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蹤不到他
顧星文拿著手機，看完自己扮演的mr.zero那段「精彩宣言」后，顫抖著放下了手。
幸虧周圍環境夠暗，再加上突然出現了一種形似大型犬的黑霧怪，慌亂中才沒有人注意到他近乎菜色的臉。
如果用三個詞來形容顧星文現在的心情，那就是——地鐵，老人，手機。
鬼知道這段鏡頭他錄了多少次，被要求做那些羞恥的動作，現在居然還在全球人面前播一遍，此時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地縫在哪？
能鑽進去再也不出來嗎？
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旁邊不遠處一個女生被黑霧犬撲倒在地，瘮人的撕咬肉體和慘叫聲傳入耳中，卻沒讓顧星文的表情產生什麼太大變化。仟韆仦哾
其實從三天前地獄遊戲管理員系統突然出現后，他就被告知了許多關於地獄遊戲內容的信息。
包括玩家在遊戲中隨時可能喪命，和全球第一批玩家出現的事。
只是沒想到，自己居然被抽中，也在第一批玩家之內，有點哭笑不得，真是造化弄人。
「救，救救我..」
眼看身旁的女生被咬死，臨死前還向自己伸出手祈求去救救她，顧星文卻沒有上前，沉默地閉上雙眼，轉頭離去。
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說不定真的會忍不住上去救那個女生。
但現在他是這地獄遊戲的管理員，知道的信息比其他人多上太多。
而正因為所知情報過多，他心底能無時無刻地感受到那份沉重。
毀滅吧，累了。
除去管理員的身份，顧星文清楚現在沒有屬性加成的自己鐵定打不過這怪物，上去也等於送人頭。
雖然恐怖的場景近在咫尺，但是他這個人向來理智佔領上風，還不如趁著這怪物沒注意到自己時，趕緊離開。
畢竟系統說過了他遊戲中死了後會復活，就代表他同樣會死在遊戲中！
顧星文，還是想活下去。
直接跑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處教學樓內，在昏暗的走廊中快步沖向男廁所，然後「嘭！」地關上門。
既然說要存活到天亮，現在外面一片混亂，不如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比較好。
就在顧星文關上門的那一刻，系統界面不識時宜地彈了出來。
【全球地獄遊戲降臨成功，第一批地獄遊戲已開始，請管理員前往總控制室】
同時，那熟悉的黑色漩渦再次出現在顧星文的身側，展開一個僅供他通過的入口。
...
窗外校園大亂，不知究竟有多少只黑霧犬在其中出現，人們四散奔逃，可他們的速度根本不敵那爆發力極強的怪物，沒跑出多遠便被追上，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時間，漆黑的風暴中心竟染上了層淡淡血霧。
血腥味在擴散，不斷刺激著怪物們的神經，讓它們興奮異常，變得更加嗜血狂暴。
原本代表著陽光和希望的校園，竟在此刻化為了充斥著絕望的人間煉獄。
而此時風暴外部，沒有參加新手遊戲的人幾乎都傻眼了，他們呆愣地看著天空屏幕上播放的一幕幕慘劇。
忽然，某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在看到其中一個屏幕上，有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男人被驟然縮小的房間擠為碎末時，當場癱坐在地，崩潰地嚎啕大哭起來。
那是她剛結婚兩個月的丈夫，上午她還在為男人準備豐盛的早餐，而現在對方就慘死在自己眼前。
「真的，這都是真的...真的...」
有人喃喃開口，抖如篩糠。
天空中屏幕實時播放著的慘烈場景無不在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有力地一下又一下擊碎他們過去建設起來的精神防線。
可是他們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位於風暴中心的人以各種方式慘死當場。
人類的力量在地獄遊戲面前太過渺小，沙礫就算妄想也不能填平汪洋大海。
與此同時，赤龍一號城，赤龍集團防禦科總部會議廳。
「啪啦！」
玻璃杯被猛地摔在地上，因為用力過大而摔為碎片，有不少濺在了面前男人的臉上。
那人皺了皺眉，卻沒敢發作。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都多久了，還沒鎖定到那個什麼zero的位置嗎！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勃然大怒吼向其他人，見周圍沒人回答他，氣得又抓起另一個杯子摔在腳下，咬牙切齒。
「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入侵赤龍集團最高級別的網路防禦牆，你們知道這是多大的恥辱嗎？這麼大的事以後絕對是要被載入史冊的！"
"現在好了，天空上那些該死的屏幕關都沒地方關！讓下面那些普通公民看到這種畫面你們知道這是多大的影響嗎？你們不知道！」
「人家都騎在咱們頭上拉屎了，你們還一個個在這裡給我閉嘴裝死，平時集團給你們那麼好的條件培養你們這些所謂的精英，那麼高的待遇養著你們，現在連一個最基本的定位都做不到！都他媽辭職別幹了！」
說罷，中年男人直接拍桌站了起來，嚇得周圍其他人全部趕緊跟著站起，想上前勸阻他。
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青年上前攔住那中年男人，神情急切：
「部長，我有話說！」
事態已經非常嚴重，自從那個面具人出現后，整個赤龍集團的高層就已經高速運轉起來，強大的帝國集團全部鎖定同一個目標——地獄遊戲管理員mr.zero。
集團歷史中，其實也有想推翻集團統治的反抗者存在，可是在集團面前連一個浪花都沒能翻出來，統統被扼殺在搖籃里，下場極為凄慘。
可就在今天，這個管理員mr.zero突然出現，就連集團最高領導人家電視里都是他的影像。
這無疑就是在抓著集團的領子打他們的臉，從來沒有如此被羞辱過！
高層震怒，誓要一天之內拿下遊戲管理員mr.zero，可是他們剛展開行動時，就卡在了第一步。
「其實我們已經通過防禦牆反追蹤系統嘗試追蹤他的位置，只要他這段視頻發出的位置在藍星的任何一個角落，就算是在大洋中心我們都能立刻鎖定！可是...」
青年說到這裡，推了推眼鏡，面露難色。
「可是什麼，快說！」被稱作部長的中年男人吼道。
「可是我們卻發現，追蹤過去的目標根本在藍星不存在！」
說到這裡，男人臉色變得很差，彷彿他數年以來身為精英建立起的信心終於被打碎，極為不甘。
「不存在？什麼意思？」
「不是假地址，也不是空白ip，所有信息追蹤到大氣層的高度，然後被全部中斷！」
「大氣層？這麼說這人躲在高空？」
中年男人摸著下巴，可是以現在的科技水平來說，能在那種高度滯留的飛行器基本不存在，難道是通過衛星？
「也不是，其實不光是防禦牆，咱們的手機電腦，都分別鎖定在了每個設備上層的高空，所以說這世界上能鎖定的ip不計其數，這個mr.zero可能根本不存在。」
「他也許只是某個神秘勢力生成的虛擬形象，其實根本沒這個人！」
年輕男人解釋道，這回換成那中年男人面露驚愕，他立即轉頭，目光死死鎖定在身後巨大的屏幕上。
屏幕中，戴著羚羊頭骨面具西裝男的照片被放在正中央。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又彷彿在嘲笑著這群弱小人類的愚蠢與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