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18番外:並盛高中二三事
並盛高中部的食堂在寒假終於竣工。
這意味著在新年過後,近朝顏在午休時間門就能去並盛食堂吃上熱乎乎的食物,而不是跟自己冰冷的便當做鬥爭。
她在寒假期間門瘋狂打工,也就只有十一月底和小近一起度過了跨年夜,等到即將開學時,放假的小春她們想約著她一起去義大利旅遊,順便找澤田綱吉打雪仗,聽說彭格列還可以報銷她們來回的路費——
京子、小春、一平都去了,庫洛姆據說是之前跟著六道骸出了任務,後來又隨著澤田綱吉留在了義大利的黑手黨學校,這次她們都去義大利碰面,應該還挺熱鬧的。
但近朝顏想到打寒假工能得到的報酬,忍痛拒絕這趟出國游。
本來聽見彭格列消息,以為能在這次的聚會裡見到這位傳聞中雲守夫人的迪諾、尤尼、白蘭等人:「……」
迪諾專門打了個視頻電話給同樣沒參加這次活動的雲雀恭彌,語重心長、痛心疾首地問他:
「恭彌,你怎麼回事?你怎麼在讓你未來老婆打工,你是不是想單身到老啊?我記得你挺喜歡朝顏的啊,你怎麼現在這麼能沉得住氣,你不會是在等她追你吧?我跟你說,談戀愛可不能這樣——」
面無表情接通視頻,如今聽著這位加百羅涅首領在啰嗦的雲雀:「……」
他想到十年後都還是單身的迪諾,灰藍色鳳眸里閃過譏諷,在他啰里八嗦的聲音停頓后,有些不耐煩地問:
「你在教我做事嗎?跳馬。」
迪諾:「?」
他欲言又止,過了幾秒,誠實地說,「我在教你怎麼追女生,恭彌。」
「呵,」雲雀恭彌冷笑著應,「不需要,沒別的事我掛了,以後不要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找我,否則咬殺你。」
迪諾:「……」
他掛掉電話的時候,望著周圍湊過來偷聽的人群,露出很無奈的笑容。
白蘭從棉花糖袋子里倒出最後一顆,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拱火,「原來你哄小雲雀也有失手的時候啊~他這種性格是怎麼找到老婆的?」
尤尼認真地想了想,用略有些稚嫩的溫柔聲音回答:「大概是因為朝顏姐姐特別會哄他且從不失手?」
桔梗摸著下巴,比了個v的手勢,「嗯哼,所以他是在等對方主動追嗎?我有點明白這為什麼會是八兆億之一的奇迹了。」
澤田綱吉看著這群趁雲雀不在、聚在一起大肆談論他八卦,甚至到後面都開始開盤下注押他到底能不能追到老婆的缺德傢伙,整個人臉上寫滿了無語。
「決定了——」
白蘭抬手跟旁邊的鈴蘭擊了個掌:「反正西西里的黑手黨學校無聊透頂,而且下學期綱吉君正好要去日本分部處理事務,那我們就去看看小雲雀追不到老婆的笑話吧。」
鈴蘭笑眯眯地應:「好哦。」
來參加聚會的魯斯利亞捧著臉想了想,看著旁邊在聊天的貝爾與瑪蒙:「作戰隊長之前是不是追蹤一個亞洲的組織去了?正好,我們去接應一下他,順便去並盛看看熱鬧吧~」
「嘻嘻嘻,王子同意。」
迪諾思索片刻,「我之前在並盛用的老師身份還在呢,我確實得過去看看那小子。」
&orn不知何時跳上桌子,彎著唇角宣布,「那麼,我宣布彭格列第一屆互幫互助脫單活動正式開始——」
澤田綱吉一個頭兩個大,「等等啊,reborn,怎麼忽然就開啟這種活動了?還有迪諾先生,你們別突然都到並盛去啊,雲雀學長要是看到你們……」絕對會炸的,絕對。
-
一月。
並盛仍籠罩在冬日的嚴寒里,連明媚體育課落下的日光都徒有其表,光有一層金燦燦的熱烈。
近朝顏隨著體育老師安排的跑步,稍微熱了熱身之後,就在自由活動的時間門去到旁邊的雙杠附近躲懶,順便塞著耳機聽聽力,中途被周圍女生的尖叫聲吸引了注意力,還以為發生什麼事情了,結果摘下耳機就聽到她們的八卦。
