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出錯的記憶，時間老人
等到華千容邁步進入大殿，看到滿地血沫，面容大變。
她以為有敵人潛入了靈殿之內，襲擊剛剛出關的沈翎，屬於巔峰大聖的磅礴元力瞬間席捲整座大殿。
「華前輩，沒事。氣急攻心而已。」沈翎平淡的拭去嘴角鮮血，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而銳利。「和我說說，他們，都是怎麼走的。」
華千容看了看滿地的血沫，又看了看密密麻麻的靈位，嘆了口氣，開始緩緩講述這些年遭遇的硬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殿外的陽光逐漸黯淡昏黃，一抹血紅的殘陽順著大開的殿門穿入殿堂，染紅青磚的同時，也將整牆的靈位染的血紅。
華千容的故事已然說完，沈翎緩緩起身，高大的身軀猶如一柄利劍將血色殘陽撕裂開來。
「這些年辛苦你們了。」他邁開大步，徑直朝殿外走去。
華千容起身想去追，剛跑兩步便緩緩停了下來。
她雖然和沈翎接觸的不多，但窺一斑而知全豹，此時此刻沈翎出去肯定是要做些什麼。
她追上去又能如何？勸說，亦或者阻撓？
想到自己和朱伍等人將一座座靈位送入這裡時的心情，華千容突然釋然了。
就在此時，沈翎愈發急促的腳步突然停滯，他緩緩轉過頭，皺著眉頭再次掃視過一座座靈位。
越看沈翎的眼神越是奇怪，最後直接反身又回到了靈殿之中。
「額，主上。您在看什麼？」華千容略微奇怪問道，這裡的靈位雖然多，但對於他們這個境界的人來說，只要一眼便能輕易記住，根本沒必要反覆觀看。
「除去逝去之人外，剩餘之人的去向林眾都已經和我彙報過。可為何，沒有法戒的名字？」沈翎問道。
法戒？
華千容臉色有些迷茫，似乎並不知道這個名字。
這讓沈翎有些意外，當初在舊界之時，因為華千容的絕艷美貌，法戒不止一次前去騷擾，差點被華千容一記手印給活活拍死。
無論如何華千容也不該出現這種表情。
「你，不記得法戒？」沈翎微微眯起了眼睛，追問道。m.
華千容沉思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主上，這法戒，何許人也？我為何會認識？」
這回答讓沈翎心頭暗驚，華千容可是巔峰大聖，整個諸天力量體系之巔峰人物，以她神魂的強度，哪怕只是隨口一提也會被牢牢記在神庭之內，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忘記的。
除非，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間篡改了她的記憶，將關於法戒的所有記憶徹底抹除。
而此時沈翎也反應過來，如若不是今日悼念逝去之人的心情勾起了過去的回憶，沈翎恐怕也記不起還有法戒這麼一號人物在！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沈翎臉色愈發陰沉，顧不得給華千容解釋，一步跨出身形便從靈殿中消失不見。
仗著極快的身法，沈翎迅速出現在幽冥域各處。
九年，陳照先，陳琪，林眾乃至最初跟隨法戒的幾名御龍衛，沈翎問了所有人同一個問題。
你，還記得法戒嗎？
得到的結果讓沈翎如墜冰窖，和華千容一樣，所有人對於法戒的記憶全部消失。
法戒，彷彿憑空消失一般，連帶著他遺留在這個世界的所有軌跡盡數消失不見。
「難道是我的記憶出錯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沈翎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閉關的太久，臆想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但很快他便將這想法否定，自己的記憶絕不會出錯。
沈翎仔細回想關於法戒的記憶，許多細節仿若霧裡看花一般，朦朦朧朧，沈翎甚至記不起自己是在什麼時候結識了法戒，又是在什麼時候將法戒收入帳下。
唯一能記得的只有一件事，法戒，很不簡單！
然而無論他如何去細想，記憶始終像是毛月亮般籠罩著一層揮之不散的迷霧，就在沈翎無奈準備放棄之際，一個聲音猛然在他耳畔炸開。
「主上何必抓著我不放，貧僧只是一個小人物，一個做錯了事的小人物。」
沈翎眼前的迷霧豁然散開，關於法戒的記憶猶如潮水般一涌而上，直至匯聚到和法戒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
也正是在那時候，法戒第一次袒露了心聲，說出了他只是想彌補一些錯誤的話語。
「彌補錯誤？殘缺的記憶...還是說，這段記憶本就不該存在！」
沈翎雙眸驟然亮起，太極真罡旋身而起，匯聚於右腿之上。
一步踏出，虛空震蕩，沈翎一聲爆喝猶如旱地驚雷般炸開。
「時間老人，給我出來！」
嗡！！
話音剛落，整個世界豁然停頓。
因為太極真罡爆發而引起的虛空波動盡數懸停不動，沈翎甚至能看清波紋漣漪中的褶皺。
時間老人依舊還是滿頭白髮，一身白袍的造型，臉上的迷霧模糊無比，根本無法看清真容。
「武聖大人，呼喚老朽，可是有事詢問？」
時間老人似乎對沈翎的呼喚並不意外，亦或者說，他早就習慣。
每一個呼喚他名號之人，都是想從時間長河中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沒有例外。
然而這一會，他失算了。
沈翎並沒有開口詢問，只是死死的盯著時間老人的臉，一雙虎目神光隱動，彷彿能看穿一切。
時間老者也不急躁，他掌控時間長河，遨遊在過去，現在和未來，他不缺時間，更不缺耐心。
「告訴我，本不該存在這個紀元的人，為何會跨越時間，跨越空間，降臨於此？」
許久，沈翎緩緩開口。
時間老人沉默搖頭，他知道，但他不能說。
「那換一個問題，法戒，妖帝，還是我。本不該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對嗎？」
沈翎的目光更銳利了，隱隱之中帶著一絲凶意。
時間老人再度搖頭，只不過這次，他搖頭的頻率變慢了，甚至隱隱伴隨著一聲聲輕嘆。
沈翎深吸一口氣，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法戒，其實就是你在這個紀元的分身。原本薛青才是鎮魂塔的擁有者，而我，只是法戒一個失誤引來的意外。對嗎？」
隨著太極真罡的浮現，沈翎周身開始閃爍玄色光紋，十二血鼎破空而至。
血色長刀悍然出鞘，懸停在時間老人的脖頸之上。
「回答我，時間老人！亦或者說，法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