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干不掉的男主
沈悅被安排在離囚犯較遠的牢房,正巧就在白衣公子對面。
整天看著白衣公子如常練字,看書,下棋,吃飯,以及他玉樹臨風,清瘦高挑的背影,卻不見他收了錢財,替人消災,惹惱了沈悅。
沈悅在角落找來一顆小石子兒,朝對面扔了過去:「喂,你到底什麼時候行動!?」
石子兒落在白衣公子腳下,他眼風一冽,拾起石子兒,隨手一扔,石子兒轉瞬即逝地從沈悅的眼角擦過,鑲進牆壁。
白衣公子聲音翛然冷透:「你敢命令我?」
「為何不敢?」沈悅盯著牆上的小石子兒,強忍住驚嚇,道:「你收了錢財,就得替我消災!」
「你可知,我是誰?」
白衣公子側臉,餘光掃視沈悅,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凌厲的光閃過。
是誰?
一心就只想找人幹掉關珩的沈悅,哪會對只露背影的角色感興趣?
聞言,只見她,臉緊貼著冰冷的鐵柵,隔三四米的距離,粗略地打量一番后,無謂道:「你是誰不重要……」
出乎意料的是,沈悅話還未說完,白衣公子竟搶先應了一句:「甚好!」
這是什麼腦迴路?
背影殺手,成功地引起了沈悅的注意!
——
亥時一刻,沈悅在靠著冰冷的牆壁,睡的迷迷糊糊,或許是因為心裡惦念著背影殺手今晚的行動,猛地一下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張清秀俊逸的臉蛋。
嚇地沈悅尖叫幾聲后,往旁邊靠了靠,驚魂未定。
白衣公子,神出鬼沒竟從對面移動到沈悅的牢房裡,他也絲毫沒有給沈悅反應的機會,點頭示意后,身後的兩個黑衣人手下便身後襲擊敲暈她,並帶走。
待到沈悅醒來時,黑衣人正拖著她,施展輕功在房頂上蜻蜓點水般飛來飛去,眼神恍惚看見前面一身白色長衫,隨意束起的烏黑長發,懸浮在高空之中,宛若天人。
那一刻,竟有些迷離。
沈悅識出白衣公子,後背的疼痛感隨即而來,狠狠呵斥正拖著她來回折騰的黑衣人:「不是讓你們去殺關珩嗎?帶著我在屋頂上飛來飛去,玩雜技呢?」
「唉,我問你們話呢!」
黑衣人沒搭理她,繼續飛,沈悅則惱羞成怒,試圖掙脫他們。
奈何,黑衣人忍受不了她的撕咬抓扯,一放手,她便從高處落了下去,這場景很熟悉,像極了當初從高處摔下,與關珩的那次死亡之吻。
沈悅這一摔,整個人撞破青磚瓦,跌進一男子房間,巧了,正是關珩。
關珩反應迅速,全身而退,然而,沈悅快要重重摔下去,她也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腳下卻突然多出一條繩索,將她懸在空中。
聲響巨大,正在前院整頓巡邏侍衛的李煜,如疾風如閃電般破門而入,且要對不速之客動之以刑時,關珩身著銀灰色錦緞寢衣,伸手阻攔。
「少爺,」李煜愣神不解,「這刺客……」
關珩一眼識出沈悅,笑悠悠打趣:「你若殺了,是想讓我今後獨守空房?」
「屬下不敢!」李煜惶恐,定睛瞧了瞧倒掛著的少女,收起利器,「屬下馬上將沈家小姐救下來!」
「不必!」
關珩再次阻攔,露出意味不明地輕笑,「她神通廣大,呆在牢房裡也能深夜來訪,想必無需旁人幫忙。」
主動投懷送抱,又深夜來訪,這沈家小姐果真不是尋常女子。
「你是傻缺嗎?」
沈悅倒吊著,血液一股地全沖腦門,漲紅了臉,喊著,「趕緊放我下去!」
正當他們的視線都落在沈悅身上時,突然,白衣公子與黑衣人從窗戶而入,趁其不備,直接將劍架在了關珩的脖子上,李煜立即從腰間掏出劍與其對峙,竟也被身後的黑衣人偷襲。
「老實一點,否則刀口見血……」
白衣公子表現的殘暴不仁,兇狠毒辣,但聲線卻透著一絲捉弄於人的喜悅。
李煜額頭的青筋暴起,緊拽拳頭,關珩卻彷彿識出對方身份,淡若無事,泰然處之。
「我還以為你們逃了……」
悲喜交加的沈悅,看著白衣公子與黑衣人,忽然明白為何他們故意帶著她在關府盤旋半天的原因,原來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白衣公子看著倒吊的沈悅不停地晃蕩,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道:「現在,你可滿意?」
「別廢話,一刀索命!」
沈悅臉通紅,在自己的脖子示意劃了一下,動作利索且麻利,言語堅決且不猶豫。
關珩穩如泰山,好整以暇地睨著沈悅:「為何要殺我?」
系統要我殺你,那自然有殺你的道理吧!
這問題問的沈悅心情愉悅,晃蕩著身體,還寬慰起關珩:「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嘛!再說了,你不也有經驗了?」
難道想要回到現實世界,是娶女主,是讓她新婚之夜殺了自己?
