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離開

「可是……！」

「不錯！」公孫一龍面sè一寒：「幾十年前，妖王黃泉橫空出世，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妖力通天，聲稱一統妖界，被幾位鬼洞天最權威的妖族長老稱為是鬼洞天的福音，妖怪中的星辰，不滅之軀，不敗神話，不到十年，他一統鬼洞天，所有的妖怪都要對他俯首稱臣，擋者即死，幾位不願受命於他的老友，也都相繼被他送入鬼門，統一妖界之後，他又重新招賢，訓練軍隊，要向人類宣戰。」

龍飛眉頭微皺：「這個傢伙，我見過，確實厲害的不得了，小辮子師祖在本門可是地位最高，居然都難接他一招，可見此人的妖力，確實驚世駭俗。」

「妖怪都有弱點，但是他又似乎沒有弱點，甚至就連他的本體是什麼都不知道，在鬼洞天有一種謬論，說他就是狼瑤之寵「十禁龍餮」所化，但十禁龍餮乃是天地間一奇獸，擁有預知世間因果的奇感，與尋常妖怪不同，史上還沒有奇獸能修鍊chéngrén的說法，不過，黃泉又看似和十禁龍餮有莫大的淵源。」

龍飛眼神一亮：「我知道了，黃泉是十禁龍餮和一個人類或者妖怪生的，那小獸sè的狠，我見過他！」

公孫一龍聞言獃滯片刻，給了龍飛一腳，繼續說道：「相傳十禁龍餮認主十分奇怪，非七情六yù飽滿者不認，若遇到虛情假意的，它會對他吐口水，若遇到真情實意者，則會對其搖尾乞憐，逗那人開心。」

龍飛聽的瞠目結舌，天地間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玩意：「嗯，老妖怪，那麼我算不算七情六yù飽滿的人呢？」

瞥了一眼龍飛，公孫一龍摸了摸下巴：「你這小子見一個愛一個的，估計會被吐口水！所以，追求狼瑤的人，首要便是要過了，十禁龍餮這一關，要是這小獸不喜歡你，你就可以回家，就近原則了。」

龍飛聞言噗嗤一笑，既對公孫一龍的說辭感到可笑，又為公孫一龍感到悲哀：「可是說了這麼多，黃泉出世和貓無常又有什麼關係，還有，這裡面關王村什麼事啊？」說到這，龍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難道王村全村被屠，是黃泉乾的？」想到剛才公孫一龍所說，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報此仇，龍飛突然懂了，除了妖界之王，還有誰能如此，這能報仇之人也只能是現在的人寰界第一人吧。

聞言公孫一龍無聲冷笑：「恰恰相反，當rì我的親戚來給我報信，說是黃泉要劍指我蟲族，但我卻不信，後來又有妖將親來報信，說是受妖王之命前來通告，要戮我全族，起初我以為是因為雲梯劍冢的地圖，如果黃泉能從雲梯上安然無恙的下來，必然能穩固軍心，起初我想獻出地圖，但是他並沒有給我機會，當晚，全族一千多隻妖怪，全部死了，只剩下我和幾個好友，逃出鬼洞天！」

龍飛聽的目瞪口呆：「要殺你全家，還事先找人告訴一聲，讓你做好防備！」

公孫一龍是又氣又笑：「不錯，這就是一代妖王的氣魄，不知為何，我又恨這個人，又很佩服他。後來我逃出了鬼洞天，找到了貓無常，把雲梯劍冢的地圖，抄了一份，交給貓無常保管，同時，在王村住了幾年，沒多久，村民就走漏了風聲！」

「貓無常在王村，行醫治病幾百年，用自己的百年功力，換來了不少村民的幸福，她在王村就是謫仙一樣的人，貓無常也嫁給了一個樸實的村民，她們織布紡紗，這些年來相安無事，甚至貓無常還為村民生了一個孩子，因為妖怪和普通人的壽命有很大的不同，貓無常的丈夫已經是鶴髮白眉，貓無常卻還是如花似玉，後來有幾個蒼雲澗的弟子來到王村查探，被我的兄弟給殺了，結果不甚跑掉了一個，驚動了蒼雲澗，後來，黃泉也得知我藏在此地，黃泉一邊追殺我，一邊讓自己的親信滲入到人寰界，一邊又遊歷人寰界，在人寰界做些生意設立秘密的地點，以便開戰時裡應外合，同時，蒼雲澗的人傾巢出動，對貓無常實施圍殺，這件事無人知曉，當晚我藏在王村地下，因為村民們都甚是維護貓無常，為了避免村民泄露消息，以揭露蒼雲澗道貌岸然的猙獰面孔，所以整個村也被屠戮一凈，事後對外宣揚是九頭魚龍所為，而貓無常的兒子，被一名好心的雲梯劍冢年輕高手發現，不忍交給蒼雲澗的人，後來偷偷把男嬰藏起來，帶回了雲梯劍冢，這名年輕的高手叫慧羽。」

龍飛聽完眼神迷離了一下：「難道，這個男嬰就是？」

公孫一龍笑了笑：「貓無常，天生銀髮，當年在妖界極負盛名，狼瑤對於普通的妖怪來說只能是一個傳說，貓無常卻不一樣，本體乃是一隻可愛的小白貓，當你說雲傲銀髮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是他！」

