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騷動的女人
這個世界很流行武俠題材的著作,或許是因為時代的原因吧。
大部分人吃飽了沒事兒干,就會尋求精神上的追求,人最高的精神追求大抵可能囊括成兩個字——逍遙。
不為俗世束縛,身處方外,我心任我行。
但畢竟能不種地工作的人終是少數,閑來沒事自是會憧憬武俠小說裡邊的快意恩仇,肆意瀟洒。
古代的書籍著作長的不過也幾十萬字,大哥交給自己的一本著作也就幾萬字。
但徒手抄起來這幾萬字可就讓人蛋疼了,毛筆不像圓珠筆,若要求筆跡工整,一天下來打死一萬字。
至於大哥給的價格是千字十五文,對於古代謄抄這個行當自己還是了解的,即便大書鋪也不過千字十幾文左右。
大哥此舉,更多的還是想激勵自己日後踏踏實實做事兒。
這天下午,二人難得坐在一個桌子上回憶起兒時往事。
可知弟弟自打記事起,就頗瞧不上他這個大哥,此情此景又如何不讓陳江河感慨?
直到下午申時末,陳慕細想柳思估計把菜都賣完了,便帶上紙筆原稿告別了兄長。
此時的夜郎城中,再無早上那麼多人,來到預先約定好的地方,蘇惑用手遮了遮刺目的陽光,遠遠便瞧見柳思背著個空背簍杵在街角。
「都賣完了?」
柳思擦了擦臉上都開始淌的汗水,極滿足一笑:「早上去的時候,就被一家富戶全買走了,本來三十文錢,別人看我菜成色好,多給了我五文錢哩!」
聽到這兒,陳慕頗驚訝的看著柳思:「早上到現在……一直站這裡?」
柳思倒是覺得理所當然:「不在這裡等你,你找不到我怎麼辦?」
陳慕愣了愣,再看這張汗水如瀑的小臉,眼眶不由一紅,可知從早上到現在足足六七個小時,之前在屋裡都覺得悶熱的很。
「你不知道來大哥那裡找我嗎?」
柳思羞澀一笑:「我……一直沒見過大哥,不好意思去。」
陳慕看著這姑娘,除去心疼之外,同時也氣的慌,沒好氣瞪了她一眼后,接過背簍就朝城外走去。
至於柳思,看著氣沖沖離去的陳慕,自是想不通,今日自個兒沒做錯什麼啊?
如今陳慕身上總共有六百多文錢,除去外債,應該還有四百文。
看著街邊沒幾個人的豬肉攤,陳慕倒還好,身旁的柳思早已是不自覺咽了好幾口口水。
古人常說三年不知肉味,但柳思何止三年吶,在記憶中,自從嫁給自己之後,日日便跟青菜粗糠打交道。
在蘇惑前世的價值觀中,是不可能允許自己女人連最基本的食慾都不能滿足的。
但在古代生產力低下,特別像這種禽畜價格都不便宜,真想把肉癮過足,今兒沒個五六十文錢肯定是拿不下來的。
陳慕不可能拿手裡這點兒錢去買,站在原地左思右想,頓時想到年輕時混跡街頭的那段時間,練出的一招絕技。
「媳婦兒,跟我來。」
說著,陳慕拉著柳思再次朝城內跑去。
「哎!點兒忒背了,十兩銀子全沒了。」
「不行,今兒個老子一定要贏回來,管事兒的,再抵點兒……」
陳慕所來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一家賭坊。
建築修建並不出奇,就一個門面,就尋常街邊的小賭坊,不過其中牌九骰子玩法一應俱全,賭額一般都不會太高。
這種地兒魚龍混雜,幾乎什麼人都有。
陳慕看了看牌匾上的財來賭坊四字,不由一笑,名字倒是取的好,但可知賭博這東西幾乎沒贏家。
今天贏點,明天輸點,周而復始。
見陳慕緩步朝賭坊裡邊走去,柳思嚇的一個機靈,一把拉住警惕道:「陳慕,去賭坊幹嘛?」
陳慕若無其事道:「拿錢啊。」
聽這話,柳思給嚇的臉色頓時一凜,日日種地,每一文錢都是一筐筐菜賣出來的,賭場雖沒去過,但又怎可能沒聽過?
活了這麼大,何曾聽說哪個賭徒靠賭發家致富的?
「賭坊里的錢哪有那麼好拿?陳慕咱們趕緊回去吧!」
即便柳思都快哭出來了,但陳慕並未理會,仍硬帶著他朝賭場裡邊走去。
相比城裡一些大賭坊,像這種小地兒人反而要多些,熱鬧些,其中人流混雜,在門外就能聽到嘈雜的叫喊聲。
賭額基本上就在五文錢到百文,不算太高。
雖兩世世界不同,但終究都是人,換湯不換藥,陳慕太了解這些人的想法了,這裡邊大多數人絕對比他還窮。
但就是因本就孑然一身,才會賭博,畢竟若運氣好,十幾文能一下子賭回來上百文,誘惑太大了。
說實話,陳慕並不會玩賭,不過唯獨骰子這東西,他敢說在別人不出老千的情況下,幾乎沒人能玩的過他。
世間誰人敢說玩賭十拿九穩?但他陳慕絕敢說。
巡視了半天,終於來到玩骰子的牌桌前,像這種賭局是最簡單,也是最受人歡迎的。
不過是壓大壓小,不論壓哪一個機率都在四十左右,雖說還有同色的豹子一說,但畢竟機率要低很多。
碰巧,才來這邊便有一人輸光了錢,垂頭喪氣下了桌。
正在幾人尋思要不要下桌之時,陳慕幽幽來到跟前,故作害羞撓了撓頭:「嘿嘿,那個……我能不能玩幾把?」
桌前三人加上莊家,一瞧陳慕這張青澀面孔,再加上這身灰色大褂,幾人面面相覷,隨即咧嘴一笑。
「呵呵,沒想到讀書先生也好咱這一手啊,想來就來唄。」
陳慕佯裝拘謹的坐上了桌,瞧三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就跟幾隻狼一般,看樣子怕是把自個兒當成待宰的肥羊了。
至於陳慕心裡則冷笑不斷,可知這獵人,都是以獵物的模樣出現的。
即便三個骰子比大小前世都快玩爛了,但陳慕仍故作不知問了一遍。
待一切就緒之後,莊家便開始搖起了竹筒。
陳慕記住剛剛各個骰子面之後,此刻則死死注視著莊家在桌前滑動竹筒的頻率跟力度。
至於目的,則就是藉此來想象計算骰子在竹筒中的翻滾角度,跟落地面兒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