「不過……」白衣公子故意將鋒利的刀口進了一寸,隨後,又狐疑地看向沈悅:「我也好奇你殺他的理由是什麼……」
「這你管不著!」
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這個系統的設定吧?
「那好……」
說著,白衣公子無畏地聳肩,又緩緩讓刀口遠離關珩脖子。
「我說!」
情況緊急,沈悅擔心白衣公子收手,關珩又知自己要殺他,肯定是會當場被他反殺,於是,只好硬著頭皮胡說八道:「關家小爺強搶民女,逼迫我嫁與他,可我早已心有所屬……」
「強搶民女?」白衣公子一臉興味看向關珩,「逼迫女子嫁與你?」
「何來逼迫?」關珩神色坦然,「沈家小姐難道不是自願以身相許!?」
怎麼?
看來儼然已經忘了當日為了活命,如何低聲下氣求自己娶她了?
關珩想起李煜揣測的那句話,意猶未盡道:「照此說來,娶沈家小姐也是有私心,可曾聽說,某些面目猙獰者能辟邪祟?!」
關珩的話讓沈悅大驚失色,下巴都快脫臼:「你當我是鍾馗啊?」
what?
這狗男主居然說我面目猙獰!
就該千刀萬剮!
再怎麼說,十八線摸爬打滾的女明星,也是靠顏值征服廣大網友的好嗎?m.
「我可得說句公道話,雖說關家小爺需要辟邪祟,可沈家小姐容貌也算傾城,自有一股輕靈之氣,很是獨特。」看出端倪的白衣公子,眉宇間添了抹戲謔,一副看戲的嘴臉,追問沈悅:「不知沈家小姐,心上人是何人?」
沒想到啊,自己這幾日被黎霆關在牢房消息閉塞,一向不近女色的關家小爺竟也學著這般無賴的勾當?
沈悅倒吊著,腦袋一熱,如今也不知安排誰是心上人,腦海里忽然浮現出大夫人與沈雪的對話,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黎府公子……」
沈悅話還未說完,白衣公子震驚到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黎府公子?」
「對。」沈悅不知黎府公子為何人,也就應付了事,學著大夫人講話的語氣,有模有樣,「黎府公子,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他爹是北城赫赫有名的黎大將軍,比那病秧子的關家小爺強多了……」
明明不在乎沈悅心儀與誰,娶她也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可當她拿關珩與黎簫對比時,他黑沉著臉,竟一言不發。
白衣公子則喜形於色,瞧著關珩臉色暗沉,反而看戲的興趣更濃烈。
「這麼一來,關家小爺逼婚在先,姑娘又心念黎府公子,便雇兇殺他?」白衣公子又朝稍顯失魂的關珩奇怪地笑了一下,「孽緣啊!」
關珩以一種微妙的心態保持了沉默。
沈悅被吊著難受,咬緊下嘴唇:「行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殺了他,放我下來吧!」
「但是……」
說著,白衣公子走向沈悅,又將手裡的劍扔給一旁的黑衣人,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她:「我突然又不想殺他了。」
「為什麼?」
白衣公子突然變卦,給了沈悅一記驚雷。
沈悅氣地盪了幾下,在半空中搖晃:「你收了我的錢財……」
「你可知雇的殺手是誰?」關珩問。
此時,沈悅臉上浮現出悲喜不定的神情,確實不知白衣公子是誰,昨夜在牢房,就應該問清楚身份才是。
「我也著實好奇,什麼樣的人能花錢雇心儀之人殺未來夫君?」
這麼一來,關珩不動聲色的點明黎簫的身份,更是激起了黎簫的好奇心,「關家小爺,看來,鬼門關前走一遭,鐵樹開花,腦袋也靈光了一些。」
「連你都能看明白的把戲,我若再裝傻,也說不過去。」
關珩毫不客氣地回懟。
「關珩,剛剛你可差點死在我的刀口之下?!」
白衣公子黎簫迅速醞釀狀態,回到平日一貫的模式,懶懶散散,「在傾慕我的女子面前,能不能留點顏面?」
關珩本就無關痛癢沈悅是否真的傾慕於黎簫,那句話,卻無故讓他手心漸漸泛起了熱度。
「可惜了,你若今夜殺了我…..」關珩板著一張臉,「黎大將軍定會讓你入族譜……」
一提黎霆,黎簫臉色暗沉,隨後,又故作輕鬆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道:「這倒也是,只要你和你爹多活一天,我就是黎霆眼中的逆子!」
「那你為何不殺?」關珩反問。
「因為我想看你娶她,而她又想殺你的戲碼,甚是有趣!」黎簫也瞧出異樣,又用輕佻地眼神打量一番沈悅,繼續說:「不如,今夜我將她留給小爺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好?」
一番對話,聽下來,沈悅慌了神,倒吊著使勁兒晃蕩:「誰敢動我,我非扒了他的皮!」
這到底什麼操作?
不會還要我痛失清白之身?』
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的鬼系統,關鍵時刻從來都不在!
關珩也聽出黎簫話裡有話,餘光掃了一眼沈悅:「不必急於一時。」
「強扭的瓜不甜?」黎簫笑了笑。
——暗示此女子心儀之人是自己。
關珩眼眸暗了一瞬,回應:「但是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