龍飛嘆了口氣：「想來，一定是慧羽師伯編了一個故事，結果雲傲一心只想報仇，錯殺了九頭魚龍！」

「不錯，雲傲這小子也真是個人物，不愧是貓無常的兒子，九頭魚龍那玩意對付起來，談何容易，既然是貓無常的兒子，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不能在讓他有任何差池。」

龍飛一臉不屑：「是內心過意不去吧你！見死不救！」

公孫一龍這次卻沒有動怒，反而難能的嘆氣了：「我身負血海深仇，如果我死了，我全族的仇誰來報，貓無常視我如兄，蒼雲澗的人該死，黃泉更該死！其實，讓你跟隨慈航，也是我個人的計劃，一旦人寰界和鬼洞天再次開戰，蒼雲澗必然首當其衝，蒼雲澗高手如雲，但卻敵不過十萬妖軍，更何況還有萬人敵妖王黃泉。」

龍飛恍然大悟：「老妖怪，你隱忍多年，功力也不弱，如果恰在雙方都損失慘重的情況下，坐收漁利之利，便可一舉兩得，一箭雙鵰，而我此去就是要挑撥開戰，順手推舟，給蒼雲澗加點壓力，但是我人微言輕，不見得有用啊！」

「這到是沒關係，明天你就要啟程去蒼雲澗，這個地方我又不能藏太久，如果一路尾隨你，又難保逃過兩個絕世高手的感知！更何況離開此地，很難找到比這更好的藏身地點，可能很快又會泄露行蹤。」

「為什麼不能藏太久，這個地方很安全啊！」龍飛一臉迷茫。

公孫一龍搖搖頭：「這兩天有一個高手，以意識和我交手了多次，我二人不分高下，想不到雲梯之內有這麼多高手！」

龍飛聞言一呆，想到今天法華會，空幻所問，頓時心中一動：「是，是空幻，今天法華會出題的時候，他問我，如果有一個妖怪對你很好，你會不會殺他，一定是他！」

公孫一龍聞言不但沒害怕，反而仰天大笑：「原來是這個老傢伙，聽聞此人，作風極正，為人剛正不阿，年輕的時候，因為一起和斷魂窟的人去捉妖，後來得知妖怪懷了孕，結果空幻這老傢伙是堅持不除妖怪，後來斷魂窟的人也就偃旗息鼓，因為此事，至今斷魂窟還對雲梯有芥蒂。」

龍飛聞言點了點頭，心道：這空幻真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原來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可以在此長住久居，雲梯兩大高手走了，肯定由此人代任掌門，相信明rì，此人便會親自登門造訪，你這小子，今天露了一手龍武真訣，嗯……真不怎麼地！」

龍飛聞言，頓時傻眼：「我說老妖怪，你也不能這麼打擊後輩吧，我可是用盡了吃nǎi的勁兒了。」

「這法術虛則修身，實乃修心，我已經將心法抄下，交給了敖月，你帶著敖月，遇到什麼不懂的，記得把敖月放出來，你們好好研究，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相思蕊加上美麗的敖月公主，換回我老妖怪的內丹，你真是賺大了。」公孫一龍伸出一隻手，粗大的右手捏著一個纖細香囊般的花蕊。

看著這一幕，龍飛心中一動，眼圈一紅，曾經何時，龍飛多麼需要一隻這樣的手，粗實厚重，像是父親，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龍飛突然轉過頭：「老妖怪，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聲音哽咽了一下。

情知龍飛又要哭鼻，公孫一龍一臉無奈，沒有給一腳，也沒有當頭暴打，沉穩的聲音帶著戲謔：「想要什麼？」

「要保重，黃泉追來，一定要藏好，不能讓他抓到你，還有，你答應我的，幫我教訓小胖子，要等我回來，絕對不準出事！」聲音不斷的哽咽著，轉過身去。

公孫一龍沒有說話，雖然龍飛是背對著他，但似乎也能感受的到這隻妖怪此刻內心的激蕩，這是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無知的傻小子，和經歷飽滿看破人生的老男人，一個渴望得到父愛卻不可能得到的期望和一個將生命寄託於他人的希望的交織。

見公孫一龍沒有說話，龍飛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攥著滾滾發燙內丹的右手在公孫一龍粗厚的左手上使勁的一拍，左手把相思蕊搶了下來，撒腿就跑。

龍飛跑到山腰。

「臭小子，掙點氣，別出去給我丟人！」公孫一龍這聲音，氣貫長虹，在雲梯的山間回蕩。

初識的幕幕，在龍飛腦海回蕩。

毫不留情，中年男子照著少年的腦袋就是一拳：「我它媽問你這是哪？」

「你它媽不是不讓大聲說話嗎？」

中年男子聞言大笑，卻被少年趕緊上來捂上了嘴，後者躡手躡腳的道：「你不要命了，要是大師傅來了，十個你也不夠他打的！」

一個個溫馨的畫面徘徊在龍飛的腦海，但他卻一直沒有回頭看，直到跑到很遠很遠，才回過頭，一個孤單的身影還兀立在木屋旁，遙遙望著，龍飛停下，看著公孫一龍，悄聲道：「謝謝你，老妖怪！」

山下的公孫一龍，悄然自語：「臭小子！」

起點---.du8du8.-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a><a>手機用戶請到m.du8du8.-閱讀。</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