「那個迪諾老師真的又來任教了嗎?」
「是真的是真的!他真的超帥啊嗚嗚嗚嗚我強烈建議學生會本學期的校園風雲人物投票把老師放進去,迪諾老師就是最帥的!誰能不愛金髮溫柔的義大利男人呢?」
「啊我死了,我真的死了,我剛才看到他的跑車了,好騷包啊,我好喜歡啊!」
「聽說這次還有一群很帥的留學生轉學過來,我們真的有眼福了姐妹們!躁起來!」
在她們跺著腳捧著臉,激動到面色發紅的時候,近朝顏折了折手裡的英語卷子,將它放進口袋裡,若有所思地朝著安靜的地方走去。
這個學期看起來會很熱鬧的樣子——
不過這樣也好,大家應該就不會再無聊地關注她和雲雀那點八卦了。
如此想著,她忽然聽見一聲「怦」的響,仍在茫然時,身體周圍就出現五顏六色的奇怪光圈,而她一路往盡頭去,直到出現時,整個人站在一片森林空地上。
周圍乍看過去還挺熱鬧的。
數也數不清的熟悉角色依次出現,各有各的魅力,白蘭、入江正一、澤田綱吉……甚至reborn這些彩虹之子也是成熟體的狀態,近朝顏忽然在這一刻理解了剛才在自己做題時激動到尖叫的女生心理。
她陷入了帥哥的汪洋大海中。
迷茫而震撼的眼神一路轉過,最終,她聚焦在離自己最近的這道人影上,對方模樣比起十年前更為成熟,黑色短髮也顯得更利落點,面頰上的丁點嬰兒肥消失不見,比起斯文與清秀,如今的他堪稱帥氣與俊美並存。
哪怕與她在動漫里見過的西裝半永久造型不同,外面是一件淡色的長款羽絨服,但是——
真好看。
真帥。
近朝顏對上他的目光,獃獃看了很久,才不太確定地出聲打招呼:「雲雀……學長?」
這個雲雀恭彌會認識她嗎?
誰知在這聲招呼過後,周圍不知誰說了一句,「哦,剛才十年火箭筒的朝向裝錯了,這是十年前的雲雀夫人吧?」
什麼意思?
近朝顏想,難道她還是沒擺脫那種替身梗的劇本……
「這難道是十年後的世界嗎?」所以十年後她註定按照周圍人八卦所說的那樣,還是要跟雲雀恭彌在一起?
「近朝顏。」聽見她問答的男人卻只用溫和的眸光注視著她,甚至還用她熟悉的中文,發音格外標準地詢問,「這是你原本的模樣嗎?」
從奇怪的擔憂里解放出來,近朝顏踩著腳下像是鞭炮釋放過後的紅色碎紙堆,在這寒冷的風裡有些瑟瑟,「嗯?」
她暫時不想去思考這該死的命運和故事發展,在男人極有存在感的視線里,不太明白地去回答這個奇怪問題:雲雀學長,你十年前已經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是嗎?」
這個明明沒什麼動作,但只是站在那裡就釋放出一種成熟荷爾蒙氣息的黑髮男人如此應著,然後又朝她拋出了下一個問題,「他待你如何?」
近朝顏:「?」
她發現這個十年後雲雀學長對她還挺有聊天**的。
為什麼?
因為他們十年後已經結婚了?
見她毫無反應,甚至怔愣的模樣,男人還相當耐心地將問題重複了一遍,「十年前的我,對你怎麼樣?」
好奇怪。
十年後的他怎麼會不知道十年前自己對她如何?
近朝顏被他問得丈一和尚摸不著頭腦,後來忽而恍然,他是不是想從她的角度聽聽自己怎麼吹捧他們相處的歷史細節?
「挺、挺好的。」
雖然收她地皮費,但是也救過她,即便不高興她動了他的獵物、並且在他地盤收保護費,但最終他也沒把她怎麼樣……甚至還取消了她討厭的家政課。
近朝顏說完想完,自己也覺得其實雲雀學長挺好的。
如果沒有那些替身劇本般的八卦,就更好了。
「不喜歡的話,就離他遠一點。」
倏然落入耳中的、極具磁性的男性聲音將她的注意力拉回了當下的奇特處境中,黑髮女生下意識地抬眸看他,與那雙灰藍色的鳳眸相對,對他這句出乎意料的建議表示驚訝:
「啊?」
他是在讓自己……離十年前的他遠一點嗎?
為什麼?
