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法華會（2）

龍飛聞言眼睛瞪得溜圓，急忙問道：「師姐，凄雲術是什麼法術，聽師兄們所言似乎很厲害啊！」

雲冰一臉的驕傲，解釋道：「凄雲術是本門的上乘法術，但是學習凄雲術不能著急，要求修鍊者的心志合乎修鍊的法訣才行，天賦和經歷都十分重要，師姐我，學了幾年也不過是剛學到了第三重，好了，大師兄動手了！」

說時遲那時快，雲義冷冷的注視著對面的雲溪，前者腳下一動，周遭雲氣，宛如受到了感應圍到了雲義的身側，身體猛然前沖，眨眼就到了雲溪的面前。

雲溪不急不緩，也不和雲義硬碰，一個轉身輕鬆躲開了雲義的攻擊，頭也不回的跑到了兩鼓之間，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文人sāo客一般說了一句：「雲之蒼數，變化萬千！」

見雲溪背對著自己，雲義蹙眉，再次提氣，運滿了蒼雲心法，整個人宛如一朵被狂風吹的簌簌發抖的急雲，沖向了雲溪。

「嘭！」宛如兩股雲氣在半空相遇，響起了一個晴天霹靂。

奇怪的是，雲溪竟然不見了，變成了一堆白氣，渺渺升天。

金頂之上只留下雲義一個人，如臨大敵，左右四顧。

雲冰悚然動容：「想不到雲溪師兄竟然也將凄雲術練到了第九重，太不可思議了！」金頂之下，皆是驚呼聲。

幾乎就是這驚呼聲停止的剎那，半空中有一道極為濃厚的白氣變成一條細長的雲氣，這條雲氣似乎發出了一聲惡鬼般的嚎叫，所有散去的雲氣，宛如通靈，又被重新喚回，重新變成了雲溪的模樣，他洋洋不睬的笑笑：「承讓了！」

雲義聞言，冷汗下滑，低下了頭。

「這……這是？」一旁的雲通和金頂下面的人都看的雲里霧裡，怎麼莫名其妙的雲義就輸了。

金頂上一個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這聲音不大，但卻甚為沉重，這孤寂的聲音響起的剎那，竟壓過了金頂下萬人的聲音：「雲溪以凄雲術第四重達到了雲義第九重的水平，足以證明了雲溪的理論，要勝過雲義，所以這場比試是雲溪勝了！」話落，眾人恍然。

雲通呆了呆才站出來：「我宣布，第三場的獲勝者是雲溪！」

龍飛見狀，瞠目結舌，大師兄還沒熱身，被別人幹掉了，不會吧，不過也好，反正大師兄沒機會了，自己也沒了意義，大可趁機開溜，剛想腳底抹油，誰料一個極艱澀的聲音響起：「下面有請雲飛師弟，對戰慧成師叔的大徒弟雲石！」

見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龍飛先是四周抱了抱拳，雲石轉過頭，輕蔑的看了一眼，腳下一動，再次躍上金頂。

龍飛見狀，面紅耳赤，下面的師兄弟都開始起鬨：「上去啊！」

「膽小鬼，懦夫！」

龍飛咽了口唾沫，走到金頂下，緩緩從金梯上爬了上去，眾人見狀鬨笑不已。

「就這樣也能參加法華會，看來明年我也要試試運氣了！」

「是啊，雲溪的凄雲術充其量只練到了第四重，我的祥雲術可是練到了第七重了，明年我也要上去奪個彩！」

師兄弟們都開始討論今天的賽事，最後把目光停在了龍飛的身上。

龍飛爬了上去，低頭望去，金頂要比龍飛想象中高的多，往下看一眼都會眼暈，人群中，龍飛看見了不同的臉，不同的眼神，有失落，有期待，有質疑……這個時候龍飛低下了頭，眉頭微皺，第一次登上金頂，而金頂上頭這片天空似乎格外的新鮮。

二人對著六位真人作揖。

雲通見了龍飛對他擠眉弄眼，暗使加油的手勢同時報道：「第四場，請獵雲堂主事空幻真人出題！」

話落，那個聲音低沉的人站了起來，他的身軀極其強壯，右手比左手要粗上一圈，被白sè的布帶纏的死死的，透過他的衣領往裡面看去，那簡直就不是肌肉，而是壞死的石頭，皮膚竟然會產生裂璺，他的膚sè棗紅，濃眉慧眼，身著道袍古樸無華，正凝神看著龍飛，半晌才緩緩道：「有一隻對你很好的妖怪，你會為了本門的教條而殺他么？」

