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明爭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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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誒，你就別整天搗鼓這些髒兮兮的藥草了，去完了婆子又該罵您了。」紅宛內，秀兒急得不行。

而唐美清只是慢悠悠慵懶地應了聲好，回自己屋內稍稍清洗了一下，換了一身淺色羅裙走出來，「好了秀兒別催我了，走吧。」

羅裙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襯得她皮膚紅潤白皙，楚腰纖細。秀兒縱使心中有些焦急惱怒，看到自家姑娘的美貌，那惱意便無聲地熄了下去，心中不由自豪著，姑娘真是美，就算穿著這樸素得羅裙，也掩蓋不了姑娘的婀娜多姿。

能天天伺候這樣一位美人，就算辛苦些被其餘丫鬟時不時嘲笑奚落了，也不覺得累了。

兩人繞過幾個曲折小道，遠遠地就看到不遠處長廊里已經走過來不少亭亭玉立的姑娘，她們裊裊婷婷，步伐搖曳生姿，一步一步，皆是調教好的上等商品模樣。

「您看，那位姑娘又是最後一個到的呢，平日里就她最憊懶。」丫鬟指著不遠處走過來的兩人，忍不住嘲笑。

她姑娘還沒有接話，另一邊的巧顏姑娘就奚落道：「理她做什麼，她整天在做些丫鬟做的事，真是上不得檯面，琴棋書畫，樣樣都不會，日後進了藏香閣，又有哪些爺真的瞧得上？」

「不過是庸脂俗粉，怕只有一些沒見過世面的富商甲才會買下她吧。九娘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我聽外面的小廝說，近些日子來，九娘已經在藏香閣為她打好了名聲呢，還有人傳言美清姑娘是紅宛第一美人，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巧顏佯裝嫌棄地扇扇手中的圓扇，又瞧了瞧身旁的蘇媚，見她果然面露不快，繼續火上澆油，「依我看，她一個鄉下姑娘，怎麼配稱得上是咱們紅宛的第一美人呢，這稱號應當是屬於蘇媚姑娘才是。」

「姑娘你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第一，就連刺繡等手藝都是得到過老師稱讚的，她唐美清算是什麼東西，怎麼能和你比？」

「行了，紅宛的規矩是九娘說的算，我等規矩學得再好，終究抵不過他人一張艷麗皮囊。」蘇媚知道巧顏這些話是故意篡改了不少的，外傳的是紅宛第一位身帶媚香的美人，何時說成是紅宛第一美人了。不過，即使是這樣，蘇媚心底仍舊覺得不舒服，像堵著一口氣似的，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那麼久，就是為了將來能嫁進富裕，最好是帶點權貴的人家。jj.br>

她一直自認為自己是這紅宛最美也是最後前途的姑娘，九娘之前也一直視她為掌上明珠，可直到唐美清的到來，一切都變了。

幾個姑娘竊竊私語著，互相說著紅宛內外的八卦，她們嘴上說著瞧不起唐美清的話，可等到唐美清走過來時，又忍不住頻頻瞄眼。

十幾道刻薄的目光打量在唐美清的身上，唐美清一襲素衣羅裙，渾身不施粉黛，但那面似芙蓉，唇不點而朱，腰不盈一握，比花嬌比花艷的美人走了過來。

姑娘們又互相看了看自己，紅宛內的姑娘自然是極其在乎美的，每天一大早不僅要梳洗，而且要塗抹脂粉。而現在，嫉妒使她們面容扭曲，那些白粉簌簌掉落。

走廊就這麼大，裡面站著十幾位姑娘，姑娘們說的話沒有稍加掩飾，直直地傳入了唐美清的耳朵里，丫鬟秀兒已經氣得面目漲紅，但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巧顏一看到唐美清那張臉，心下就嫉妒得發狂，故意用力扇著圓扇，臉上擺著誇張的表情，「喲，怎麼這麼臭啊，也不知道是誰，把這走廊里的味道熏得跟個鄉下豬圈似得，難聞死了！」

其他姑娘紛紛笑出聲，緊接著附和，「是啊是啊，什麼味兒啊，臭死了，可白浪費咱們紅宛里天天熏香了，熏再雅緻的香，都給俗人破壞掉了。」

「你們幾個說什麼呢！」秀兒氣得就要反駁，但被唐美清拉住了。

其餘姑娘以為自己踩住那唐美清的尾巴了，不由得笑得更大聲，哪知道唐美清卻沒有絲毫難堪的表情，反而上前一步，淡淡也跟著笑，「是呀，這味道像是口臭，哪位姑娘一張嘴就臭得我腦暈，不會是剛從茅房裡出來忘記擦嘴了吧？」

這話一出，姑娘們的笑聲戛然而止，氣氛尷尬凝固，巧顏的表情崩裂，氣得指著唐美清罵：「你這鄉下人，暗指誰呢！」竟然說她吃了屎嘴臭！

「誒喲，你急什麼呀，石頭扔出去，狗叫了，那說明我這石頭砸中了呀。」

這話讓巧顏氣的七竅都要生煙，她是從小就在紅宛長大的，平日里學的都是些雅緻的話，就算是嘲諷也只會暗裡挑刺。紅宛里姑娘們的勾心鬥角都像一枚雞蛋般圓潤，哪知道這雞蛋碰上了唐美清這顆鐵釘子。在極端的憤怒之下，巧顏一張嘴氣得結巴，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句較為粗魯的話：

「你…你！你竟敢罵我吃屎，又罵我是狗！簡直…你才是狗！你是個不知廉恥鄉賤蹄子！」她越說越激動了。

唐美清急忙捂著鼻子，學著巧顏之前的動作，往後退一步扇扇子，故作驚恐，「這味道怎麼越來越臭了呀！巧顏姑娘快把嘴閉上，熏著我不要緊，熏著旁人就不好啦。」

她心下冷笑，平日里這群姑娘有意無意打壓她，她心情好時可以無視，畢竟她忙著賺錢和做善事養活自己。這被送進了紅宛里的姑娘，日後的日子都要圍著男人在女人堆廝殺，她可以不計較那些暗裡的勾心鬥角，因為唐美清從未想過與她們爭男人。可越沉默別人越欺負到頭上來了，她不反擊真當她是個吃素的了。

氣氛尷尬到極點，唐美清學人的樣子浮誇又好笑，走廊里的姑娘努力憋著笑，最後還是丫鬟秀兒憋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