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叔的小狐狸怎麼跑到七叔懷裡了
處理完永安侯的事情,大殿里又恢復剛才歌舞昇平的景象,只是這一派和樂的背後,處處都隱藏著不太平。
蘇玖兒目前雖然是只小狐狸,可她內里還是個正常人,自然能看出大殿里壓抑的氣氛。看著一個個表面恭敬,實則內心不知在打什麼歪主意的人,她實在是受不了,「啾啾啾」地和帝淵說了句話,隨即從他懷裡跳出來,溜出大殿。
順著一條裝飾繁華的宮道,蘇玖兒來到了一個水上涼亭,遠遠地就看到涼亭里坐著個人,更準確地說是靠著個人,左手拿著個酒壺,正對月長嘆。
涼風習習,墨黑的髮絲或隱或現於白色的長袍間,衣袂翻飛,莫名添了份朦朧卻凄涼的美感。
蘇玖兒一時間看呆了。
沒辦法,這個美男長得也實在很完美,可以說是和帝淵不相上下,甚至細看下來,兩人竟還有點兒相像。唯一的不同就在於,這人身上沒有帝淵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戾氣,渾身透著股柔和之美,但卻不陰柔,屬於那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獨美,令人如沐春風。
腦海里映出帝淵那張日常冷冰冰的臉,蘇玖兒想,若是帝淵能多笑笑,氣質也就是這樣的了。
嗯?
蘇玖兒猛然甩甩腦袋,她怎麼好端端地又想起帝淵了?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又遇到個絕世美男,想他幹什麼,撩美男不香么?
蘇玖兒精明的狐狸眸子轉了個圈,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帝朔正品著酒,看著天上的月亮,感受著心裡一絲絲的惆悵。清涼殿里絲竹管樂之聲隱約傳來,明明很歡樂,只是他實在提不起興趣,也不想去面對皇室的紛紛擾擾。
一個是他從小就信賴的皇兄,一個是大哥留下的稚子,都是骨肉,讓他如何抉擇。倒不如尋個僻靜的地方,品酒賞月,打發時間。
只不過剛飲下一口酒,手中的酒壺突然被一股力道搶走了,帝朔驚了一下,看了過去,發現是一隻貪嘴的小狐狸,額間還點綴著一尾鳳凰花,煞是漂亮,應是只少見的白狐。
他看著蘇玖兒搶了東西卻一副毫無羞愧的模樣,不由得淺笑道:「你個貪嘴的小狐狸,你可知,你搶的可是本王酒窖中最好的酒,普通人喝一口尚且要睡上一天,更別說你這隻還沒滿月的狐狸崽子了。」
蘇玖兒正沉浸在美男對她笑得好溫柔的美景中,乍一聽到他這話,狐狸毛頓時炸了起來。
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絕不能懷疑我的法術和酒量!
蘇玖兒倔強地瞪著帝朔,嘴裡又開始「啾啾啾」叫起來。只是帝朔不是帝淵,根本不知道小狐狸在說些什麼。一臉無措地看著它,結果卻被蘇玖兒以為這人就是在瞧不起她,氣得她二話沒說,兩隻小爪子捧著酒壺,在帝朔來不及阻止的驚惶下,「咕咚咕咚」地灌下了所有的酒。
「你這隻小狐狸,逞什麼強?!」帝朔奪過酒壺,壺口朝下,竟是一滴也沒剩下。他頓時覺得頭大,好好地來吹個風賞個月,被一隻小狐狸打擾了興緻不說,還被喝光了酒,這可是他珍藏了十年的酒呀,皇兄來要,他都沒捨得給,現在竟全進了一隻小狐狸的肚子。
這到底是誰家的狐狸?!
這邊蘇玖兒喝完之後,不同於帝朔的氣急敗壞,她依舊眼神清明,神態自若,看起來並無半點不適。於是不由得嘟囔著,也不是很厲害呀!
原來美男的話也不可盡信呀!
蘇玖兒失望地搖搖頭,看得帝朔一陣無語加好笑。這小狐狸竟這麼通人性,喝了他的酒還嫌棄酒不行。
看著小狐狸步態輕盈地往回走,帝朔倒是很好奇,是誰養的小狐狸,這麼好玩。所以也跟在蘇玖兒的身後,回了大殿。
剛走到大殿門口,蘇玖兒腳步猛然一頓,眼神凌厲地看向殿內。
她又聞到了那股妖氣,卻比之前在王府聞到的還要濃烈。
這隻小妖,膽子大到竟然闖進了皇宮,它到底有什麼目的?
蘇玖兒的視線一一掃過殿內眾人,卻仍然沒有發現異常。她離開時,殿內還沒有妖氣,只能說明那小妖剛才不在,或者在她走之後,才釋放出來的。
就在她準備開啟天眼時,心頭突然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灼痛,眩暈感緊隨而上。她腳步漸漸不穩,殿里的一切都開始重影,最後,憤恨地瞪了眼身後的罪魁禍首,蘇玖兒華麗地暈了過去。
帝朔見狀,瞭然地挑了下眉,彷彿早知道是這個結果。
他剛才並沒有唬它,這酒剛喝下去的確像清水一般,可是後勁極強,這小狐狸堅持的時間也不算短了。
任命地拎起倒在地上無人問津的小狐狸,帝朔踏進大殿。
殿內的喧鬧隨著他的到來戛然而止,眾人紛紛注視著這位常年遊歷在外卻名聲煊赫的七王爺。
「參見皇上、太后、皇兄。」
「七叔免禮。」小皇帝對這位時常會從宮外給他帶些新奇玩意的七叔很有好感,每次最快樂的時光,莫過於得到帝朔帶給他的禮物。不過此時,他好奇地盯著帝朔懷裡的小狐狸,又懵懂地看向旁邊飲酒的帝淵。
奇怪,皇叔的小狐狸怎麼跑到七叔懷裡了?
小皇帝這樣想著,也就說了出來。
帝淵聞言,猛地抬頭看向帝朔,果然看到了正呼呼大睡的小狐狸,露出的兩隻狐狸耳朵一聳一聳的,昭示著小狐狸睡得正香呢!
呵!
在他懷裡時就覺得悶得慌,在別人懷裡倒睡得正香。這才出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竟直接睡到別人懷裡了,一點做寵物的自覺都沒有。
帝朔也看向了帝淵,見他視線一直在懷中小狐狸的身上,偶爾看他一眼,眼神兇狠的像是被奪了獵物的野狼,頓時讓他有種如坐針氈的不安。
為什麼皇兄看他的眼神,彷彿要吃了他一般?
「皇兄……」
帝朔還沒說什麼,帝淵徑直起身,來到他面前,拎起睡得正香的小狐狸,戳了戳它柔軟的肚皮。
蘇玖兒沒有任何反應,睡得死死的。
帝淵皺眉,看向一臉無措的帝朔,「你們幹什麼了?」
「皇兄,是它非要搶我的酒喝,我都告訴它那酒烈了……」帝朔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像是蚊子在叮嚀。
沒辦法,帝淵在聽到蘇玖兒竟然喝酒的時候,臉色已經陰沉的可怖,宛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他可不敢再說下去了。
「以後莫要再帶著她飲酒。」
丟下一句冰冷的話,隨後,帝淵抱著小狐狸,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殿,卻沒有注意到背後有一道痴迷的視線,正盯著他的背影,露出無限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