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觸發系統任務——救人要緊
因為一時的嘴欠，這個家裡劈柴挑水的重活兒還真的落在了聞依瀾的身上。
她縮在窄小的矮榻睡得正香時，天還未亮，便被紅葉推門闖入，冰涼的手往她被子里一伸，冰得聞依瀾像只被奪了食的土撥鼠一樣，發出驚聲尖叫。
「啊——唔！」
叫到一半就被紅葉用手捂上了嘴，那雙眼睛里滿是嫌棄。
「小點聲！這大清早的，你想擾了主子的清夢、挨上一頓訓罵不成？」
紅葉豎著秀眉，看起來兇巴巴的，可她這副模樣卻是對聞依瀾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聞依瀾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著惺忪睡眼，在紅葉的身上瞄了一眼。
這不看還好，看完聞依瀾滿臉畫著問號。
「你怎麼穿成這樣？」
無怪聞依瀾大驚小怪，而是紅葉這身著裝和往日大相徑庭。
從頭到腳一身漆黑粗布，寬鬆的衣袍讓身形模糊得看不出曲線，再加上被蒙起的頭，更是無法辨別眼前這人是男是女。
紅葉催促道：「你還不快起來？該去山下的溪邊挑水了，若是去得晚了，該和那些無理的刁民們撞上了。」
刁民？
聞依瀾眯起眼睛，心裡縱然有萬千疑惑也只能暫時壓下，利落地穿好衣裳，跟在紅葉的身後離了家。
說是家，其實不過是幾條籬笆圍起來的院子罷了，比起郡城裡普通的百姓家還要清苦一些。
聞依瀾被冷風吹得全身都在打哆嗦，手裡的水桶都透著一股過了冷夜的霜寒，冰得指尖發疼。
即便如此，聞依瀾還是被紅葉催促個不停：「快走！」
「有必要這麼急嗎？」聞依瀾很是不解，「挑個水而已……」
紅葉的語氣里有些不耐煩：「我們跟山下的村民有過交惡，互相看不順眼。一旦碰上了，吃虧的只會是我們。你要是走得這麼慢，等下我可不管你了！」
交惡？
堂堂雲國的皇長子竟然也會跟平民百姓們斤斤計較？
聞依瀾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心裡有了盤算。
空山的山腳有一條溪流，是空山泉水彙集於此所形成的水源，也是空山和空山集的分界處。
天色蒙亮，聞依瀾忍受著凌晨的霜寒露重，步履艱難地跟隨紅葉到了溪流邊的取水處。
用木板順著泥濘的河岸搭起來的平台，紅葉蹲在上面將系了繩索的水桶扔下去，手用力來回晃動著繩索，只用幾下便將過膝的水桶盛滿了清水。
聞依瀾有樣學樣。
她剛把系好繩索的水桶拋進水裡，就聽見撲通一聲巨響。
紅葉轉過身來眯著眼睛低罵她：「你動靜小點！想把人都給招來嗎？」
聞依瀾無辜得很：「不是我，扔個桶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的好嗎？」
那會是誰呢？
兩個人不約而同看向了稍遠處，只見水流的正中央有個半大的小姑娘揮舞著四肢在河水裡撲騰，嘩嘩濺起好大的水花。
這要是擱一般人落水，早就喊救命了。
可那姑娘愣是喝了好幾口冰涼河水都沒作聲，很顯然，她要麼是個啞巴，要麼就沒打算繼續活下去。
她是自己跳下去尋短見的。
世道艱難，誰還沒些苦處？他們又不是神佛，何故在這些人的身上浪費時間？
紅葉見著了也只是催促著聞依瀾：「好了嗎？好了就快走吧，若是她把村裡的人都招來了，我們……」
不等紅葉把話說完，聞依瀾便直接跳入了河裡。
「……就麻煩了。」紅葉喃喃著說完了後半句話，反應過來急吼吼地沖著聞依瀾喊道：「你瘋了？！你跳下去幹什麼？她自己要尋死、你就算是把她救回來她也不會謝你的！」
聞依瀾充耳不聞。
她深諳水性，早就游到了那姑娘身旁，伸出手臂勾住她的脖頸便把她往河岸邊拽。
那半大的小姑娘細胳膊細腿兒，力氣比練過拳腳的聞依瀾差遠了，三兩下便像是被從水裡撈出來的小貓一樣拎上岸。
兩人渾身都濕透了，單薄的衣服緊貼著肌膚，聞依瀾冷得直打哆嗦。
好在紅葉這人雖然看不慣聞依瀾，但心眼兒不壞，見她自討苦吃，便將身上的斗篷摘下來往她身上一丟，口中罵罵咧咧的。
「你這死丫頭、凈給我添亂！回頭叫別人看見了，一準兒以為這人是你害死的！」
聞依瀾把她的話權當是耳旁風，只簡單地把斗篷往身上一披，就去查看那姑娘的死活。
她有不得不救人的理由。
「系統發布任務——搭救落水者，任務獎勵：公母兔子一對【可繁殖後代，可兌換貨幣：銀】」
「任務失敗將停用『善惡分明"技能的使用，運氣值—3！」
沒錯，聞依瀾有一個屬於她自己的任務系統。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起，賞罰體制的任務系統就和聞依瀾死死地綁定在一起，發布過各種無理取鬧的任務。
而「善惡分明」則是指，她能夠通過人心顏色辨別其善惡的能力。
如果對任務置之不理的話，識人不清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被削弱的運氣值——她上次因為任務失敗而被扣掉了運氣值后，連著倒霉大半個月，衝天的霉運連烏鴉看了恐怕都自愧弗如。
聞依瀾摸了摸落水女子的鼻息，微弱得很，便將女子放平，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頜，低頭呼氣。
紅葉哪見過這種陣仗？她驚訝地捂住了嘴，可那一聲驚叫還是從指縫逸出。
「聞依瀾！你……」
沒時間跟她解釋什麼叫人工呼吸和胸外心臟按壓，聞依瀾急於救人，兩種方法輪番上陣，總算是看見落水女子的胸口有微弱的紅色亮起。
聞依瀾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紅葉低咒一聲，沒好氣道：「讓你多管閑事，這下可好，麻煩來了！」.
一聲接一聲的呼喊落入了兩人的耳朵里，零零散散的空山集村民們已經沿著羊腸小徑追來了河邊。
他們正好瞧見了渾身濕透的落水女子，兩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的聞依瀾，以及端著姿態冷眼旁觀的紅葉。
尤其一看到紅葉，那些個村民彷彿看見了什麼魔鬼一般，人還未至跟前便開始破口大罵。
「惡女！離我女兒遠點！是你想害死她的、是不是你？！」
聞依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肥壯的身體重重撞開，人差點又掉回河裡。