近朝顏自從在校園裡莫名被交換來這裡之後,整個人就都是一頭霧水的狀態,可是她此刻卻無端被十年後雲雀這句話叩動了內心——
自從她來到這個動漫世界。
所有人都一副和她很熟、知道她身份的樣子和她來往,不管是她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會擺出「你最終會是雲雀夫人」的態度來對待她,有意無意地都在把她往那條路上推。
好像這是她既定的、不能抗拒的命運。
只有這個人,這個意想不到的、她從未設想過的、甚至想遠離的人,居然在十年後的世界里對她說出如果不喜歡,可以離他遠一點的選項。
近朝顏眸光略動了動,終究沒有忍住,出聲道,「聽他們說,十年後的我們會在一起,雲雀學長……怎麼會讓我離你遠一些?」
「具體而言,這個十年後並不是你的十年後,我們這個世界於你們而言已經是平行世界了。」雲雀恭彌不疾不徐地同她說著,眸光溫和,唇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我和她在一起,並不影響你的命運,近朝顏,你不必聽任何人的慫恿或鼓動,聽從你的內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
「……」
黑髮女生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在這一刻,她真的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會忍不住總被這個人吸引,明明這個動漫里有那麼多的角色,反派魅力有白蘭,溫暖治癒是澤田綱吉,熱情爽朗是山本武,溫柔浪漫有迪諾——
可她卻總是在看雲雀恭彌。
因為這個男人雖然任性、自我,但當他給予你獨一無一的溫柔與偏愛時,當他的眼神只放在你身上時,沒有人能抗拒他的魅力。
自穿越以來就一直緊繃著、猶豫著、對他既抗拒又想靠近的近朝顏,在這一刻忽然就不矛盾了,她莫名放鬆了下來,甚至覺得自己眼眶有些發熱,但她不想在這個雲雀面前丟臉,所以只是眨了眨眼睛,假裝去看別的地方。
她忽然好羨慕那個得到了他愛意的近朝顏。
她知道自己得到的只是對方愛屋及烏分與的溫柔,但哪怕只是這一點觸碰到她內心的關懷,也足夠慰藉她惶恐與不安的心。
「能讓雲雀學長喜歡的那個我,一定特別優秀吧。」她說。
但男人只是溫柔地笑了下,「你也很好,近朝顏,無論別人如何看,你就是最好的,你要相信這一點。」
無論何時,她都足夠與他的愛意相匹配。
恰在這時——
「小正,五分鐘過去了哦~」在旁邊那些只是打量她、卻並沒貿然湊上來和她搭話的人群里,白蘭嬉皮笑臉地通知入江正一,不知道他們裝置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知道啊!所以白蘭先生別來搗亂了!」
這番話吸引了近朝顏的注意,她稍稍往那邊覷了一眼,結果再轉過頭的時候,忽而見到面前這俊美男人從衣兜里拿出錢包和一個特別大的、寫著中文的空紅包,隨手往裡面塞了一沓錢。
然後他把紅包遞給了她。
「最近是你們的農曆新年,這是壓歲錢。」她聽見他這麼說。
「!」
黑髮小姑娘大為震撼。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在能「不交保護費」這個選項之後,還能有「收到雲雀發的零花錢」這種夢幻選項。
近朝顏宣布這個世界十年後雲雀恭彌就是她的菩薩!她唯一的哥!
她抵抗不了他給的紅包誘惑,沉浸在這種乍然富裕的恍惚里,想到壓歲錢的定義,不太確定地道:
「雲雀學長,我跟這世界的你也就差一……十一歲……」
「但我對你來說已經是小孩了嗎?」
不至於吧!
