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逐漸理解了一切！
羅侯仔細端詳著蠱仙的甲片。
如果這甲片真的是蠱仙用自身精血祭煉的話，那他看到那團血光無疑就是蠱仙的精血。
心似雲煙，身如遠山，技近乎道，法若乎天。
石崇對蠱仙的評價，羅侯可是印象相當深刻。
一千塊甲片一千個字，一字一法門，千種法門，千種道韻。
毫無疑問，蠱仙是天才中的怪物，常人根本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如果他能吞噬蠱仙的精血，並像金蠶分身一樣利用其轉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也許就能夠獲得蠱仙那超人的悟性天賦。
羅侯眼神火熱地盯著自己手中的甲片，他要將裡面那團精血取出來。
雖然他沒辦法摧毀甲片本身，但他有千里眼和隔空取物的咒術。
既然他能夠隱隱看到那團精血，說明這甲片本身並不能完全阻隔它的咒力。
龐大的靈壓散發出來，如同無形的巨人出現在狹小的空洞中，帶給人窒息般的壓迫感。
羅侯將全部咒力集中在千里眼中。
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粗大的血絲頓時布滿整個眼球。
他將自己的力量壓縮到極致，捏成一根鋼針刺向手中的甲片。
這是他不斷將咒力透過封印才摸索到的技巧。
通過極致收縮瞳孔，咒術的穿透力可以被千里眼瞬間提升數倍，這也是他的一個隱藏殺手鐧。
隨著咒力的不斷加強，羅侯感覺非常難受。
甲片上雖然感受不到一絲靈力，但確實有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護持。
那就是石崇所說的「道韻」，只有將道法領悟到極高層次，才能夠施展出來的力量。
讓他難受的地方在於，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用一根針，妄圖去刺破茫茫江河。
江河不語，浩浩其勢，所有的力量都被其所包容，化解。
羅侯雖然能夠隔著清澈的水面望到河底，實際上卻難以觸及。
別說是一根針，他就是拿著一把刀，也無法在江河上留下一絲划痕。
這不是力量大小的問題，是道法境界上的差距。
一切努力都徒勞無用。
蠱仙穿著一千塊這樣的甲片，他的道法境界究竟高到了什麼層次？
羅侯心中苦笑，在耗盡所有力量后，覺得異常不甘。
就在這時，甲片突然發出一陣血光，上面那個「咒」字猩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
什麼？
羅侯只是看了一眼，眼睛便感到了烙鐵灼燒般的劇痛。
啊啊啊！
他趕忙移開視線。
然而甲片上的咒字已經消失了，一個猩紅的咒字印在了他的瞳孔里！
幸好，什麼危險的異變都沒有發生，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猩紅的「咒」字也很快在瞳孔中淡化不見。
這是……蠱仙的精血！
羅湖愣了一下，然後發出無聲的大笑。
一根針雖然不能劃破江河，卻可以釣出江河中的大魚。
不知道為什麼，
這甲片中的精血竟然與他的千里眼咒術發生共鳴，就像魚咬住了魚鉤一樣，跟著他的咒力跑了出來！
想到蠱仙深不可測的境界，羅侯下定了決心。
一定要得到……蠱仙的天賦！
失去精血的甲片直接變為了一塊廢鐵，被羅侯隨手扔掉。
蘊含著道韻的血液從瞳孔擴散，最後流入大腦，與他的血肉交融，煥發新生。
「呃呃呃啊啊啊！」羅侯痛苦的彎下身。
他之前從來沒有嘗試過對大腦進行改造。
這種脆弱部位的異變比他想象中還要痛苦得多。
不斷有新的血肉在他的腦中生成，然後去除其中無用的，保留有用的。
直到新生的神經細胞與舊有的連通在一起，大腦的改造徹底完成。
當羅侯再次直起身，他眼中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空氣中飄蕩著法則的碎片，泥土中埋藏著咒術的殘渣。
一切無形仿若有形，一切玄奧仿若常理。
就連自己的肉身，經脈穴位中也蘊含著數不清的能量秘藏。
從這裡羅侯就知道，蠱仙必然也是一位武道至強者。
現在再從地上拿起書翻看，
剛才覺得疑惑難懂的地方，現在稍一思索，就茅塞頓開。
羅侯興奮地翻著書頁，凡是被他看過的內容，就像印在腦子裡一樣，感覺永遠不會遺忘。
之前用了三四個時辰，才不過看了十五頁書，就這樣還有很多未琢磨明白的地方。
現在則是一目十行，速度比他前世看小說還快。
而且一看就懂，一學就會，舉一反三，一通百通。
之前感覺深奧繁雜的巫法蠱術，現在就像加減乘除一樣簡單直白。
這就是凡人與天才的巨大差距。
巨大空洞中「嘩啦嘩啦」的翻書聲不絕於耳。
一個三米高，長著數條觸手，有著一隻猩紅大眼的怪物立在空洞中央。
他身邊的地面鋪滿了蠱術和巫術秘籍，幾條觸手揮動不停，同時翻著七八本書。
每條觸手的末端都有一隻靈動的小眼睛一眨一眨，一邊翻書就一邊將內容看在眼裡，錄入腦中。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羅侯現在的感受，那就是「太棒了，逐漸理解了一切」。
過目不忘，一心十用都輕而易舉。
為了加快效率，他還在每條觸手上催生出了一隻眼睛。
簡單的法術一學就會，信手拈來，稍微複雜一點的就多看兩眼，也能使出。
輕鬆到就像是他原本就掌握了這些技能，現在只是重新回憶起來。
如果學習就像打遊戲刷怪肝經驗一樣簡單，誰又不願意肝呢？
羅侯現在頗有點廢寢忘食的感覺。
不過，雖然這些巫法咒術相當陰毒詭異，但大多數其實不如靈蠱的詛咒直接有效。
從殺人的層面來講，實在是有些過時了，屬於被淘汰的技法。
從這個事實來看，開創了蠱術的蠱仙，確實是驚才艷艷。
真正對羅侯有用的，也是他最關心的，還是其中關於陣法的部分。
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羅侯感覺自己的殺戮欲和飢餓感都暫時被遺忘了。.
他完全沒有發現，一個透明的「咒」字如同幻影一般，在他的瞳孔中一閃而逝，顯得詭異又神秘……
第二天早上，石崇被羅侯叫了過來。
羅侯問了他一個關於天時和星相對陣法威力影響的問題。
石崇感到相當意外，但還是依照過往的經驗，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隨後兩人以此為開端，展開了對顛倒乾坤煉魔大陣的一系列討論。
讓石崇感到震驚的是，羅侯雖然明顯沒有實踐經驗，知識儲備也十分有限。
但對於陣法相關的部分基本理論，竟然有著自己相當深刻的理解。
甚至某些看問題的角度，都能給他以很大啟發，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但他差點以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有著幾十年經驗的陣法宗師。
當他忍不住詢問的時候，卻被告知對方確實只是一個初學者。
最後，石崇帶著對自我的深深懷疑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