龍飛聞言，呆若木雞。

「會，妖怪都該死！」

「不會，他對我很好，我為什麼要殺了他，我雖然只入門一天，但是知恩圖報的道理師傅也是教導過我的！」

聞言，金頂下的慧秋真人緩緩點頭，而左前方的慧成真人卻緩緩搖頭。

雲石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殺氣，他語聲漸沉，一字一頓：「雲梯劍冢十大教條第十條，同門入魔義滅親！雲飛師弟，來吧！」

話落雲石宛如一道斑駁的雲，衝到了龍飛的面前，不等龍飛抬手，一拳直奔龍飛的胸口。

「嘭！」絲毫沒有還手的機會，龍飛被雲石一拳給打飛了出去，身體撞在了大鼓上，鼓架頃刻即碎。

不等龍飛站起來，雲石的步法奇快，又逼了上來，龍飛見狀，在地上連續翻滾，雲石見狀，飛奔過來，用腳踩踏龍飛。

後者，踉蹌的滾了幾圈，見不是辦法，此時正是提氣反擊的機會，他又滾了一圈，身體與金頂發出共鳴，金頂之下的一切瞬間盡收眼底，一股無形的氣力充斥全身，在雲石再次踏過來的瞬間，龍飛轉過頭惡狠狠的與雲石對視，同時一拳擊出：「龍破！」

拳腳相皆，在拳的收尾處生出一條墨綠sè的龍頭，雲石迎接不利，被彈飛出去，頓時鮮血溢出嘴角，眼神滿是不能置信，站在原地，連連搖頭，就連金頂上就坐的六人也都紛紛搖頭，相互竊竊私語。

「雲飛，你這是在哪學的妖法，根本不是我們雲梯劍冢的法術！」

龍飛聞言洋洋不睬，把身上的灰打掃下去：「怎麼樣，這是我自創的，味道還不錯吧？」

雲石冷冷一笑：「你指望用你的拳頭擊碎能承受風雲裂變的石頭么？」話落，雲石低頭，四周風起，刮的龍飛的衣衫獵獵作響。

雲石猛然抬頭，他的眼睛剎時發生了奇異的變化，瞳內蒼白如雲，鬢髮飛揚：「雲飛，無論你學了什麼妖術，今天都難逃一敗！」話落，雲石遙遙擊出一掌，看似平淡無奇，相隔數丈，卻宛如實質一般擊在了龍飛的胸口，後者還沒緩過神，這一掌奇重，龍飛頓時眼前一黑。

龍飛頭腦中閃過一個人影，頓時蘇醒了過來，一抬頭，雲石再次發力，龍飛心門一緊，雙手牢牢抓住了金頂的瓦片，此刻宛如一根雲針插在了一面墨綠sè的盾牌上，原來龍飛關鍵時刻，抽出了金頂的地氣，為己所用，以擋住了雲石這碎風破雲的殺招。

二人對峙，四周的銅鏡嗡嗡作響，鼓面震顫不已，氣勁縱橫，龍飛已是苦苦支持，此刻腰間一熱，龍飛恍然，老妖怪把它的內丹留給了自己，此刻內丹發熱，無非是老妖怪，提醒自己找機會服下內丹幹掉雲石。

龍飛單膝跪地，假裝不敵，一隻手卻悄悄從腰間掏出了那顆內丹。

就在龍飛要吞下內丹的時候，身後突然傳出聲音：「停，這一場，雲石贏了！」

話落，金頂之下都為之不解，龍飛雖然處於劣勢但還完全沒到認輸的階段，看樣子還是可以維持維持，怎麼突然就宣布龍飛輸了？

龍飛一臉無奈，轉過頭要狡辯，卻被圍場的四人中的一人氣場一震，癱軟在地。

慈航掌門緩緩站起：「本屆法華會三甲以生，第一名是慧成的徒弟雲石，第二名是慧舒真人的徒弟雲溪，第三名是慧中真人的徒弟雲江，雲江將加入法華會進修，雲石和雲溪還有雲飛，未時到戒雲堂。法華會就此結束，今朝之光輝，是昨rì辛苦的磨礪，希望眾弟子能效仿這三人，rì后將我雲梯劍冢發揚光大。」

龍飛還傻傻的坐在金頂上，抬頭看著雲石，他雖然是第一名，好像也不大高興，不過，他沒有看自己，而是目光灼灼的注視著金頂下一個空空如也的座位，長久的發獃，龍飛轉眼在看雲冰，臉sè蒼白，焦急的關注著身旁人，雲義此刻宛如失魂，慧秋真人也只是站了起來，沒有批評雲義，反倒和藹可親：「勝敗能兵家常事！那雲溪本不如你，心巧贏了你，你便要吃一塹長一智！」話落，慧秋真人起身離開。

