年男子雖然看似受傷頗重但都避開了身上要害,只是看著有些嚇人。
方雲一把將已經昏迷的男子抱了起來。
「我的包袱里有你的換洗衣裳,你現在這一身行頭太過瘮人。」
丟下這句話方雲便一個人朝官道走去,白麓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剛剛被方雲丟落在一旁的包袱,隨即訕訕一笑。
方雲將那青年男子扶上馬車,女孩此時已經換好了一身白色長衣。
一雙黑亮亮的丹鳳眼帶有淚花,頭髮雖然有些蓬亂,可仍舊是裊裊娜娜楚楚動人的香草美人,方雲不免失神,但隨即就將目光移向別處轉身又進了樹林。
不一會便拿著一小個黑色包裹走了回來,包裹鼓鼓的也不知其中裝的是什麼。
白麓此時已換好衣衫也不說話,徑直走到馬車旁便坐了上去,只是盯著方雲上下打量著,好似第一次見他一般。
方雲見此沒有說半句話,對於白麓的脾性他多少還是了解幾分,還是少惹這姑奶奶的好,直接撩簾進了馬車。
將黑色包裹打開,裡頭有一些散碎銀兩,幾張銀票,還有一堆顏色各異大小不一的玉瓶。
「這都是從那些人身上搜出來的」方雲將玉瓶都挑了出來一把都推向那妙齡女子接著道:「你看看這些有沒有能給你哥哥治傷的。」
那姑娘緩緩點點頭,隨即便在這一堆玉瓶中翻找起來。
就在方雲準備掀簾出去的時候,那姑娘急忙開口道「公子且留步,小女子婁雲這是長兄婁浩軒,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方雲神色一凝,一臉的不可置信連忙轉過身去,雙眉微皺緊忙問道:「婁家?婁格是你什麼人?」
那婁雲靈動的雙眼眨了眨隨即欣喜道「公子認識家父?」
聽到婁雲的話語方雲的神色瞬間冰冷了下去,就連面色也微微有些難看,也不言語直接掀開布簾走了出去。
婁雲一時間不明所以,不知自己說了什麼才會讓他如此,他甚至想過這公子是不是與婁家有些過節,反應才會如此過激,但馬上便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若是有仇又怎會不認識他們兄妹。
方雲陰沉著臉下了馬車臉色難看至極。
白麓自是看到了方雲的異樣,但她也十分識趣並沒有上前詢問,只是安靜的坐在馬車上靜靜的看著他。
方雲緩緩仰首,望向天空,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婁家,汴梁中又有誰不知婁家就是項家的錢袋子。
婁家也算是一個傳奇,當年婁格只不過是一介布商,因常年災亂婁家生意資不抵出,最後沒落下來。
但這並沒有阻擋一個天才的腳步,婁格僅憑家中剩餘的千餘兩白銀又重新嶄露頭角,最後被項家家主一眼看中收入羽下。
從此婁家更是一飛衝天,婁家最出名的便是這天下第一樓,各大主城中都有此樓,此樓囊括天下之物,只要是想要的就沒有他沒有的,在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得不說婁格是個梟雄,可婁家並不止步於此,先後涉足客棧,酒樓,錢莊,青樓,賭場,多年經營可以說擁有了整個汴梁一半的財富,掌控整個汴梁的經濟命脈。
此時的方雲只覺得命運在撥弄他的人生,自己賭命救下來的竟是自己的仇敵。
他腦中甚至都想過要不要趁著兄妹二人虛弱之時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就牢牢的禁錮在他的腦中,他緩緩的轉過身來將腰中的長刀抽出,一步一步向馬車走來。
白麓疑惑的看著有些異常的方雲,雙眼滴溜溜的一轉,微微扭轉過頭看向車內。
隨即嘴角微微上揚甚至還特意下了馬車給方雲讓出一個位置,一副等待好戲開場的模樣。
方雲看著白麓此時的詭詐笑容,腳步不由得漸漸放緩了起來,立在馬車前深吸口氣。
他的腦中突然想起了之前白麓和他說過的話,白麓曾說過這對兄妹神魂被隼族所侵染,會不會婁家也是被項家逼迫才甘願當了項家的鷹犬。
想到此處方雲又緩緩收起手中長刀,白麓見此默默的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淡淡道:「可真沒勁。」
面對白麓的嘲笑方雲並沒有在意,阻止他動手的並不是他心中仁善,而是方雲要將事情搞清楚,他若真的隨心而為那他與白麓,隼族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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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方雲仍是一臉陰沉,正駕著馬車行駛在官道上。
駕車走了一路,天色都漸漸沉了下來,才將將找到一間客棧。
待婁家兄妹回了房,方雲拿出那黑色布袋,其中銀票足有幾百兩,夠他用上好一段時日了,但臉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
點了一大桌子的飯菜,或許吃些東西才能讓自己的心情好上一些。
而白麓卻是不請自來,直接坐上桌前自顧自吃了起來。
「你和婁家是不是有仇啊?」
方雲心情本就不好聽完她的話更是有些惱怒。
「怎麼吃飯還堵不上你嘴?」
頓時空氣中便開始陰寒了下去。
方雲感受著周遭的變化,目光下意識的躲閃著。
他剛剛一時氣極竟忘了眼前白麓的身份,連連歉聲道:「對不起白麓姑娘,剛剛失禮了。」
白麓聽完面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扭轉過頭淡淡說道:「看在你心緒凝結的份上,我便不與你計較了,我只是有些看不懂你,想殺便殺哪裡還要那麼多顧慮?一天天這麼虛偽的活累不累?你要是不願對倆青年出手,我這個忙我可以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