黑髮男人沒有再說話,看到她在寒風裡略有些發抖的模樣,想了想,把身上這件羽絨服脫下來,隨手披在了她的肩上。
自他脫下羽絨服之後,裡面那套黑色西裝展露,修飾他頎長的、肩寬腰窄的完美身形。
再次被關照的近朝顏:「?!」
她趕忙抖了抖肩膀,不敢去思考籠罩上來的這暖和溫度背後的含義,因為這種穿越很明顯是一次意外,她以後大約再沒有機會見到這個對她愛屋及烏、很溫柔的十年後雲雀了,所以也不可能把這件羽絨服還給他。
「雲雀學長——」
但就在這句話落下時,她的周圍忽然又騰起粉色的煙霧,瀰漫了她的視線,也隔絕了她與雲雀恭彌之間門的距離。
-
十年前,並盛高中。
披著並盛舊校服、趁著開學時間門來巡視校園的雲雀恭彌忽然想起來高一A班這節是體育課,便朝著體育課所在的區域走過去。
結果還沒走近,遠遠就瞥見一道沒穿校服的身形,他即刻出聲道:「校外人員禁止……」
話到一半,他忽然認出了這道身影屬於誰。
「是你?」
十年後的,近朝顏。
比起之前見面,她身上多了一道極其顯眼的、讓他覺得挺礙眼的裝飾,而帶著那多餘東西的近朝顏在見到他的時候,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恭彌,好久不見。」
是他熟悉的——
一看他就會露出好看笑容的近朝顏。
他心情忽然很好,在她熟絡的關懷之後,便同她開了個玩笑,「怎麼,你和那個比我強一百倍的老公離婚了,然後和白蘭結婚了?」
雖然那個十年後的他不怎麼樣,但應該不至於眼瞎到這種地步吧。
果然,女人立即擺手否認:「沒離!」
真可惜。
他如此想著,注意到她冷到揣手的動作,第一個念頭就是帶著她去招待室,不過女人懶勁兒犯了,根據一貫的十年火箭筒穿越原則,只跟他說等五分鐘就要離開,算了。
原來是十年火箭筒。
他想,也不知道是誰幹的缺德事,讓這兩隻小動物交換,不過能再見到這個近朝顏,他還挺高興的。
想到這裡,他決定跟她分享一下自己這段時間門遇到的有趣故事,能讓她感興趣的,當屬那件了。
「我見到十年前的你了。」
「不是你救過的那個跟你發色一樣的草食動物,是會說中文,會用那些稀奇古怪技能,性格、外形都和你相似的小動物,不過比你年輕。」
站在面前的、有淡藍發色的,穿著時尚且好看的女人抓了個奇妙的重點,「比我年輕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年紀大?」
雲雀恭彌:「?」
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在那個十年後的世界,他應該還挺寵她的,居然能讓她從這種奇妙的角度跟他抬杠。
而十年前的她,並不會與他如此親昵地開玩笑,少年如此想著,唇角笑容淡了些,只說,「也比你身手差。」
面前的小動物極其震撼:「你不會還跟她動手了吧?」
怎麼可能?
十年前這個她那麼弱。
「沒有,路過看到的。」
隨口說了些當時的情況,極具時間門敏感度的少年在這個角度看了看學校教學樓掛的大鐘,發覺五分鐘都已經過去了,這個女人還未離開,再見她仍舊凍得有些發白的面容,主動轉移了話題:「五分鐘過去了,看來是你過來的機制出了問題,去招待室。」
「好。」
對方毫不猶豫地應下。
與他一道往教學樓走的時候,女人還打量了一下高中部的環境,中途抽空問了他一句,「你們相處得怎麼樣?」
黑髮少年思索片刻,想到那隻小動物每次注意的奇怪重點,還有最近幾次碰面的情況,如實描述,「不怎麼樣。」
他用灰藍色的鳳眸看了看自然走到他身側的人,「因為你國中來過的事情,她以為我在她身上找你的影子。」
所以自然會避開與他的交集,哪怕他們其實可以相處得不錯。
近朝顏:「?」
好傢夥。
這是什麼我當我替身的劇本?