雲通顛兒顛兒跑到龍飛身旁，把龍飛扶起來：「雲……雲飛師弟，你……你沒事吧，慧中師叔很兇，你別惹他！」

龍飛聞言才想到，剛才似乎有四個在金頂上維持秩序的傢伙，他們應該都是「慧」字輩的，怪不得剛才只是身體一動，就壓的自己喘不上氣，看來自己跟高手想比還是差的太遠，而在「慧」字輩以上還有「空」，「空」以上還有「慈」，想到這，龍飛不僅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和雲通一起從金梯上爬了下去。

見雲通下來，慧真真人立刻箭步過來，急匆匆的從袖中摸一塊絲綢替雲通擦汗，雲通一邊傻笑，一邊連連擺手：「師……師傅，我……我說的還行吧！」

「好，很好，累壞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慧真看雲通的眼神到是很赤誠，轉眼對著雲飛微笑道：「雲飛師侄，下山之後不要放棄，天大物博，正氣不屈，莫忘教條啊！」

龍飛聞言一呆：「下山？下什麼山啊？師傅沒叫我下山啊？難道師祖有任務教給我？」

慧真聞言一呆，長嘆一聲，緩緩搖頭：「雲淼你們初識相處不錯，你來說吧，為師見不得離別的事了，你們好好聊聊，為師還要回去照料常chūn藤。」話落，她帶著雲通離開了金頂。

和雲淼四目相對，人影竄動，金頂之下眨眼作鳥獸散，今年的法華會似乎在匆忙中結束了。

「雲淼師姐，你師傅剛才說下山是什麼意思？」

雲淼眼圈一紅：「你要被逐出師門了！」

龍飛聞言一呆：「為什麼，我又沒犯錯！」龍飛眼珠睜得溜圓。

雲淼聞言苦笑搖頭：「金頂之氣，橫縱祥瑞，與慈航師祖心靈相通，方才雲石那乃是凄雲術化境之後自悟的心法與變化，就連我師傅慧真真人都難接其招，你憑什麼能接的住，原因只有一個，你借金頂祥瑞之氣，慈航師祖的耀天鏡！」

龍飛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有一股奇怪感覺，似是感覺有高人相助一般，平時的地氣都樸實無華，而金頂之上不僅覺的力量無窮，而且就連氣息都格外出奇，但其中還有一股暴戾之氣，甚至剛才龍飛有想過一拳把雲石給打死，眼珠一轉，地氣不僅可以借，還可以搶，怪不得慈航師祖心急火燎的宣布雲石勝了，原來是怕我搶他的寶氣，上次大妖王說慈航師祖已經和天寶耀天鏡相通，也就是我私自使用了師祖的真氣，不過也不至於開除我吧。

龍飛聞言一臉無奈：「原來是這樣，無所謂，反正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雲飛師弟！」龍飛的身後傳來一個充滿磁xìng的聲音。

龍飛轉過身，眨了眨眼，恍然道：「雲溪師兄！」

雲淼眼珠一轉：「恭喜雲溪師兄，成功登上三甲，跟隨師祖前去蒼雲澗，前途無量啊！rì后也要多提拔提拔我們。」

「那麼無聊的事情，誰稀罕啊，雲飛師弟，在這我只佩服三個人，一個是老傢伙，還有一個是空幻真人，最後一個就是你了，連師祖的真氣你都敢偷，真有你的，不過，話說你那些歪門邪道的招式，怎麼想的。你沒看見，當時老傢伙的臉都讓你氣綠了。」

龍飛聞言苦笑：「我並非故意如此，而是……算了！」眼角瞥見金頂上還在兀自發獃的雲石，悄聲和雲溪道：「這傢伙似乎想和雲傲來一場公平的比試，之前他有沒有找過你啊？」

聞言，雲溪瞥了一眼雲石，仰天大笑：「雲傲這小子說好來看我比試的，結果還沒來，肯定是昨天輸棋，故意和我賭氣，誰料壞了雲石的好事！至於比試，人的一生時間如此短暫，為什麼要把多餘的時間花在無聊的人身上呢？」雲溪似乎一點都不避嫌，故意大聲讓雲石聽得到。

龍飛和雲淼聞言都是噗嗤一樂。

此刻突聞雲溪的身後有一個響亮的聲音，怒斥道：「雲溪，今天我定要和你較出個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