她揉了揉額頭,因為沒想過十年前的自己也會來這個世界的事情,所以更不可能預見自己曾在這個時空留下的痕迹居然會給年輕的自己造成這麼大的麻煩,當即對少年道:
「恭彌,有紙筆嗎?我給她解釋一下。」
「招待室有。」
近朝顏看了眼路程,在心中略微打了打腹稿,一心一用地觀察走在自己身邊的、從她出現就一直與她待在一塊兒的人,忽地出聲道:「恭彌。」
「嗯?」
少年自然而然地看向她,因為沒比她此刻高太多,所以兩人的視線是齊平的。
除了要留給十年前自己的話,近朝顏覺得自己應該也有同樣要告訴他的一些話——
「有一件事想告訴你,」她笑著湊近,用很自然很溫和的語氣,說出了一句讓黑髮少年略有些意外的話:「我們並不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十年後是因為我們互相喜歡,這段婚姻才會持續,而不是因為我們得持續婚姻,才要喜歡,你明白嗎?」
「……」
模樣精緻的少年在日光下,肌膚通透不已,本來冷白的膚色也因為這層金色的光芒顯得更暖和一點,與他灰藍色的冷眸形成一種反差。
他沉默片刻,出聲問她,「為什麼突然對我說這個?」
「因為感覺你和十年前的我相處得不太快樂呀,」近朝顏仍舊看著他,將自己能想到的關於他們相處問題的那些原因都列舉出來,「雖然我和她是一個人,但我比她多了很多的經歷,十五歲的我和現在還是有些差別的。」
「就像你和十年後我那位老公的差別一樣,你很銳利、你是不曾折戟的鋒芒,你從來沒有過過彭格列指環被毀滅、力量發揮受到指環限制,所以每時每刻都要準備很多劣等指環以應付戰鬥的日子,你每場戰鬥都酣暢淋漓,沒有留下任何不甘,不必為任何客觀條件轉移你的意志,你永遠都可以想戰就戰——」
「這個時代的你就是最耀眼的少年郎。」
近朝顏說到這裡,話鋒略微一轉:「可十五歲的我並不是你見到的最好的我,她受限於經濟條件,對她來說世上給她安全感最多的東西就是錢,她在這個年歲只能用自己的所有潛力,去拼那個對她來說不會貧窮的未來。」
「她沒有心思談戀愛,也不如我跟你相處得時間門那麼長,她會彷徨、不安,會因為考試成績差、擔憂未來而食不下咽,也會因為少賺兼職而悶悶不樂,在她自己都自顧不暇的時候,她是沒有辦法像我一樣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第一時間門察覺你喜怒哀樂,並且還能在你不高興的時候哄你的。」
「十年後我與你的經歷是不可復刻的,是因為十年後的你先給予了我愛、信任、包容,托十年後你的福,我擁有了足以令自己安心的財富,我再也不會因此失去安全感,我終於有餘力去愛人、也去接受你的愛,我不是一開始就能這樣從容且溫柔對待這個世界的……」
近朝顏說這番話的意思,並非對比貶低從前的自己,她很喜歡過去那個努力而平凡的自己,也很欣賞這個銳意的雲雀恭彌——
正因如此。
她希望他們兩個都可以快樂。
是那種哪怕沒有在一起、也都能各自獲得好生活的快樂。
想到這裡,她稍微頓了一下,在少年長久的沉默里做了個總結:「所以,你跟她相處的時候,不要想起我,在來到我和他的那個未來、打敗了白蘭之後,你的未來就與我們不同了。」
「恭彌,如果現在的近朝顏沒辦法變成能夠讓你喜歡的人,那你就遠離她,隨你的心意、去過你想要的生活,你一直很擅長這樣不是嗎?聽從你的內心,做那個對你而言最舒服的選擇就可以了。」
少年在她這裡展現了難得的耐心,即便聽了這麼多的長篇大論,也沒有要蹙起眉尖、展露任何不耐煩的模樣。
他只是心平氣和地問,「所以,十年後的我和錢,你選哪個?」
近朝顏:「?」
她沒想到在自己老公那裡沒聽到的選項,倒是在這臭弟弟這裡聽見了。
失笑片刻,她還是認真地回答,「我選十年後的你,因為你給予我的愛意,足以抵過一切。」
「……」
看見少年神色莫名的模樣,近朝顏又笑出來,沒忍住趁他臉還有些圓的時候,抬手很輕地捏了下他的面頰,「不要想我和他啦,年少的你跟年少的那個我,也有我們所羨慕的特質哦——」
「你們總會長大的,你會成長到一十多歲,她也終會變成她想要成為的模樣,但我和他不會再年輕了,我們沒有辦法互相補上對方的青春,而你們正值年少。」
「你們能經歷的獨一無一的年華比我們更長,你們能創造的珍貴記憶是我和他沒辦法製造的,比如我其實挺想見見還在創立風紀財團時候的他,我想親眼看見他打造屬於他的帝國……」
「恭彌,當下的你和當下的我,或許相遇的時候不能成為最好的我們,但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最耀眼、最特別的那個。」
近朝顏很清楚,年少的她雖然有那麼多需要忙碌的個人生活,可只要雲雀恭彌出現在她的世界里,她就總會忍不住去看他的。
其實她覺得她終會愛上他。
不怎麼說話的少年在聽見她這句陳述之後,灰藍色鳳眸里閃爍溫和笑意,片刻后,他緩緩出聲道:
「你也是。」
在他這裡,近朝顏永遠是最特別的。
她也永遠值得這份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